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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可不知道是东林党的汪文言请自己办事,而且也爱惜熊廷弼的才干,不忍他就此被处死,因此爽快的开了价——两万两,意思是说,只要熊廷弼拿出两万两银子来,便可以出狱再为朝廷效力不过事情最终没有办成,这倒不是魏忠贤没这个能力,而是因为熊廷弼拿不出四万两汪文言将魏忠贤的价码给翻了倍,据说熊家东凑西凑,倒是凑了两万两银子出来,但汪文言这凭空就要再吃两万两,熊家自然是拿不出来了

许是霍维华如此自信样感染了魏忠贤,魏忠贤的心迅定了下来,急忙问他:“咱家如何才能做到师出有名?”

魏广徽还是保持沉默,呆呆的坐在那里,好像入定的老僧般,任眼前众人如何激昂,也不置一词顾秉谦见他这样,不由暗自摇了摇头,有些为他不值,也有些幸灾乐祸

大明固然重文轻武,但是在魏忠贤这里,这个影响了百多年的陋习被改变了,魏忠贤不讨厌武人,因为他不是什么文人

袁大海不知魏忠贤在安排什么,但见对方脸一直紧绷着,想必是在安排对付东林党的事情,但魏不说,他如何敢问,就这么与崔呈秀一前一后的跟在魏后面往府内走去

袁大海没有注意到,此刻,崔呈秀看着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羡慕、眼红、佩服…

霍维华心中倒是明了,知道崔呈秀这是豁出去了,什么廉耻也不顾,真正的不要脸了但站在他的立场考虑,怕也只有这般才能保得住自己

“王公公,属下一时大意,没想到这崔大人…”

霍维华略一寻思,摇了摇头,说道:“公公,依下官看,还是不救的好”

魏忠贤听后,若有所悟,却是没有说话,似是在想什么,李永贞和梁栋倒是想开口说什么,但喉咙动了一下,还是忍了下来,谁也没敢说出来

提着灯笼过了长廊转弯进了一个花园后,喜儿便看到不远处的魏公公房亮着灯,隐约还传来人声,依稀好像是梁公公的声音

钱恩他们正要接过崔呈秀的名贴,就听门房里袁大海突然失声叫了起来,尔后一个箭步冲到屋外,直愣愣的看着台阶下的崔呈秀,嘴里还喃喃自语念叨着“崔呈秀”三字,神情带着几许疑惑,又带着几分惊喜

随着京察日期的临近,每天来求见魏忠贤投门生贴的官员是越来越多,老百姓对朝廷中生的一切自然是毫无兴趣,也没有那个嗅觉,但袁大海却知道这意味着暴风雨即将来临,而留给东林党的时间固然不多,留给自己的时间又何尝多呢

“这里可不比你们东厂,平日里你们这些个番子都是油惯了的,没几分规矩,但在这里,要是谁敢把东厂那套带过来,那可别怪咱家心狠”环扫几个番子一眼,见他们都在用心听着,王启年心下满意,张嘴又是一喝:“咱家是这府上的管事,所以咱家说的话就是规矩你们哪个犯了咱家的规矩,咱家就活活剥他一层皮”

别人轻视咱,咱可不能轻视自个,天欲降大任于斯人矣,必先使其从小人物做起不是

递上五两银子后,一个番子便领着袁大海向金良辅的院子走去,这会天色还早,未曾到点卯的时候,所以金良辅还没有上堂

河间府离京城不远,属北直隶管辖,快马加鞭不过一日路程,众人行到傍晚时,便离京城不远了,约摸还有二十多里地嘉靖年间北京城的城门到夜间时倒是关过几回,但那是为了防止北面的鞑靼人袭城,自打万历年后,这北京城的城门夜间便不曾关过了虽说辽东那正在打仗,但隔着这么远,谁也不担心鞑子就能越过长城跑北京城来,因此除了辽东,京师这一片还是太平盛世的光景既然是太平盛世,城门自然没必要关上,所以袁大海他们倒也不担心回去迟了进不了城

时不待我啊,我堂堂一宅男穿越,如何能坐失良

每当想到东林的崛起与失败,阉党的崛起与失败后,袁大海总是会深深的叹口气历史是可笑的,因为打扮他的人总是会将真相人为的掩盖数十年后,当东林党的那帮汉奸再次掌握修史的权利与舆论的主导权后,阉党便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魏忠贤是遗臭万年,被描绘成了大明灭亡的元凶,可谁又知,为了大明的江山,魏忠贤付出的比任何人多,至少,他做得比东林党强

黄永泰一边说着,一边连连向管事田五挥手,后者见了,忙将手中那个布裹递给了他

正想着,派谁到京里送银子,却见自家的管事田五一脸不安的跑了过来,未及跟前,就老远大呼小叫起来,一脸的急相

美酒下肚,脸色晕红,与傅櫆相视一眼,阮大铖又是哈哈一笑,拿起酒壶便要替傅櫆把酒斟满

“今儿高兴,定要多喝几杯,唯有如此,才不枉你我相交多年…”

正说着,却听花园外有急促的声音响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来的是阮大铖的管家阮宝,也不知道叫什么事给急的,连规矩都不晓得了,气得阮大铖立即来了脾气,侧身喝道:“混帐,没见傅大人在这吗,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难道要老爷我家法处置不成”

傅櫆见状,忙笑着劝道:“哎,集之兄,今日是大喜之日,何以动这么大肝火,不值,不值…”扭头看了一眼阮宝,问他道:“阮宝,出什么事了?”

阮宝刚才被阮大铖一训,心中委屈,见傅櫆问话,忙急道:“老爷,傅大人,都给事中叫旁人得了去了”

“什么叫旁人得了去了?”傅櫆一怔,没明白阮宝的

意思

阮大铖也没明白过来,这阮宝莫名奇妙的来一句,没头没脑的,叫他如何能理会过来?

见老爷没明白自己的意思,阮宝忙定了定神,道:“刚才小的到吏部给老爷收拾东西,却听吏部的人说,赵尚把老爷晋升的事情给压下来了,压根就没报到内阁,还说什么任都给事中已经定了人选,是周…周士朴大人”

“什么?”

一听这话,阮大铖和傅櫆不约而同的叫了一声,因为激动,阮大铖手中的酒杯也失手掉在地上,碎成几片

“怎么可能?”

阮大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开什么玩笑,这板上钉钉的事情怎么能变了?上前一把抓住阮宝,怒道:“老爷我才是任都给事中,怎么可能是周士朴那家伙呢你这混帐,是打哪听来的这谣言,成心给老爷我添堵不成”

“老爷,小的说的是千真万确,老爷要是不信,可以去部里问啊”

阮宝被摇得头直转,带点哭腔道:“小的再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拿这么大的事来哄骗老爷部里现在都传遍了,小的知道消息后立即就赶回来告诉老爷,可不是要给老爷添堵”

话还没说完,阮大铖人已经愣在了那里,眼睛珠子直溜溜的瞪着阮宝,吓得阮宝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傅櫆见好友这般,也吓坏了,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半响,方见阮大铖的身子动了一下,尔后声嘶力竭的吼了一句:

“王八蛋,**星欺人太甚竟敢欺到我头上,他妈的,他做得了初一,老子就做得了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