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鸣一听,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呼啸而过,忍了半天的怒shubaojie火终于爆发出来:

他耷拉着脑袋,寻路下山,只是这下山之路,小径曲折,东西岔路,绵延纵横,像迷宫一样,苍竹,翠松,黑棘,怪石,各种挡路。

突然,竹林里一声兹呀打破了宁静,一只松鼠跳上了松枝,转眼消失在松叶里。

东方沅爱收起短剑,扛在右肩,小脸一怒shubaojie:

他就这样眼前一黑,扑通倒地,失去了意识。

半晌之后,松鸣张口:

而所谓根骨,并不是人的一种器官,而是指人体打通某一元道开元的潜力,即修武的天赋。

软绵的声音传入耳中,松鸣心想,这家伙居然仗着胸大伸手白要东西,人心不古啊,也罢,自己也算摸了半天豆腐,总不能……等等,这里是哪?丹药又是个啥?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是怪物,算是这个世界的ug,但是在真正的武士面前,自己如蝼蚁一般,连最基本的反击之力都没有,靠老爹的牺牲才逃出生天。

只见齐炀随手抽出腰佩长剑,两指在剑刃上轻轻一抹,竟将剑身瞬间点燃,随后挥剑斩向那粗黑坚韧的钢绳。

松鸣双眼紧紧盯着雷达,只见那黑影一闪而过,在掠过人饵的一刹那,黑影体积瞬间暴涨数倍,一口吞下大叔,随即缩回原状,扬长而去。

他的养父梅塔走了上来。

一头凯拉飞鳄的市场价,足以支撑他和父亲整个寒夜季的生活费,这就是他为什么铤而走险,来到黑暗森林,以自己作饵,来垂钓以凶残著称、以人类为食的凯拉飞鳄。

然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他居然靠剑鞘,直接砍断了单翼龙的脑袋!

简直像切西瓜一样简单!

松鸣整个人呆在那里,半晌才低头看向了剑身。

那剑鞘隐隐发寒,竟没有沾上一滴鲜血!

鞘虽不利,却又锋利无匹。

剑虽轻便,却又力沉西山。

这是一把好剑,好到让他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好到再一瞬间,让他突然产生这样一种幻觉:这柄剑注定属于他!

他试着去拔剑,这才想起自己只剩单臂了。

于是他双膝夹鞘,向上拔剑;或是嘴咬剑鞘,向右拔剑;或是脚踩剑鞘,蹲下来贴地拔剑——无论如何方法,哪怕用尽全身力气,剑身也自岿然不动。

松鸣有些失望,直到左肩疼痛难忍,这才想起自己的断臂来。

他将左肩的肌肉稍稍紧缩,以便停止血液外流,在草林里拔些长草,再捡起自己断掉的左臂,将其接回左肩,用草捆住伤口,这样才勉强将左臂固定住。

随后他操起剑鞘,将龙身开肠破肚,找出了沾满胃液的老者残躯,然后在巨石旁的草地上挖了个土坑,再找来老者的两只残脚,移来老者的全部身体后,将其一一放进了土坑里。

正准备埋土时,突然觉得有些不忍,松鸣于是把剑放下,单手把坑里的老者打理干净,再有模有样地叠放工整。

大雨磅礴,繁星闪耀。

老者苍老的遗容上,不见生之疲倦,唯有死之静安,雨珠与光华流转,像是已沉睡了亿万年一般。

松鸣盯着老者,视线久久不能移开,半晌之后,快速把土埋上。

随后,他开始搜刮更多的战利品。

除了铁剑以外,他觉得这单翼龙应该是珍稀物种,多少值些钱,只可惜煞风景的是,这是一只身材消瘦、道压为零的无头单翼龙的尸体!

难道有人会买回去腌着吃吗?如此一想,松鸣不再去留恋龙身或是龙头,而是在龙身里挖出一枚炭黑色的龙晶,随后扛剑离开了草林。

这一路虽然惊险环生,九死一生,所幸小命保住,且收获颇丰,可谓“轻松加愉快”——他就这样愉快的走在山间的小路上,雨后的冷风,飕飕吹在他的脸上。

他不禁回想起老者奇葩的台词:

“变海时暮,知风已枯,流浪太久,老朽已不知自己是谁,亦不知曾有何名喽……你说千羽姬吗,和她本人一样漂亮呢……那是老朽的妻子,你可不要打她的主意哦。”

“竟还有人连自己都忘了是谁,却还记得记得老婆,想不到这老头还是个情种啊……”

松鸣握住手里的“千羽姬”,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虽然老者已死,但是夺人妻子不算什么光彩的事,更何况老者一把年纪,妻子也成老太婆了,夺来当奶奶么?

他就这样边想边走,一步,两步,三步……每走一步,都觉这冷风更劲一级,几乎快要把脸吹皱的样子,直到无法忍受时,他竟没法再前进一步——

索性几步折返回去,挖开土坑,埋下铁剑,使物归原主,随后吊着左臂,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草林。

头顶群星闪耀,有如春水之波。

“既然注定做不了武士,扛把剑也不过是装逼罢了……就让你这老家伙抱着老婆,去另一个世界爽翻天吧。”

这样想着,松鸣脚步越发轻快,一路披星戴月,朝着城市走去。

……

在松鸣前进的方向,有一高坡,高坡之上,有一巨石,一个黑影端坐其上,仰首望天,口中低喃:

“帝拉格尔哟帝拉格尔,想不到靠这种小把戏,也能在死后困住七个人,即便老朽也不得不佩服你这个后辈,但是所谓预言之子,不会死于启幕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