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峰叹了口气,说道:“唉,张老板说笑了,哪里有你说的那么轻松啊,就算是在平日里,打点这边打点那边的,利润也消耗了个七七八八,更别说现在生意这么不好做了,能够不赔本都已经算是万幸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赚钱啊。”

张雷得意地笑道:“那是自然,用来缝衣服的机器等等,好几种。”

“好大的口气,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帮助我更上一层楼,大言不惭!可笑!”徐峰冷哼道,要不是看张雷提到了杨勇,早就将他当作疯子给赶出去了。

想做就做,张雷和张宝生打了个招呼,便带着机械和货物踏上了前往松江府的旅程。

徐敏笑道:“这些可不是海盗,他们是湖盗,比海盗更难缠,没有形成大的规模,也没有统一的集群,都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有些和地方官府勾结,甚至于让他们的阴谋屡屡得逞,巢湖历来便是重兵驻守之地,西守长江关口,动据入海口。今天之所以及时赶到,还是因为秦叔叔早得到消息的缘故。”

和张雷他们的命运一样,周围的船只上面也开始出现了海盗,只是这些船上却没有配备像张雷他们所使用的手弩之类先进的武器,所以大多惨遭屠杀。看着那些慌不择路跳下去的船员或者什么人,张雷都替他们难过。

这一天,张晨已经考完了考试,也在工厂里面帮忙做工,张雷将药剂送到工厂里面来,路上遇见了唐宏志,张雷还没说话,唐宏志便问候道:“张老板。”

“啊?居然是传说之中的血喉马!”店老板一看这红点,却是惊讶异常。

“我也觉得他说的像天方夜谭,但是又不由自主地按照他的思路去想,仔细深究下去,似乎也确实是像他说的那么一回事,这样的感觉我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回想起来,是那年接受主的旨意的时候了吧。”徐光启缅怀起了他加入天主教时候的往事,那个时候,自己也是年轻气盛,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那场景似乎依旧就在昨天。

他的话听得徐光启连连点头:“是啊,就是这样,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只是儒家思想长期教育的结果而已,要想改变这一现状,那就必须要打破现有的说教,让所有人都能够在你的新理论里面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这样经过长时间的潜移默化,他们才会形成新的思路。儒教到现在,已经有上千年了。这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而且,很危险。”

“徐姑娘回来了,这位是……”那两人见了徐敏过来,都是两眼放光,不过看到她身边的张雷,眼神顿时就阴冷了起来。

在县衙的院子里面,搭建起了两排用搁板隔离开来的一个个小房间,要是张雷能够进来的话他一定会说这就是后世公厕的雏形。

到第二天的时候,出货量超过了一百,白杨还是没有将它们卖出去,而是照例分发给了工人们。

周师傅小小地得意了一把,微笑道:“哪里哪里,不比年轻人了,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张雷趁热打铁,滔滔不绝地向白杨介绍起了这工具的的优势,又将它与火柴梗制造器联合起来,称只需要将这台机器制造出来,用来切割所需要的木料,制造火柴梗的进程会加快许多。

洗漱完毕,还不着急吃饭,必须先要祭祖。往年祭祖,只不过是摆上一大碗白米饭,顶多再在上面添上一块肥肉,上一炷香,就算是完成了。可是今年不一样,在张雷强大的资金支持下,祭祖的仪式隆重了不知道多少倍。三大碗扣肉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摆在神龛下面的长条桌上,点上三炷高香,再燃上一对大红烛,三人分别再行三跪九叩大礼。

完了张宝生又用两根筷子,然后将干稻草剪成一寸长的小段围了一个轿箱,前面摆两颗黄豆。这便是灶王爷上天时坐的轿子和宝马的粮食了。

这个自然是不用担心的,周师傅指着后面几个人笑着说道:“张老板,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的这些徒弟都随你指挥,相信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吧?”

“周师傅,还请将图纸还给我,”张雷看到周师傅这神情,基本上能够猜到他在想什么,于是赶紧说道。

下午回来,张雷想自己的想法系统化,在纸上画出了图形。切割机的构造其实十分简单,就是一块很大的钢板作为工作面,在这钢板中间有像是坦克履带一样的垂直的钢锯,通过发动机带动钢锯高速转动,从而将木头切割下来。

又走了不远,陆陆续续还看了其他的人,比如张雷回家的时候请他去屋里坐坐的那个棺材铺老板。

“是有点……唔……白某喜欢直接,张老板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白杨想了想,说道。

张雷理所当然地说道:“余老板,我们合作,你是求财的,而我呢,是求名的,我把所有的技术都给了你,然后什么都没要你的,就剩下两成利润,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幸好自从去了镇子上之后家里面都经常备有普洱茶,不然今天就要出丑了,虽然住的地方不怎么样,不过这招待的可含糊不得。

简而言之就是,先制作一张桌子,然后在上面固定装满了刀片的罐子,这个罐子的倒在桌子上,左右两边是相同的,中间装满了锋利的刀片,再在罐子一侧放上木头,后面一个铁锤作为施压物体,然后在铁锤和罐子中连上链条,桌子侧面再加上一个自行车脚踏板一样的传动轴,通过转动传动轴来推进铁锤挤压松木,这样一只手就可以完成所有的操作。

张雷想着,如果将这铁片做得十分坚固而且锋利,再有足够的力量,那么就可以将松木给切割成火柴棍那么大小的长条,到时候再切开,那比现在用刀劈要容易多了。

说起来十分简单,但是张雷遇到的最麻烦的事情是,他居然找不到氯酸钾,现在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氯酸钾是什么东西。

早些年间,通过太湖发达的水系,白杨做起了瓷器出口贸易,短短二十年间积累了巨额财富,成为周围首屈一指的大人物,就算是面见县太爷那也是可以硬起语气说话的人。而让所有人都大惑不解的是,就在他的生意处于巅峰状态的时候,他却激流勇退,断绝了所有的生意,来到这里建了这么一座大宅子,专注于享乐。

“你?你这小子还不到二十岁,做什么生意?”老头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不相信,说完话还哼哼两声表明自己的立场。

他来到镇上的牙行,这里记录了本镇所有的待出租出售的商铺房屋的信息,在这里面找,比自己乱闯要方便快捷得多。

张雷说:“既然大家都不愿意拿那点好处,那就全部我自己笑纳好了,我一点儿也不会介意的,还是按照我原来的计划,不过你要替我去做两件事情。”

“终于算是忙完了。”张宝生感慨道。

“知道了灶膛内的温度,烤烟房里面的温度只能靠感觉来控制了,谁对火候控制得比较不错的?”

“将分类好的烟叶,按同竿同色同病虫为害程度的原则进行编竿。在编烟的过程中需注意,编烟的密度要适宜,一般四尺长的烟竿,中下部烟叶约编四十束左右,上部烟叶编四十五束束左右。同时要做到轻拿、编匀、编紧。”

“来来来,这是我特地买来的陈年女儿红,今天得了大家这样帮忙,感激不尽,我先敬大家一杯。”张雷在人群中穿梭,帮大家斟满酒,朗声说道。

张雷笑了笑,说道:“哪里哪里,怎赶得上员外您家良田千顷,就是坐在家里,那钱财都是源源不断地来,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只不过是混口吃的罢了。”

“哥,晒烟总得大太阳吧,你说这都入冬了,哪里还能晒出烟来?晒不出来放一个冬天那还能用吗?要我看,估计是那秦瞎子贪心,这烟都想一年种两季,活该失败!”这秦洛风在村子里行事孤僻,也不太招大家待见,他倒霉了,张晨自然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张雷故作镇定地转身离开。

小莲一下子坐在张雷的大腿上,芊芊玉手搂着他的脖子,两人的脸相隔不到两寸远,都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又坐了一会儿,张雷一下子跑进凯撒的房间里面去,说道:“我想拜你为师,请你教我拉丁文吧。”

“我们有技术,我们可以……”

阳光刚好从大门外照射进来,老先生打开扇子,阳光透过雕刻的印记在他脸上留下斑驳的纹路。他仔细地打量着扇子,又看了看扇子上吊着的白玉,正准备仔细研究的时候,一只手抓过来将扇子合上了。

“终于走了。”海盗船逐渐驶离了“南宁号”,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张雷在和这些传教士聊着天,甲板上,瞭望手却发现,在水和天相接的地方,几个小黑点逐渐出现,迅速朝这边接近着。他向船长报告了这个消息,随着“咚咚咚”几声踩踏木板的声音,船长急冲冲地跑了过来,抓过望远镜,眯着一只眼睛往那边看过去。

二狗也很郁闷,回答道:“是啊,我也正奇怪呢,按说顶多也就是苏家控制的几个厂子不合作,怎么的就全部都统一口径了呢?难不成这些家伙都不想赚钱了?”

“这要么是苏家给了他们足够多的好处,要么就是那个家伙的恐吓,这都不关我的事,问题是,买不到木头我就不能造机械了,这里还有好几笔单子没有交货……唉,这下子可是遇到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