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江怕就怕,段玉衡连价格都不谈,直接一口回绝自己,那么自己想要收藏这枚雍正年黑珊瑚烟嘴的希望,就基本落空了。

但是段玉衡心中知道,方江肯定是被自己的话给震撼到了的。

孟三铎听到方江的提示,顺着方江提示的思路一想,马上想到了一个可能。

当陈喆看到方江从身上掏出个放大镜,一手举着放大镜,一手拿着海柳烟嘴开始仔细辨别的时候,心情也不知不觉变得紧张了起来。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笑着点了点道。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时的段玉衡和陈喆,正与那个叫方江的男人以及孟三铎,在同庆楼的包厢里觥筹交错。

赵天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返回来给自己一脚,措不及防之下,直接就被方江的一脚给踹趴下了,赵天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疼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翔不上前搭话还好,这一上前搭话,换来的竟是赵局长几乎喷火的目光,以及毫不留情地斥责。

段玉衡看到胖警察和张涛朝着白衣男子走去的行动,也立马回过神来,跨前一步,挡住了二人走向白衣男子的路。

此时的段玉衡心中也有些紧张,自己刚才在李记餐馆打架的时候被玻璃碎片割伤了手,后背又挨了一警棍,而陈喆刚才为了保护自己,胳膊也挨了一棍子。

王翔耐心地听着赵天的讲述,心中则不禁暗暗感叹,赵局长如此能干的人,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没心没肺没脑子的傻儿子出来?

那个被孟三铎称之为方老弟的青年,在听到孟三铎的讲述之后,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道:“好小子!有血性!孟大哥,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好了,我也想在鉴宝活动开始前,先见见这个姓段的小子。”

自认为很聪明的王翔所长,在想不明白的情况下,主观的找了一个自认为最合理的理由,那就是这个劫持赵姓青年的小伙子,是个容易冲动但智商发育不良的青年,遇到问题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寻求家人的帮助。

陈喆在听到那个王所长的话之后,还不待段玉衡开口,就大声嚷嚷道。

“老大,脚底下!”

段玉衡向陈喆出言解释道。

“我知道不打工就肯定是要自己干,只是我还没想好要干点什么。”

“呵呵,你自己的工作都还要靠你老爸,你怎么管人家小蕊?再说了,就算让你爸出面帮小蕊安排工作,也要有个理由不是?总不能就因为你的冲动害人家丢了工作,你爸就要给人家安排工作吧?”

陈喆夹起一只牛肉锅贴,放到自己面前的小碟子里,然后说道。

“也不多,一次是过年的时候回吴镇,捡了个漏,挣了二十万,还有一次是上周,刚回到南都市的时候,在夫子庙捡了个漏,赚了个九万块钱。”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埋怨,在电话里扯着嗓子叫起了惨。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身上装着一万块的“巨款”,手里还抱着价值很有可能会很是不菲的蛐蛐罐子,如果做公交车的话,万一被小偷给偷了钱,或是公交拥挤的时候,不小心把蛐蛐罐子给挤烂了,岂不是很亏?于是便决定打出租车回去,至少可以保证自己身上的钱和蛐蛐罐子的安全。

“嗯,这幅书法的确写得非常大气,内容也很适合用来祝寿,只是不知道,这幅书法价值几何?”

实际情况并不是段玉衡忽然变得不爱财了,也不是段玉衡面对金钱诱惑,有过人的定力,而是段玉衡根本就不了解王了望的书法在市场中的价值,因此,当孟三铎让段玉衡报个价的时候,段玉衡下意识地想到了一百万,后来犹豫了一下,觉得一副对联而已,不可能值这么多钱,于是便按照自己心中主观以为的价值,报出了十五万的报价。

“小段,给个报价吧,我孟三铎说话算话,你给出的报价,只要价格是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绝不二话,立马成交!”孟三铎的脸色微微变得有些不好看,话也说得有些冲。

孟三铎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利用与段玉衡同样的手法,简单改了几个用词,就让段玉衡不敢开出太高的价格。

不过虽然孟三铎这一切都想得很好,可是事实却依旧很残忍,段玉衡装作没有听懂孟三铎话中的意思一般,坐在那里,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手里拿着小白瓷茶杯,一边吧唧嘴,一边转动着手中的白瓷茶杯,也不看孟三铎。

因为,王了望自幼信佛,且在早年有四方游历,如同游方的和尚般的经历,于是,在康熙六年,也就是王了望出任陇右知府的那一年,为了纪念自己前半生的这种生活状态,便给自己取了‘绣佛头陀’这样的自号。”

而段玉衡的表现,就好像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人一般,在面对这副对联的时候,却是一脸的风轻云淡。

“好,那还请孟叔叔给掌掌眼,看看我这副对联能值个多少钱?”段玉衡说着,便问林艾雪要过抱在她手中的那副对联卷轴,然后摆在了放着茶海的红木桌上。

于是,我就忽然觉得,自己过去喝茶的时候,一泡一大杯的方法简直就是暴谴天物。

段玉衡看邹老太太怎么都不愿意多收自己那一万块钱,于是祭起了搞销售时候的嘴皮子,开始说服起邹老太太来。

按照古玩行当的规矩,一个卖家在于另一个买家看一个物件的时候,如果旁边也有个人看上了这个物件的话,那么,这个旁观的人是不能插入这次交易之中的,除非等正在看物件的那个人说不要了,旁边的这个人才能开始与卖家针对这个物件进行买卖商议,这就是所谓先来后到的道理。

段玉衡顺着那个声音的来路,侧头朝着姓赵的小青年身后不远处看去,发现那里正站着一个上半身穿着墨绿色长袖唐装,头发已经花白了的男人。

那个为首的小年轻,听到段玉衡的话,撸了撸袖子,向前跨了两步,来到了段玉衡的面前。

“邹奶奶,我刚才也说了,你这幅对联是有出处,有历史的好东西,我给出的这五万块报价绝对不算高,说起来还是我赚了呢。”

而梦璇玑此时,却已经来到了这幅联的下联那副面前,在题着印的位置仔细地辨认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个地摊的摊主,白发苍苍满脸布满皱纹的老太太仿佛也并不着急,就坐在那里,用一双布满皱纹的浑浊双眼,望着拿起自己地摊上一副又一副书法对联的段玉衡。

“主人,其实这是一种很平衡的市场规则。地摊和古玩店所针对的客户不同,因此他们的经营模式也不同。

“对了,那个,我刚才问你,你的那个蛐蛐罐是不是很值钱啊?”林艾雪为了避免段玉衡再次陷入尴尬,于是赶紧扯出了刚才的话题。

林艾雪那出水芙蓉般清美的容颜,配合上高挑的身材,让段玉衡在熙攘的人群中,一眼便看到了她。

段玉衡脖子里夹着手机,手里捧着蛐蛐罐子,认真地听着梦璇玑滔滔不绝地讲述。

“应该的,那麻烦大哥给张纸吧,我这就给你打条子。”

段玉衡心中暗骂这个中年房东贪婪,在段玉衡看来,估计这个房东买这个蛐蛐罐充其量也就花了一千块左右,现在居然给自己五千块的价格,还不还价,显然这个中年房东是本着狠宰段玉衡的想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