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政满脸铁青,看着母亲赵姬由远及近走来,他极难得才能见到自己母亲一面,没想到母子二人见面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虽然他对赵姬感情并不深厚,可到底怎么说,她也是自己母亲,要是今日她受了这样的侮辱,往后自己怎么还能抬得起头来?今日不论如何,都是不能让赵姬如在场家妓一般,侍候着这些男人!

午时刚过不久,赢政又和老头儿说了会儿话,这才出了院子,向厨房里走去。如今正是盛夏时节,因吃刚过午饭不久,厨房里活儿还清闲得很,赢政也不跟那儿守着的一个老婆子打招呼,自个儿就拿了水桶,去院子里的井里打好了水,又做了一些重的工作,差不多已经是下午了,厨房里的人才陆陆续续回来,准备晚上主子们要吃的晚膳,以前赵家虽然也算是富豪之前,但与吕不韦还是无法相比,再加上这两年赵国常年的征兵,开始时赵家男丁是死了一些,赵家就更显得凋零。如今成长起来的赵宗等人,去年也加入了赵**队里面,赵政的日子才渐渐好了起来。

“师尊,政儿这里来客稀少,您就在此住下来,养养伤,还有东西吃,平日除了政儿身边侍候的婠娘之外没人能过来,也没人能发现得了您,政儿虽然年纪不大,也绝对不会出去胡说八道的。”

“水,水……”

这老头子来历不明,看着就奇奇怪怪的,而且更令赢政心里沉重的,是他举手间就将自已赖以防身的匕首给折断,光是凭这一份本事,说他是普通人没有恶意,赢政心里更加不会的相信,只是他心里各种念头闪现,脸上却是露出一丝放松之色来,像是当真相信了这老头儿的话般,以一个七八岁少年特有的天真笑容,点了点头:

这几年以来,赵国一直没放松过抓捕秦国的人,毕竟赵秦两国仇恨实在是太深,二来赵国也实在是被秦国人打得怕了,在赵人眼里,秦人就是险狡诈卑鄙无耻的代言人,令人又惧又恨,当初赵国最主要的失败,就是因为中了秦人范雎奸计,以致换了廉颇老将,到最后铸成大错。提起这秦国人,赵国就是咬牙切齿,赢政母子躲在这诺大的赵府中,成日深居简出,本不敢在外头抛头露面一步,深怕走露风声被赵人抓了起来,如今已经几年过去了,异人从来没有再捎过一封信来,但是异人不捎信过来,不代表他的消息赢政就不知道了。

一路被婠娘抱着进了这大门内,园子内的风光比起门口来说,要宽敞漂亮了许多,虽然不见得有多致,不过处处都透着天然的气息,比不过质子府中的华美富贵,但对如今的两母子来说,这样的环境能护着他们,已经不异于天堂一般的景况了。

“夫人快别这么说,公子还留了一个骨血在这儿,又怎么会抛弃您和小郎君不管?”那妇人一见她放了手,连忙将不哭不闹的小孩子搂进怀里轻轻抚着,一边替他顺着气,一边轻声说道:“咱们政小郎真是乖巧,不哭不闹,好听话。”

原本一直满脸冷静的林卿听到略有些尖锐的童声时,眼里冷静的波动倒是生起了一些,也朝着赵政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下意识的握住了赵姬的手,嘴角边弯起一丝兴味之色。狠,一下子站起身来,推开怀里的女人,狠狠踢了她一脚,恶声道:“赵政?你怎么在这儿!”

“不在这儿可是看不见我的好表哥,还能将自己的亲姨母,当作家人妓子般,推给旁人寻欢作乐,倒当真是一副亲热无比的好戏了。”赢政拍了拍手,笑得满脸温和,不过语气里已经透出了一丝杀气,这赵宗几年来多次侮辱于他,背后竟然还干着这样的勾当,是可忍孰不可忍,这赵姬再是不堪,这辈子也是他母亲,背后被赵宗这般对待,不止是没有丝毫恼怒之色,反倒极是配合,行为放荡之极,之前她进来时,连一句反驳疑问都没有,反倒是处处配合,显然两人这样的情景已经不是头一回了,赢政一想到自己父亲头顶上的绿油,往后自己的名声,以及在场众人惊异无比,看他的表情,心里就恨得咬牙切齿:

“还是我的好母亲,觉得这样寻欢作乐,比较有趣,所以与我的好表哥配合得天依无缝了?”他轻轻的笑了起来,赵姬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极为难堪的看了他一眼,厉声喝道:

“政儿,你胡说些什么!还不快快回去,这儿哪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婠娘哪儿去了,怎么连你也照顾不好,要她何用!”

“母亲教训得是。孩儿自然是不该来这样的地

方,这风流场所,自然是母亲与表哥才能来得,既然如此,孩儿也不妨碍母亲您的好事儿,自当告退了。”赢政此时气极,心里已经强忍不住这股火气,但看赵姬开始的意外过后,难堪之下并不是自个儿忏悔,反倒是来指责自己时,心里说不出的失望与恶心,也不愿与她再多说,冷冷看了她一眼,就想要走。沉,目光如狼般盯着赢政看,这会儿他自是不用看,也知道在场那些少年们心里的想法来了,经赢政这小杂种一闹,自己往后在军中哪里还有名声,算是偷**不成蚀把米了,此时气极,哪里愿意轻易就让他走,放过他,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才好,恶狠狠的将手里的酒樽往地上一掼,恶声道:

“想走?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小贱种,想来就来,还想走就走了?”他满脸狰狞之色,看着赢政,眼里已经透出杀意来。

赵政也不怵他,男儿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今日虽然冲动了一些,不过这样的耻辱如果他宁愿眼睁睁的看着,也胆小怕事,不愿意站出来,那么他可以尽早去抹了脖子,下辈子希望投胎为人重回现代,这样窝囊的活一世,倒不如死了来得痛快。他站出来时,就知道事情已经不可能善了,大不了今日被毒打一场,侥幸不死,他日必叫赵宗千万倍的奉还!

“小杂种!”赵宗被他冷冷的目光看得更是目睚欲裂,往后退了退,从一旁墙壁上取了一把刀剑下来,就要向赢政冲过去:“一条贱命,也敢挑衅我,今日就叫你血溅当场!”

“啊~”赵姬一看他拿刀,满脸杀意,当下花容失色,看到儿子站在那儿硬挺着背脊的模样,显然没有要躲的意思,不由大是着急,她虽然没怎么将这个儿子看在心上,可到底也是她骨,更何况她心里清楚,这是秦国公子异人的孩子,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儿,估计异人就算日后能想得起她来,也不一定会原谅她,赵姬心里着急,一张脸蛋早已经红晕尽去,露出无尽的惊惶之色来,偏偏她一个柔弱女子,对这样的情景丝毫没有办法,尖叫声在大厅里回荡着,赢政冷笑着看赵宗,心里生出一股狠劲儿来,决定与他拼了,大不了事败之后,自己院子里还有一个老头儿,让他带自己逃回秦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