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玩不付钱?那些小子太猖狂了吧。”刘俊一听,便明白了花儿红休闲屋老板娘红花姐妹难怪要把他和哑巴视如座上宾了,姐妹俩以为刘俊镇得住红卫街上的那些流氓罗汉呢。

“好吧,坐坐。”刘俊脸有些微烫,见到花姐与红妹,不由想起住红卫街的第一个晚上,偶然瞧见的青龙白虎,不知道花姐与红妹两人,究竟谁是青龙,谁是白虎,这个问题也没法求证,除非……?

接过刘俊手里的菜袋子,白梅让哑巴将装有老王八的玻璃缸放阳台上,然后叫刘俊和哑巴两人随便坐,她要忙着烧饭做菜,就不招呼他俩了,还特意补充一句说这屋里从来没进过男人。

“你,大男子主义。”白梅也有气了,没想到刘俊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气道“我有说过要养你吗?聘请你开车当保镖,你凭体力与技术赚钱,难道不是自食其力吗?这与要靠女人养有半毛钱关系么?”

白梅却望向刘俊:“俊哥,他撞坏了我的车,你说是协商好,还是报交jing处理好?”

龚保虎话已出口就后悔了,不对呀,这可是闹心村红卫街,是村长家龚氏兄弟的一亩三分地,怎么就悚了刘俊这小子呢?要是大哥知道了,还不要将自己骂死来,不就一个外地人嘛,怕个啊。

“我们?我没和俊哥在一起呀,我接了个客,正在收费站排队,马上跑长途上高速了。”从手机里似乎能听到大卡车的轰鸣声及小汽车鸣嗽叭的声音。

“姨,可以了,回家吧。”刘俊不想再看田秀花表演,尽管田秀花是真心的为了他才在派出所里撒泼讨说法,要不是面前这个腰副所长好心人一个,准会将田秀花当成无理取闹给关起来。

腰小青当即将陈开的说法批驳的体无完肤,陈开铁青着脸异常的难看,新来的女副所长在挑战他的权威,陈开寻思以后得想尽法子给这个新来的不懂事的女jing小鞋穿,还在心里朝女jing暗自呸了句“胸大无脑的女人。”

“闯过去,甩掉他。”刘俊想着先甩掉jing察与龚保龙再说,以后的事以后了。

“嗯,我郑重地告诉龚总,我是来讨薪的,不是来闹事的。我与兄弟阿力在你们药厂做满了一个月试用期的搬运工,没一天迟到早退,将所有该我们做的事都做好了,结果工头龚保发居然无端克扣一半工资不给发,我们辛辛苦苦地干一个月整天为了你们药厂发展累得跟狗一样容易么?不说要你们发奖金给我吧,理应发的工钱你总不能少给吧。”

本来老实巴交的农民搬运工平时就被工头欺负惯了,谁还愿意上前来帮工头?再说了,敢暴打工头的这两年轻人也不是善茬,不是好惹的主。反正,工头捂着肚子痛蹲在地上,就是没人上前来帮衬。

刘俊气也气过了,再气也没用,人多人少都这样,干的就是搬运的活儿,不就是使点力气吗?农村的孩子不缺的就是力气。

中年男子穿着显得很文雅,但眼睛却闪着狡黠的光,打量了刘俊三人一番,说道:“我是青云药厂人事科长尚智勇,你们三位都决定了来我厂做搬运工吗?”

刘德奎吃定了哑巴老实也诚实,看哑巴在想事儿,也不急,知道哑巴一定会道出实情。

由哑巴背着刘德奎,刘俊搬着藤椅,陈尔林开着面包车来到了市中心鄱湖医学院第一附属医药,但见医院里患者与患者家属人满为患,吵吵嚷嚷,刘俊好不容易挂到了专家门诊,排队等了两个小时,居然没有一个人让双腿残疾的刘俊父亲先看病。

“嘻嘻,我也被那个老鬼涂了个满天星。”

段骐骁的心在天人交战,一句所谓的“双赢”直接将他内心还残存一点与刀疤脸斗斗的信念扫荡得无影无踪,刀疤脸都说他是聪明人,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段骐骁无法与黑道的大哥刀疤脸抗衡,否则抗衡的结果,下次就不是打砸家里那么简单了,恐怕父母都将遭遇意想不到的后果。

“好是好,只是哪来那么多钱进货啊,少说一个小超市得花好几万吧。”刘德奎无比忧虑道。

刘俊也礼貌地挥挥手,对于平白无故地救了一回美女,除了被白梅软若无骨的粉嫩的小手抓着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小想法,以及觉得白梅一个弱女子敢孤身深入青云市场调查垄断黑幕当值得人尊敬的想法外,心中并没有什么特别异样的感觉。

光头更是大吃一惊,自己被来人踹了又踢了,这口气怎么能忍得下,他怀疑是不是听错了,一向嚣张霸气的刀疤脸徐彪怎么会对一个哑巴和白面书生样的乡下人服软。

段骐骁不知为什么,与陈尔林对着话时,反倒坚定了要与刘俊划清界线的想法,这个刘俊是惹祸jing啊,昨天晚上与刀疤脸扛上了,今天又差点跟闹心村的村长的大儿子龚保龙给斗上了,祸是越惹越大呢。

“阿力,你是说他们喝酒开车吗?醉驾呀,这样子开车不是要撞死好多人咩。”刘俊瞪大了眼睛,瞧着嚣张跋扈的路虎车很是气愤,起身向前就要去拦。

段骐骁叹了口气,道:“唉,旧区院墙外就是一家青云制药厂,是郊区的一个村办企业,咱旧区的家属向环保局投诉多次了都没用。”

“阿花。”刘德奎见田秀花一副花痴样,用手轻轻捅了下,要其注意自己的形象。

刘俊做了几个艰难的吞咽动作,喉头哽动了几下,抓起桌上的白开水杯,咕咚咕咚几声,将欠条生生吞下了肚子,噎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当然,要是段骐骁知道就在前不久,远在古和县九洲农贸市场上刘俊与刀疤脸的那一过节,段骐骁就不会那么想了,这位表哥,可是敢动刀子有血xing的人,虽是高考落榜生,也算是有文化的落榜生,尽管平时不怎么说话,要是真论起理儿来还没几个说得过刘俊的。

想必刀疤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九洲农贸市场被刘俊用刀子捅着腰眼在车上颠簸了上个小时的非人痛楚,那种经历实在是令人没齿难忘,刀疤脸顿时青筋暴露,目露凶光,二十万巨款白白地损失了,如今人家又送上门来了,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刘俊与哑巴买了包子就狼吞虎咽,见旁边有家五金店,便让司机等一下,带着哑巴进店,给哑巴买了把非常称手的小巧jing致的铁扳手放口袋里,真要打起来,有了铁家伙总比赤手空拳的好。

“姑妈你个妈,赶紧带十万块钱来赎人,要不就打折段骐骁的腿。”电话里一个粗旷,不,是粗暴的声音十分的嚣张。

“我知道,不算远,我带你们去吧。”出租车司机说着将后备箱打开,主动来搬箱子。

“阿俊,你哪来的钱买酒?”刘德奎咳嗽了下,眼光扫了下酒的牌子,jing惕地望着刘俊,不仅皱起了眉,这两瓶白酒虽不是新闻联播里的国酒茅台,但也得五十来元一瓶,两瓶酒就一百多啊。

“等等我——”大头忽然跳上前来,拉开后座门就要上车。

和流氓打交道你就得比流氓更流氓,和绅士交朋友你得比绅士还要绅士,这句话刘俊不知道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印象很深刻,也很受用。

妇女一走,刘俊回过神来,对呀,卖多少钱一斤呢。

几百条黄鳝则盛放进两只陶瓷大水缸里,满满两大水缸的鳝鱼则有两百多斤重。

刘德奎心里也很清楚,既然村长肖福贵在村里容不下他爷俩,也只有迁走一条路了,比起沉塘来,那是天大的幸运了,更主要的是,他的双腿废了,以后或许一辈子坐轮椅无法干农活了,刘俊执意要去城里,家里的田地自然没有人打理了。

“老爷子,您这是?”肖福贵一下没反应过来,怔住了,这割须搁古代就好比割头啊,族长肖仲伯唱的是哪一出?

当身后的喊叫声与喧闹声渐行渐远,除了坟头间的劲风刮茅草的恐怖声及几声似鬼叫的怪异声,已听不到肖家村民的喊声了,村民们手上似鬼火的手电光也不见了。

刘俊将父亲抱上大板车,转身抓起板车的两个把手就要将父亲推回村里,找村西头的胡郎中帮父亲治伤,就算父亲犯了错,但瞧着父亲鼻青脸肿的,做儿子也心疼啊。

刘德奎没有躲闪,也不想躲闪,只是双眼如剑狠狠地瞪着眼前的村长家的肖氏三兄弟,事已至此,不作解释,生死由命,双腿挨了扁担,忍着没有喊哎哟,双腿断了,当场站立不稳跪倒在地。

“唔唔唔……”来人来不及摸生疼的胳膊,朝刘俊支支唔唔的上下比划,令刘俊吓了一跳。

田秀花把座机移了移,用把小钥匙在话机后面的小孔上开通了长途,又出门四处打量了下,确信没人,返转屋里一把抱住刘德奎,大在刘德奎的后背使劲地磨着,声音有点喘:“德奎哥,他爸同乡武装部长外地考察去了,儿子、闺女也赶学校补课去了,这几天没人。”

“不,俊哥,不是冲着你的,你哪有什么钱。绝对是冲着我来的,知道我们与阿林是好朋友,看我开着宝马象是有钱人,所以绑架了阿林。”白梅分析得蛮有道理。

“怎么会冲着你来呢?那为什么不直接绑架你?劫个女的总比绑架男的要容易多了吧?”刘俊觉得不可思议,劫匪为什么指名道姓要他送二十万赎人,他刘俊象是个有钱人么?

“哼,你想我被绑架,你就开心啊,好没良心。”白梅撅起了嘴。

“好了,阿梅,这个时候不是斗嘴的时候了。报jing了没?”刘俊心里焦急,陈尔林被绑架,这事儿透着蹊跷。

“没呢,不敢报jing,劫匪说了,咱们要敢报jing的话,他们就撕票,我这不赶来和你商量嘛,谁叫你不配个手机呢?”白梅忍不住埋怨起来。

“钱送到哪里?期限与地点都定了么?”刘俊头皮发麻,不许报jing,这事情还棘手了。

白梅急得要哭:“劫匪只说24小时内先筹好二十万,放到哪里等他们电话。这该怎么办啊?俊哥,还是报jing吧?”

“不行,报jing会坏事的。”刘俊习惯xing地拍了拍随手携带的瑞士军刀,陈尔林被劫的事还真不用jing察参与进来,从劫匪指名道姓要他刘俊准备二十万现金赎人,便可以说明是熟人作案,并且知晓刘俊能拿得出二十万现金。

谁会知道刘俊有二十万现金呢?一个念头闪过,莫非是刀疤脸实施报复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