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政故意疑惑的抬头看她:“政儿原是想来拜见您,那侍人不过是胡说八道来传话而已,毕竟您身份高贵,夏嫔又不是不懂礼节之人,怎么会故意在殿外候着政儿?”赢政说完,脸上露出恍然大悟之状,有些羞涩的看楚姬:“是您故意与政儿开玩笑,才让那侍人过来传话呢!”他说话时带着一丝亲昵与自在,楚姬眼里笑意又深重了几分,她这辈子膝下空虚,没生得一男半女,不然王位怎么可能被赢楚得了去,只是赢楚归国时已经成年,与她相差不了两岁,两人间虽然名为母子,可实在很难生出母子感觉来,这会儿听赢政话语纯真无邪,倒是让她心里母爱微微泛了一丝出来,忍不住伸手就抚了抚他脑袋,笑了笑:“是,是祖母与政儿开玩笑的呢!”

“跳梁小丑,也敢胡言乱语!”赢政微微笑了笑,斯条慢理的将长剑挽了朵剑花,缓缓放自己腰间的剑鞘里头,他的动作慢吞吞的,却带给人一种巨大的压力感,看那侍人已经吓得失了襟,他眼里露出讥讽之色,一边轻笑:“夏嫔乃是跟随祖父多年,岂有不懂规矩,在祖母面前抢人的道理?此人胡言乱语,意图加害于本公子,押下去,好好审问!”赢政冷笑了两声,故意颠倒黑白,给夏姬扣了顶大帽子,才高喝吩咐。

今日赢子楚的话倒是给了赢政意料之外的惊喜,看赢子楚与赵姬亲密难舍的情况,连忙告了个罪,退了下去,赢子楚此时**熏心,也没有多加阻拦,挥了挥手就表示同意,不过等赢政临走时,却是让他晚些时候去给华阳夫人,也就是如今的王后问安,隐隐有要赢政开始展露头角的意思。这是好事,赢政自然是满口答应了,待出了章台大殿,外头早已经有了两个眉清目秀的侍人守在那儿,正是之前陪赢政过来的偏殿人,刚刚他们份位低下,却是没有进殿的资格,因此守在了外头,看他一出来,两人就迎了上来。殿里带着的微笑,表情一下子变得冷淡了不少,那侍人恐怕还有些不习惯他的变化,愣了一下,直到赢政眉头皱了起来时,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连忙躬身回答:“回公子话,如今君王身子微有小恙,王后与诸位夫人此时正陪君王住在北面甘泉二十来岁,年纪尖细,不过听着倒不觉得有多刺耳,赢政点了点头,问明了方向,他也知道自己父亲子楚能当上太子,华阳夫人楚姬居功甚伟,因此为了显示郑重,又回附近,原本这么远路程应该是坐马车,不过为了显示对楚姬的尊重,他是一步一行带了侍人外早已经有侍人得到消息回报,赢政来时就看到两队穿着深蓝衣裳的内侍已经守在了外头,他还没迎上前去,突然小侧殿外一个人影率先窜了出来:“夏嫔令奴守候在外等公子已经多时,请公子随奴走这边来。”人们,突然间微微笑了起来,竟然此时有人给他来了这么一招

一旁赵姬虽然脸上还带着笑,不过难免笑里带着紧张,深怕赢政恼恨自己,将自己在赵国的事情一股脑的全说出来,又怕他年幼藏不得话,因此紧张不已,赢政将赵姬神情看在眼里,心里不住冷笑,不过面上却是恭敬异常,将自己在赵国时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并没有特意提起自己童年的凄凉,赢子楚这样一位人物,他自己曾在赵国当过质子,哪里不知道其中的艰辛,自己说出来难免落了下乘,反倒会让他以为自己在对他当年逃离之事心生埋怨,倒是画蛇添足,不如由他自个儿想像,倒是会对自己多怜惜几分。

“奴家还以为此生再无相见之日,没想到,今日竟然……”赵姬眼睛含着泪珠,娇娇怯怯的神态惹人怜爱,她如今风华正茂,一举一动间妩媚立现,更别提她哀怨异常的神情与话语,众人脸上都不由露出了然之色,赢政淡淡看了她一眼,赵姬身子一缩,剩余的话没有再说出口,只是咬了咬嫣红的嘴唇,目光迷离又似哀似怨的看了吕不韦一眼,那妩媚风情令在场众人忍不住都身子一麻。

虽然早知道自己只能靠自己,不过在看到聂元沉默的静态时,赢政依旧忍不住心里一寒,他手紧紧的按在自己腰后挂着的剑柄上,眉宇间带着笑意,不过这笑意却没深入眼底,一双幽黑的明亮眼睛定定看了聂元一眼,才跪坐在岸几边:“既然师尊要走,政儿就率先让人上了酒菜,先答应您这几年悉心教诲,您在大恩,我赢政必定以后报答!”

“还真怕麻烦不来!”赢政微微笑了笑,眼里一丝血色闪过,踢了踢地上已经没有再动弹的尸体,看到聂元脸上闪过的不赞同之色,轻声道:“正好来两个杀一双,斩草除时,路上才会安全许多,不会劳烦到师尊您老人家。”赢政说完时,聂元眉头已经紧紧皱了起来,赢政也没有再说这个话题,毕竟为了一个已死的人,伤害与聂元之间的师徒情分并不值得,他又看了尸体一眼,也没有多说,只是朝聂元弯腰行礼,恭敬之极的道:“师尊请吧,如今已经秋末,天气寒凉,师尊也不宜在外久留。”

用了一招杀**给猴看,效果是有的,不过却并不是多明显,财帛富贵动人心,赢政明显还看到有几人目光中闪烁出异色的,暗暗将这些人的容貌记在了心里头。那韩路这会儿已经脸色大变,眼里带着怒色,看赢政没出声,显然是在等他给一个说法。的长剑在已经躺在地上缩成一团的汉子身上擦了几下,将剑上的油污抹干净了,才还剑入鞘,一手按在剑柄上,一边歪头看韩路:“此事韩君如何看?这贼人想刺杀本公子,其罪当诛,就这么死了,还真是便宜了他,只是不知道,怀有此心的,还有几个!”

聂元虽然心软些,不过却不是优柔寡断之人,知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的道理,这人先是心怀不诡,如今自食其果也是理所应当之事,如果他怀仁慈,羊里头下的药不过是些让人失去反抗力不会危及生命的,那么自然是他一念之间给自己带来的生路,可如果他心狠手辣,那自然也是命当如此。这一切都取决于这汉子自个儿之前的善恶,聂元自然不会替他可惜,因此一听赢政这话,连忙就嘿嘿笑了两声,突然间冷不防的出手,如老鹰捉小**般,一下子将那汉子衣领给抓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