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他盯着秦芳,厉声言语:“卿欢,你伶牙俐齿,朕已见识,你负荆请罪前来,为的是什么不妨说说,总好过与朕在这里你威我胁的!”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太后不必对在下如此情深意重,若非您起的头,是不会有现在的结果的。”秦芳直视而言,虽然距离的较远,但她依然要对方明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还之!

此刻,秦芳正在迈步向前,为避免每一下动作让针刺扎身,她几乎是拿出了站军姿时的笔直,但毕竟是台阶,即便已经动作轻柔缓慢,可还是能感觉到每一步行动时,背部的灼痛。

秦芳则抬头看了看漫天的星空,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屋睡觉--明日还有一场属于她的罪要受,她怎么也得养好精神。

秦芳抿了下唇,王爷老爹喊她离开还不够,感觉到危机时,还在想着留下心腹助力自己,仅凭这个,她就更得救。

她抿着唇,一步步的走向照壁,当立在它的脚下看着那铁马身上的断痕时,她能感觉到的是内心翻腾的怒意。

她这话一说,叶正乐自是脸色两变的走了个惊险,而南宫瑞则是一张脸上飞起了难堪,他清了下嗓子:“原来这就是你说的委屈,可朕乃九五之尊,彼时为太子,也不可能身边只你一人的,你未免心胸狭窄,妒心太重了吧?”

“造反?吉祥大总管给的这罪名还真不小呢,我卿家从始祖爷打江山起就忠肝义胆的陪着他老人家浴血奋战,若有那为帝的心,凭着重兵在手便可轻易夺之,自立为王,何必上交兵权俯首称臣这些年的给人屈膝做臣子?还不是因为始祖爷大贤,百官臣妇,如今你却疑心我一个女流之辈造反他的子孙,你是觉得当今帝王,不贤吗?”

但不管这两条的哪一个,都是风险满满的,所以,她真心觉得自己还是脱身的好。

“输血时,你把头扭过去,闭上眼,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转过来看我,待到好了,我自会知会你,还是有点疼,但你受的住,可你若是没按我说的做,转过了头来,我保证,立刻停止施救,那你死了,就只愿你自己不配合,懂吗?”

“还有?”叶正乐当即盯着她:“你又有什么要求?”

此国盛产měinǚ,善运用美色外交,一方面与各国联谊,寻求庇护,一方面也成了信息最好的刺探者,毕竟在卿欢的记忆里,侯楚国的女人都被标识上了“下贱的狐媚子”这样的定义,但秦芳却明白,事实上这些人靠着美色以及床上功夫,成为了间谍以及控制的工具。

“自然是。”秦芳点头。

“不可能,只是毒而已,怎么可能这般凶悍!”叶正乐不信的盯着秦芳,秦芳撇他一眼:“爱信不信,反正东西我叫人弄了,你要舍不得点,那就不点好了,反正一旦毒扩散开来,那肯定是顺着这房子一路扩散开来死人的,而您府上,肯定是最先死人的。”

她意识到自己也得赶紧下手了,否则,叶芳菲的救治率就真的如同所言的要降低到三成去。

“没错。”

“别做你的梦了!他巴不得自己的女儿做皇后,你在,只是对他女儿上位的困扰,事实上,若不是我执意留你到今天,你进来的第一天就得死!”盛岚珠说着丢了手里的茶杯,抓了膝头的刀站了起来。

秦芳这话一出来,叶正乐一直绷着的沉稳立刻消散:“此话当真?”

看着叶芳菲这样,秦芳无语的往门边靠了靠:“好好的,你干嘛带人来惹我?还带把刀?你是想刺死我?”

秦芳把针管从背后拿了出来,在清洗了针头后,她拔开了沈二娘的双腿,将麻醉针推进了**的内壁里。

秦芳看了她一眼,随即言语:“你上一次腹痛难耐是什么时候?”

沈二娘说到此处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秦芳,秦芳立时明白她的犹豫是什么当即说到:“是不是我爹入宫后,立刻就被抓了?”

秦芳撑身而起,立刻端着水壶喝了几口,而后强忍着饿与渴,把那馒头撕成细小的块,一点点的往嘴里塞。

这种速度和力度,秦芳还能闪不过吗?

“哦,你们有事找王统领啊,他在那边的门楼里,你们自己过去吧!”那守卫说着把碎银塞进了怀里。

秦芳的眼角弯了一下,冲苍蕴说到:“你能转过去一下吗?”

她不敢贸然行动,因为这不是2080年,她有大量的仪器可以供她使用和救治,不过,她却有胆子赌一下别的。

“运气不错。”她轻喃着检查了一下她所拥有的**,这是她上次执行救援后回来补充的药物,如此这个孩子或许还能救。

“你说什么?”佝偻的妇人完全无视了按压住自己的双手,只抬着头惊讶的看着秦芳:“公子,我儿他,他还有救吗?”

“我无错,我不跪!”秦芳昂着头看着卿岳,一脸不服之色。

第二天的破晓时分,最后一场手术结束,她疲惫不堪的回到驻扎的帐篷里休息,刚刚躺下却被人用刀逼上了脖子--原来有一位极犯趁乱换上了维和队员的军服混迹在内,他选了她的帐篷用来休息,而在她靠近时,他藏匿起来准备把她当chéngrén质。

柳儿眨眨眼,乖巧的走到她跟前,结果刚一站定,秦芳的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眼里扑腾腾的就掉了下泪来。

她的回答,如此时此刻一样,那是对父亲的怨,可父亲却说了一席话就走了:“荣誉和亲情,自古就无法两全,也许你看到我背离了你,遗忘了你,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爱着你,我的孩子,每时每刻,从未停歇。”

妖娆的红,残落于地,奢华的凤冠被取下,霓彩的霞帔被撤下,这些统统被秦芳留在了大殿之前。

战马之上多了一对鹿角,这,这不是鹿又是什么?

皇上此刻一脸郁色,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蹙眉瞧望着秦芳不曾离手的婚书--此刻血一直在流,大半的婚书已经变成了红色。

“是啊皇上!”又一个臣子跪行而出:“无有帝后,他国也会妄自猜测,只怕流言更盛!”

“你给我的信我看了,开颅取物之事,听来匪夷所思……”

“就是她做的,我亲眼所见。”苍蕴的眼里闪动着一抹希冀:“所以我想赌一把。”

姬流云闻言张大了嘴,他两步奔去了床边,等蹲到跟前一看秦芳那张脸,他便是喃喃自语:“还真是她!真难想象,一个王府郡主,竟然会这些,师兄,我昨天在相国的府上与她相见,她识得鼠疫,救了相国的千金,却偏偏说那瘟疫是毒,还说她自己也得过鼠疫。”姬流云说着转了头看着苍蕴:“你说她真的是惠郡主吗?”

苍蕴眨眨眼:“不是真的,何以搏命相救?”

“可是……”

“也许有些奇缘吧,就像你我一样。”苍蕴说着看了姬流云一眼,眼神有些飘忽。

“也是,反正她是的确懂医术的,而且好像还是会些我所不会的。”姬流云说着蹙了眉:“师兄,你没事吧?”

苍蕴揉了下脑袋:“奇怪,不知怎的,我倒有点晕。”

姬流云立时两步跑到跟前,捉了他的手腕号脉,随即挑眉:“你失血不少,你给她传了很多血吗?”

苍蕴眨眨眼:“也就和往常一样,只不过顺道逼了一下她的毒,怎么,很厉害吗?”

“有些多,但以你的身体,无碍,少顷我给你弄点补血的药膳吃,调理两日也就是了。”姬流云说完回到了秦芳身边,在看了一眼秦芳背上的钩刺后,抿了抿唇,便打开了医箱,取出了一把小刀准备给她剜肉取刺。

“等一下。”苍蕴开了口:“她似乎有什么东西,比你那个好用,就是不知道在哪里收着。”

姬流云闻言回头看他一眼:“你怕我给她留疤?”

“到底是女子。”苍蕴说着转身四处打量,那姬流云闻言却是意外的看了看苍蕴的背影,随即眼珠子一转:“师兄,她对你来说很特别吗?”

苍蕴的身子微微一顿,随即继续在屋内翻看:“她是玉麟的一个希望。”

姬流云眨眨眼,有些不信这个dáàn的打量秦芳,但见秦芳的眼皮动了动,随即竟是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