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眨了下眼:“自扫门前雪。”

“李贺已经为自己的冒失做了了结,此事就作罢吧!”皇上此时总算是开了口:“大婚弄成这样,劳民伤财却没能喜结良缘,这倒是意料之外了,哎,也许真如惠郡主所言,无缘吧,得,都散了吧!”

秦芳将血书慢条斯理的叠好,放进了公公的手里,这才从怀里抽出了手帕自行捆绑了血洞。

可秦芳像感觉不到这重压似的,淡然的看着自己的血液流淌,她甚至还为了不让血液凝固,而刻意的拿着婚书蹭了蹭伤口---她不怕什么感染,未来世界的每个人体内都将近有三十种抗体存在,是可以避免一般感染的。

但那是顺当的,是只放在表面的花团锦簇--浸淫在政治关系里的秦芳完全明白之后的凶险:嫁过去之后,皇上和太子若仰仗她娘家,看重她娘家,她娇纵顽劣都没关系,依然是妥妥的太子妃,以及未来之后。

然而此刻,她笔直的跪在这里,双眼虽未直视君王,却也看着她面前三尺之处,不卑不亢。

这,这老混蛋……

她必须让他们明白,算计自己,得流血,得有高价的成本!

“嬷嬷,你不必上手,我自行为你分张,你且瞧看着就是了,免得你一个不小心失手,我便成了不洁之人,而你,还得配上性命。”秦芳说完躺了下去,根本不管众人的惊愕,自己小心的张腿动手分拉。

“虽然验身之行,是有些辱了你,不过也是无奈之举,惠郡主你以死相逼,这未免恶了些……”

“李贺,你这言辞可是辱我女儿清白!”卿岳的洪亮之声响起,显然此时要验卿欢的身,是实实在在的侮辱。

葛氏阴着脸的抿了下唇:“我怎么知道?人我都安排好了,说好的把人劫走,等老爷晚上回来,知道也晚了,到时候来个阴错阳差,只能是你上了花轿替她出嫁,可谁知,老爷忽然早回来直奔她院里不说,她更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爹爹,女儿没有与人私会,更谈不上什么补救之举,对此流言我恼恨,也对流言下咱们王府的安危担忧,既如此,女儿恳请爹爹入宫上奏,将流言之事启奏于陛下,求他将婚期延后,来个追查定断,倘若女儿有不洁之行,甘心入罪终身不嫁,可若女儿是受了委屈,也请爹爹帮女儿讨个公道!”

不说过去的种种,只今早,死了一年的人竟然会留有手书出现在她的床头,引得胆小有激动的卿欢傻乎乎的溜去林地扫墓,结果却撞上恶徒出来意欲行奸。

那双眼明明是熟悉的,却看不到一贯的懦弱与无奈,有的是冰冷中夹着不可逆的冷冽,竟生生让她打了个寒颤,而后下意识的应声退了出去。

论样貌,不过清秀,可是只有他会默默的站在她的身边,对她说着“哭吧。”更会在她无助与不安时,牵着她的手,告诉她:“不怕。”

秦芳抿了一下唇,心道背运,身边柳儿的身子就颤抖了起来。

“玉佩这东西还是留给你吧!”秦芳说着转身走向外,一把捡起了地上的剑,而后回到白衣身边,剑锋一挑,割下了绑着能量晶的那一股,便把剑塞回了白衣的手里:“后会无期。”说着她转身便走,而白衣则一言未发。

秦芳扭了一下嘴巴:“不想,不过,我没得选。”说完,她猛然一个冲步向前,如豹一般的窜了出去。

卿欢,这将是我的新名字,我得快速适应,并制定出计划才行,不然,我的使命可无法完成。

“xiǎojiě,您这是……”

“柳儿,你xiǎojiě我今天差点就死了!”秦芳轻声而又焦躁与无助似的开了口:“大殿前,有御史大夫弹劾我行为不检,指我与人私会,如今我已和太子取消了婚约,只怕这京城,我也待不下去了!”

“什么?”柳儿一脸惊色:“怎么会这样?”

“有人要害我,有人要阻挠我和太子的婚事……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柳儿一脸茫然:“这,这,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啊!”

秦芳目露失望之色,随即又似做了决定一般:“我不能待在这里,皇家丢了脸面,我只怕……柳儿,你一直是我的贴身丫头,你可否帮我,帮我做一件事?”

“xiǎojiě您只管吩咐。”柳儿立时一脸正色。

“我要你帮我把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起来,别让人发现,你会帮我吗?”秦芳说着向外面看了看,十分的小心。

“xiǎojiě放心,奴婢会藏好的。”柳儿肯定的点头,秦芳见状立刻松了她一只手从衣袖摸出了一支钗环放进了她的手里。

霎那间,柳儿的眼里闪过一抹惊讶之色,她几乎是快速的用手抹了一下那钗,而后她眼里的惊讶与不解齐齐上冒,但随即她还是快速的把钗环塞进了她的衣襟里:“xiǎojiě放心,奴婢一定给您藏好它!”

“藏好?”秦芳却忽而没有了紧张与不安的神色,她看着柳儿,目中只有嘲色:“你是打算往哪里藏?藏到宰辅大人的手中去吗?”

柳儿一愣,立时看着秦芳:“xiǎojiě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秦芳轻笑了一下,伸手从柳儿的怀里把那支钗环拿了出来:“你是不是特惊讶,怎么这钗环还有一支?”

“xiǎojiě的话,奴婢听不懂。”

“得了吧!”秦芳攥着柳儿的另一只手猛然抬起:“这府中人皆不知发生了什么,我因何在府,当我告诉她们,大殿上我被人陷害不得不与太子退婚时,每一个人,不管老的小的,都是脉搏跳动飞快,而当我把钗环交给她们时,她们却无有太大的波动,一个个毫不犹豫的就把钗环收了起来。而你呢?我告诉你大殿的一切,你表明惊慌,却脉搏稳的不得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已经知道大殿上发生的事,而当我把钗环放入你手,你那脉搏骤然加快,你在震惊什么?震惊这已经还给皇上的钗环怎么会在此?还是震惊,怎么冒出了第三支?”

柳儿的眼里闪过惊色,随即她猛然一甩手就想挣脱,可没想到的是,平常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郡主,今日却一只手犹如虎钳将她死死抓着挣脱不得。

当下,她另一只手冲着秦芳面门刺来,秦芳身子一侧闪避,同时抓着她的手向着柳儿的后背下压,关节的限制立时让柳儿立刻不能袭击不说,更蜷缩了身子,而秦芳则是一个膝击顶上她的胃,在她吃痛的刹那,秦芳不但反手抓上了她的脖颈,以双腿为锁的捆住了她的腰身,更同时把手里的钗环之尖也对上了她的眼眸。

“你以为你跑的掉吗?”秦芳一脸嘲色而言。

“放了我,我可以告诉你,是谁要害你。”柳儿艰难的言语着。

“你能告诉我什么?不就是宰辅大人叶正乐吗?”秦芳一脸鄙夷之色:“我不需要你的dáàn。”她说着将捏着她脖颈的手加了力气。

“为什么,还有,第,第三支……”柳儿的脸色涨红,她想要挣扎,可秦芳的腿锁的她根本动弹不得。

秦芳眨眨眼,将唇贴在她的耳边轻言:“让你死的明白好了,因为我可以造出更多以假乱真的钗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