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衣着和居室看来,紫嫣倒更有大少的派头,许若水奇怪了,夫人如果真的要这么做的话,就不怕别人非议她吗。还未细细考虑,夫人身边的宝菊就来传话了,“大少,夫人让人送来的东西,奴婢都让人归置好了,您回去瞧瞧哪些不满意地就让紫嫣给夫人递个话。”

“紫嫣,你去给大少爷找件干爽的衣衫过来,虽说是夏天,大少爷玩了冷水,伤了身子就不好了。”许若水经过紫嫣,可没有回头,直接吩咐道。

高脚的白瓷香薰炉摆在了卧室的小几上;帘子是柔软的桃红轻纱帘,花样是许若水不曾见过的花样,许是这段时间开始流行的吧;圆桌上的一套茶具是紫砂壶的,极是名贵的物件,想不到紫嫣还很会享受。

“好吃的?有冰糖葫芦吗?”孟天博歪着头,也正好看到了孟夫人,身子轻轻一抖,除了胡婆子没人发觉,她拉着孟天博朝孟夫人福身后才退了出去。

那么这院子的萧瑟便有了说处,孟夫人心里怎么会舒服自己的丈夫已与别的女人而且还是个胡人有了儿子,这着实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许若水点了点头,她不知大房的事情,有些还需要胡妈妈的帮忙,若能知晓一二,在这晚秋的身子里也能安心一点,否则总有一种偷窃了别人心爱之物的愧疚。

“小被叼了,”孟天博极为兴奋,带着许若水去看热闹,“娘子,你说让她跪石子好不好?她是下人敢欺负我娘子,我要让她好看。”

许若水一腔怒气本无处发泄,被紫嫣如此一激,便起了身,“你叫紫嫣,是吧?”

孟天齐见到自己死去,那淡然的表情似乎都让人错觉他不是自己的丈夫;王梦娇,那个自己视为知己姐妹的女人,蛇蝎心肠,居然会下毒害自己;孟夫人,一个听说儿媳『妇』死了还能给儿子安排纳妾的『妇』人,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许若水微微一笑,下了门板,朝那些人福身道,“爹娘,儿媳给二老请安了。”

夜幕降临,孟府搭起了灵台,白幡黑布尽入眼帘,许若水欣喜若狂,她以为这是为她设得灵堂,大堂内门板上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人,白布蒙住了她的样子,看不清到底是何人,可此时的许若水本没去想其他的,纵身一跃,魂魄滑进了白布下的身体里。

苍天啊,我许家不曾为恶,为何你要这般待我,许若水欲哭无泪,跌坐在地上,看着烟儿指挥着两个小厮收拾好了小院,青烟未散尽,人心冰凉透。

被送出了阎王殿,回到临城之时,已是鸣三次,东方隐约能看到金黄的日光了,许若水感到『裸』『露』地肌肤很是不适,便急忙朝孟府的后院飘去,到了之后整个人都呆了。

凝香堂是孟家大少爷孟天博的院子,位于孟府的东北角,算是偏僻之所在了,孟夫人这一急也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凋零的院内只挂着一盏灯笼,散发出凄凉的黄『色』光晕,正屋内只有一个老婆子在那里抹眼泪。

“这事若不办好了,我们孟家的脸面可就丢大了,启儿,我刚想给你纳个女子回来,这档事情一出,可不得搁置了,哎,我当初就和你爹说了,这克父克母的女子怎么好娶进门呢,可你爹非要顾忌那不值钱的诺言,硬生生地『逼』你娶了个短命的回来,好在没有连累到你,不枉娘天天为你烧高香。”孟夫人怜爱地看着儿子,满心欢喜儿子的优秀。

一阵风吹起,饶是现在大热夏天都觉得这屋子有些凉,“屋子这般偏僻,而且也没人瞧见我走进来,明早就去给你爹娘报丧不就得了,加上她娘家没人,谁会追究她的死因呢,暴毙亦或是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