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一听到这个消息,也慌了起来,拉住月眉的手,“她犯了什么事?现在人在哪儿?”

黑夜的寂静再次将两个人吞没,良久的冷清之后,夏如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要知道,他是位高权重的大帅,他可以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可以给你最坚实的保护和庇佑。”

孟逍收起礼节,摇头轻笑,然后继续往前走,似乎看透了萧容的心思。

萧容全身嗖嗖地发凉,感觉双膝都软了一下。她强撑着站直才没有立马跪地求饶,因为那样只会越发激怒穆卿,将窦天情向死亡的边缘推进一步。

“一场大火,把东西都烧毁了,连着本帅给你的那幅字画一起……”他沉吟着,如怨如诉,柔情款款。

夏如璎点头。

可夏如璎却笑着摇摇头,“不是他出来了,而是我站出来了。”

“一般都是四人,里里外外,轮番交替。”夏如璎说罢,也跟着萧容走去。

夏如璎抿嘴一笑,熄灭了烛火,也上床躺下。

可这陈妾媵今日似乎很不识时务,完全没有收口的意思。若不是赵妾媵从一开始便知道她和魏荷语是一党,还真会以为她这是在故意推波助澜,陷害魏荷语。

萧容顿时双眼圆睁,手推着,头扭着,却怎么也避不开穆卿的侵略。他滚烫的舌滑入她的口里,肆虐地搅动着,带着难以发泄的情绪,将她仅剩的空气夺饶尽。

“先把你这身衣服脱了。”穆卿冷冷地说着,晶亮的双眼在黑夜中似乎闪着骇人的光。

可还由不得她多做遐想,穆卿就冷冷地打断了她的思路。

然后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推进火坑,而穆卿却还在一旁得逞地笑。

魏嵘更加慌乱了。起也不是,皇上和琴妃都没有让他平身;不起也不是,一直跪着折煞了琴妃。他愤恨地望了萧将军一眼,索性跪直了身体,大有任凭发落的气势。

如果说穆卿思妻成狂娶回一大屋子女人的行为在她看来是癫狂的,那么她将计就计假扮南宫容儿用以骗取爱怜的行为就是无耻。

娘亲没有疯,萧容一直在心里断定。娘亲说过,女人要疼爱自己,取悦自己,而不是取悦男人。

果然不出所料,萧容走出去的时候,梦帘正跪在穆卿面前苦苦哀求。

萧容听到这儿,心中一阵热一阵冷,原来这样就可以被休黜出府?她惊喜地侧过脸去,却见到穆卿冷峻的侧脸,是那般绝情,令她顿然生寒。

夏如璎忧虑地蹙了蹙眉,这件事该不该告诉萧容呢?又或者,她已经知道了?

“来不及了!放开我,我要去救人!”她几乎是在乞求。

“姐姐,这次大帅入宫,我也要陪同一起去,所以……”她几乎是嘟哝着说出来的。

可穆卿却没有如她想的那样做,而是伸出双手轻捧起她的脸,柔声道:“莫非脸上的伤还没好?”

他胸口猛烈地起伏着,手颤抖着指向她。

堂侧的魏荷语今夜光鲜亮丽,不时与宾客闲聊两句,端庄大方又不失风趣,常常一句奉承话逗得宾客欢笑阵阵。魏荷语不时用余光扫过埋头斟酒的萧容,眼底尽是鄙夷与嘲讽。

雄浑的嗓音带着难以抑制的痛楚,这声音……竟是穆卿!

“萧媵侍,大帅今日召幸了王妾媵。”

“怎么会呢?是他自己亲口说的,他堂堂大帅,总不至于出尔反尔吧,那岂不是丢死人了?”萧容高兴地走房间去,一会儿挑拨一下古琴,一会儿翻翻书,不亦乐乎。

“啊!”头皮突然传来一阵锥痛,萧容的头不由得扬起来,反射性地叫出声来。

穆卿再次俯身下来,像凶残的苍鹰凌空而下扑向瑟瑟发抖的小白兔,他的手如同凶厉的爪牙,向她伸过来。

可这样的事情想归想,却不能做。她披上外衣准备走出去,想着待会就能回到自己的床上舒舒服服地睡觉,她心里就更加乐乎了。

夏如璎沉静着脸,“她是你的丫鬟,你都奈何不了,我又能拿出什么主意来?”

“夏姐姐只知我逢凶化吉,却不知我九死一生。当日差一点我就被扔进那地下黑屋,那个洞穴又黑又深,里面似乎全住着恶鬼和怨魂!”萧容悲恸地扶着胸口,“夏姐姐,这样的生活,我已经受不了了。”

萧容思量了一番,又问:“上回我的药是孟少将调的,这次怎么不见他?”

萧容心里一紧,果然这府中的姬妾都少不了会被送去地下黑屋,想着那黑漆漆的洞穴,萧容心里便一阵恶寒。

那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高度,萧容本能地惊叫了一声,然后紧闭上双眼。

孟逍的身体僵了僵,良久才转过来,不可置信地望着萧容。

那两个侍卫一听,立马拱手领命,粗鲁地将萧容押走。

吕妾媵愣了一下,这些人如果都异口同声地说是她的命令,那岂不真如萧容所说,出了什么事都是她一个人扛着?可事已至此,难不成还要罢手,放走萧容吗?吕妾媵越想越乱,烦躁地挥了一下衣袖,“即便如此,萧容她也是罪有应得!身为媵侍竟敢留着大帅在钟翠阁过夜,如此目无尊卑,难道说不该罚吗?”

萧容紧咬着唇望着黑暗中的穆卿,打算就这样一直缩在角落里。有了上回的教训,萧容这次眼疾手快地将棉被扯到自己这边来,然后怡然自得地裹住自己缩在那角落里面。

月眉无措地望着萧容,看着她痛苦地捂着头往后退去,发丝凌乱地披下来,脸色惨白。月眉再也看不下去,心疼地冲上去抱住她,“小姐,你不要吓我啊!没事了没事了,从今天开始就称病不去侍夜了。”

月眉瞪大了眼睛,“小姐,有什么事就尽管问。”

萧容紧咬着唇想把脚抽回来,穆卿却死死地拽着不放,萧容心想干脆豁出去算了,索性跳起来大步走几圈,将他的谎言当众拆穿,让这些女人好好看一看她们的夫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就在萧容正欲发作之时,忽然“咔咔”两声响,清脆地回荡在这令人憋闷的房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