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历史发展,太宁三年宋衣把皇帝司马绍早早给毒死了,自己也不会沦落到这个伤心的地方……也不会遇到这个疯女人了啊……

只是如今建康皇城里,皇帝司马绍正处在命悬一线的时刻。

更何况第一个见到谢鲲尸体的谢尚,自然知道他真正的死因,中毒而亡,而且是慢性毒。

作为目击者,谢安第一个反应和所有人一样,就是大叫。

渐渐他长大了些,就会产生一个疑问。为何琅琊王氏那么强大,声望也如日中天,若是当初王敦逼死祖父时,王导也响应兵变,那将司马氏拉下皇位不是轻而易举的么?

他们抄的还是《黄庭经》,司马衍用的还是熟悉的隶书,谢安写的是大楷,太学院里唯二的两个学生日复一日进行着寂寞枯燥的练习。

王导的书房里那幅地图就是最好的证明。

治国需发展经济,使百姓温饱安乐,只是现在大批流民还在挨饿。

“这可是从熙之小厨房拿来的。”

卫协师从三国时的曹不兴,是张墨与荀朂的师父。卫协收徒严格,谢安倒没有想要拜师的意图,毕竟他没打算承袭古代的画法,历史自有其发展,东晋的画坛未来还是靠还未出世的顾恺之同学吧。

正月葱,二月韭,茼蒿菠菜绿茵茵,谢安将茼蒿与面粉鸡蛋浆裹了炸块,金黄酥脆地送到对门引诱萝莉。

纵然自己人小力微。

“刚才老朽此曲如何?”

二是五年之内不去碰蓬莱典籍,保住小命,期间进行玄修的基础练习。

郗鉴五十多岁,苏峻稍年轻些,一个是东晋日后的将帅之臣,一个是几年后的叛臣贼子,谢安自然对郗鉴多看了几眼。

谢安这回可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那抱朴子他当然知道是谁,就是写了《抱朴子》的葛洪,只是这葛洪如今在山间隐居写书,也不知二哥要费多大心力去寻了。

谢安虽然无法触及真实的飞鸟,但他能清楚地感到它们一一撞进了他的胸口,无痛感,但惊惧更甚。

纪友在纪瞻身边说了几句话,然后跑到谢家席位上跟谢安说,“爷爷让你们有空就去我家玩。”

……

只是在一旁男孩子待得烦了,特别是那一直表情酷酷的顾悦之,大概在家中也见惯以大欺小的事,不由上前一步,蹲在王熙之身旁道:“阿菟,叫下人来打扫吧。”

王导微微摇头,“只凭让菜之事就如此断定,纪公可有些轻率?”

“谢安出世后由大哥抚养,长兄如父,教化拳拳呕心沥血,一日未曾松懈,安方能侥幸入得弱鱼池,大哥书法纵然未入品,但大人可曾听过‘青出于蓝’,没有老师哪来的学生?”

王敦是王导的堂兄,陶侃倒不避讳前来,今日一落座就调侃道:“我在广州每日搬砖百块朝暮两次强健身体,只因那里生活悠闲,若朝廷需要我时,怕老朽得不得动弹。”

紧接着太子司马绍即位,王敦虽在病中但更急于将司马氏拉下皇位,王导提出反对意见,力保司马皇族。

在他所知的历史,东晋书画方面有两人最为出色,书圣王羲之与水墨山水画鼻祖顾恺之,这王羲之已经变成萝莉鹅痴王熙之了,不知这顾恺之还能不能出现。

“寒食散,我都不稀罕吃那玩意。”谢尚接道。

谢安被父亲看得发毛,“司徒府高门大户,阿狸懂分寸。”

谢安拧着他的耳朵,“二哥是大人,他的玄术修为岂是你这个小毛头能比的?跟我强词夺理,是不是还想挨揍?”

即使她现在才五岁。

书阁名叫濯缨阁,阁旁有一水潭,枯荷孤立浮藻,潭边有一挂着挡风竹帘的亭子,名叫沧浪亭,两者之名皆取自屈原《渔父》中的“沧浪水之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谢尚边说边露出嫌弃的模样。

所谓书香门第,这书香指的就是夹在书页间防虫蛀的灵香草香。

书写完毕,他起身将诗文呈上,然后冲大哥喊了一声,“阿兄我冷。”

又听桓彝道:“论幼舆之名,实不应薄葬石子冈,只是如今我朝初来江东,若不是有王司徒竭力周全,只怕这国库如今还是入不敷出。”

谢安心道,我那番话虽是以退为进,可孔严也不会与我这小孩计较吧?

东晋时没有科举,选拨人才全靠九品中正制,门户高低直接决定大多数人的命运,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拼爹的时代。

再说谢安四兄弟的小名都是从了《诗经·大雅·韩奕》中的一句,“有熊有罴,有猫有虎”。

这是五胡乱华、汉人颠沛流离的年代,司马家的八王之乱把西晋从内捅得千呛百孔,永嘉之乱又让刘渊、石勒这等胡人彻底绝了晋朝北方的政权,多少北方汉人为奴、多少衣冠士族和流民千里南渡。

糟丘既是积糟成丘的意思,表示酿酒之多,这诗是李白的《月下独酌四首》中的最后两句。

见谢安一气呵成写下,褚歆赞了一声好,马上就闭口不言,因为他差点就叫出谢安的名字,还被妹妹蒜子给瞪了一眼。

“令弟文采斐然!”谢真石一向淡定也不由大肆夸赞,“这一手好字,想来女郎必然是家学渊源。”

宋衣哑然,她没想谢安能在研墨这小会功夫里想出这四句好诗来,更可怕是他那一手好字,在建康城大街小巷被传阅过的,万一被认出来就有些不妙。

都怪那褚夫人一个劲给她斟酒,弄得她在微醺醉意中做了撺掇谢安作诗的傻事,原本是想让这小孩难堪来着。

起先假说是平民姐弟漂泊,但字如其人,谢安这一手字写出来,岂是平民或寒门子弟能与之相比的气度?

当真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