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子也忍着笑,冲那黄皮子行了个道礼。那黄皮子见状竟然有些受宠若惊般,两只爪子抱在块连连晃动。

零碎的月光下根本看不见身后的黄鼠狼在哪,可声音告诉我们哥仨,那群鬼东西还没离开。

“我说哥两个,咱们弄些什么填填肚子啊!这么下去,不被吃了也得饿死啊!”黄标有气无力。

“老七,这事你在行,上去看看吧,四天水米不进,别让那东西再折腾人了,回头再出了什么事,见死不救我俩可是要背因果的!”马子拍拍我,不理帮幸灾乐祸的黄标。

“我相信马子!相信你哥俩!”黄标拍拍我,反倒安慰起了我。

“放心吧老七,我看过那光头的面相了,没事!”

马子说,“老七,标子,屯里嘛呢,这么热闹?”

老邹得意笑,“还真就它自个跑到我们碗里!”

黄标神秘笑,倒腾了半响,从裤头里摸出个布包包,十元张的票子扎子。我和马子都看傻了。

我师父连忙示意杜大爷噤声,良久,才道,“有位高人曾给天子卜过卦,太祖年老,头三根白头抜不得,根是个错误的决定。”

我师父哈哈大笑,杜老头过来揪住我衣领子,巴掌不要钱的照我头上甩,“叫杜大爷!看额不撕烂你的嘴!”

我说,“没得,状元没得!人家胡大叔说了,国家不让小道爷考官!”

四个兄弟看都有些慌神,咬着牙脸红脖子粗要把棺材重新抬起来,可是任凭他们使出吃奶的劲,那棺材纹丝不动。

“刘师傅,这……”我爸也不解其中的缘由(旧时候讲究太阳落山灵枢落土),探着头小心地问到。

又有人说了,这狗肉血气盛。只说了这些,下面没说话。人们心里都明白,这李广才家怕是不甘愿安安心心的死去。这下,几个狗主人再没二话了。

师父这骂,那人闹个大脸红,也不再说什么。

这下没办法了,毕竟不是自家事,谁还能争着抢着去做,这两年,死的人多了。

走进胡同,是捏着鼻子都能闻见的股焦味。像是什么东西烧过之后的味道。

县长不敢大意,拐着弯又把师父的绿本本弄到手里,谁知道样是看了眼就合上擦干净递到师父手里。脸绷对那看食堂的小干部说,还愣什么,老先生饿天了,弄些吃的来!

刚进村,我们村里的人红着眼疯了般顺着味就围了上去。师父倒也光棍,两桶香油往地上蹲。他自己拿个小葫芦灌满,招呼声谁是干部,然后就把两桶香油按人头分了。

“嘿我说,逗我玩呢!这他娘的在地上画个门当哥仨是墨水呢?还能给画个钥匙钻进去?”黄标拿着火把,估计是布鞋里面进石子了,正踮着只脚握着鞋。

还真是,黄标脚下可不就是扇门,挺大的块,把整个石头地面都铺满了。

黑色的门框,门里两边贴年画样用鲜艳的红色画着两个人,尖尖的高帽子,闭着眼手里人把铁链子。

画像两边各有行繁体字。平常师父对我繁体字的也有要求,所以我认得:

左为“七爷谢必安”

右为“爷范无救”

门幅上边,是“来抓你了”

我们三个看得头雾水,“这画的什么鬼玩意,我说两位爷,这门怎么开!拿个主意!”

马子若有所思,看向我,“老七,认不认得这上面俩人?哦不,这俩鬼!”

不清楚马子为什么这么问,我又细看了下,摇摇头,不认识!

“嘿,怕是刘大爷经常跟这二位打交道!以后你也少不了!”马子恶趣味的看我眼,又道,“这两位可是有名的鬼差!勾人魂的!这个七爷是白无常,爷是黑无常!”

“啥玩意,这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就长这德行?”黄标乐了,拿着火把凑近了,口中‘啧啧’的感慨。小說網-

我本想说“小心这两位来勾了你的魂”的,可还没等我开口,黄标受到了惊吓般猛的后仰屁股蹲在地上哆嗦着指着那面画出来的门,火把都掉了。

“马……马……马……七……”黄标张着嘴,张脸惨白挂着密密麻麻的汗。

“怎么了?”我和马子急忙走过去扶住他。

“他……驴日的,右边那位瞪我!”黄标咽着唾沫。

我被他说得心里毛,幅画怎么可能瞪人。

硬着头皮用眼角再次扫了地上的画两眼,没有啊,这不都是闭着眼睛的吗。

“你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看花眼了?”马子盯着门上的画好久,才看神经病样冲黄标道。

“屁话,大爷我行的端走得正!”黄标拍拍胸口,余悸未消的看看地上,“闭眼睛的?难道真是我看花眼了?”

“你他娘的吓死老子了!”黄标抬脚就要往那爷脸上踹。

“不可!”马子失色,大喝。

可黄标那脚已经结结实实的踹到上面去了。

“放肆!”凭空声,像在耳边炸开,明明脚步站的稳稳地,可头就是阵眩晕,眼前晃晃悠悠地震了般。

“给本尊进来!”又是声。眼前的眩晕感过去的时候,眼前已经大变样了。

说不清楚这里什么地方,不像在山里,到处是绿幽幽的光点,却不出任何光线样。

“噗”的下面前大团蓝火跳跃着,隐隐能看清周围些东西了。

正上方似有两把模糊的椅子轮廓。

“爷在此!何人踹我!”当头喝。

“你他娘的谁啊!别人踹你挨着哥仨什么事了?是爷们就谁踹的你找谁去啊?”黄标操着口京片子,哎呦,可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得住。

我悄悄的凑到他耳边,“标子,估计这就是刚才瞪你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