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音时,赵姬再也没能忍住,一下子把车门帘拉了开来,露出一张美得惊心动魄含着泪的粉嫩面容来,看着外头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容,半晌没能说得出话来,只是无声的流泪。赢政感觉到这动静,心里暗叫不好,深怕赵姬当场做出什么失态之事,本来她就不是什么忠贞的妇人,又与吕不韦有旧,当众要是做出什么依依不舍状,难保会惹子楚心里不满。他这会儿已经猜到外头那中年人身份,八成是吕不韦无疑,能让赵姬露出这样怀念之色,又难以自恃,除了赢子楚与吕不韦,实在难有旁人,赢子楚又没出现,那中年人身份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政儿,你没有想过开口挽留某家?”

赢政就算一言不发,聂元依旧是能看得出他的意思,忍不住就无言以对,他低垂着头,地上躺着一个已经断了气,脖子以不正常拧曲角度,还睁着眼睛的藏蓝色深衣男子,面露不忍之色。此人正是秦国派来人中的一员,时常都跟在韩路身边,这一回赢子楚派来接赢政的人手中,他也算是主要的一位,而这会儿赢政却轻易就要了他命,聂元摇了摇头,看着拿帕子斯条慢理擦了擦手的赢政,眉头皱道:

聂元看这人已经只剩了出的气,连眼睛都瞪得老大,两道暗色血流还在面颊上纵横,眼见是活不成了,才眉头一皱,将已经快僵硬的此人扔在地上,见他身体还在下意识的抽动,不由冷哼道:“自作孽!”

味道如何!”赢政见他执迷不悟,神色也冷了下来,既然这人不能为他所用,就算有几分本事,也留他不得了!人才不能留在自己手中,那就只能是祸害,自己已经给过他机会,可惜此人却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

利落的翻滚着,让羊身两边都受到火焰温烤,不至于出现不均匀的情景来。

赢政听他说苍天有好生之德,忍不住就露出一丝冷笑:“师尊,这苍天也是掌握在人手里的,如果有好生之德,婠娘当年也不会死得如此之惨。”一说到婠娘,他声音又冷了几分,嘴角边露出一丝嗜血的微笑来,明明容貌俊郎,偏偏给人一种野兽择人而噬的感觉,聂元眉头皱了皱:“政儿,你跟赵家有仇,可是冤有头,债有主,何必多造杀孽?”说到这儿,聂元终于还是没忍住,又皱眉斥道:“往往心狠手辣之辈,最后都不得善终,你是聪明的孩子,某家也不愿多说,不过看在师徒一场的份儿上,某家还是劝你,别以一念之差,铸成大错,否则某家不会饶了你!”

赢政跟在聂元身边已经四年时间,此时他已经有九岁,长得俊眉星目,容貌肖似赵姬多一些,已经可以看到往后的俊郎模样,虽然年纪还是雌雄莫辨时,不过他满身的冷戾气,却不会让人将他错认成一个女孩儿,聂元已经教了他多年时间,伤早就养好了,这几年就守在赵府中调教赢政武功,也没再提过要找墨家麻烦,原本以为赢政不过是一普通私生子,这样的情况在赵国实在是太常见了,毕竟赵国对于男女之事并无忌讳,甚至还多有鼓励,这样情况下贞守对于赵国人来说也就形同无物,私生子十分盛行,可直到赢楚派的人过来,找到赵府时,聂元才知道自己教了快五年的孩子,从小看着他长大,见他从一开始的还有些软弱,到后来的渐渐心冷如铁,坚硬不可摧,费尽了许多力气,却没能将他格给改过来的孩子,原来是秦国公子时,当下就有些不敢置信。

“那是值不了什么钱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静的屋子里突然间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来,赢政来到这古代之后,熟识的人并不多,除了婠娘之外,也就唯有另一个刚认识一天,说要拜师的老头儿稍熟悉一些,除此之外,估计和赵姬这几年说的话,还不如那一天和老头子说话的次数加起来那么多!

赢政看了看姬丹一眼,嘴角同样流露出一丝冷色来,两个人分别都打着自己的心思与盘算,同样心怀鬼胎,只等着天黑下来,林卿的人过来而已。自己袖口里的纸包,笑着看了赢政一眼:

“是谁?”

“大郎,大郎,奴家求您了,您发发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