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把我交给师兄,自己却被炸断了一条腿。那时,正值他的事业顶峰。”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昊闻言,眼前顿时一亮,眸间闪现一抹深色,旋即又隐了下去,催促道:“快走。快走。”

许姗姗,如此普通如此平凡的名字,是她,是她原来的自己,是那年在芍药花下顽皮扯着花枝的自己,是一个原本可以活得很简单的自己。

“哦,这就来”说着,那小子目不斜视地跟过去。

西凤听弦立在原地,不管秦玥守护者的姿态,划开如沐春风的浅笑,望向楚娫:“对了,明日还歇一天,想出去玩吗?”

秦玥淡淡一笑:“你要在这儿扮演秦家三少,那我这个真三少不就要挪地儿了吗?”岑梒一凛,“你知道,你瞒不过我的。”秦玥漫不经心地看了下窗外:“那你也知道,你拦不住我的。”

“活该!”楚娫面不改色道。

“把颜真找来!”这回不用写了,秦玥直接说出了楚娫所想。楚娫愣了下,呆呆地望了他一眼,后者笑得得意洋洋,十分欠揍。

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沉水香,若轻纱似流水,又仿佛一双温柔的手安抚着她的心,如幼时摇篮边的安眠曲,安详娴静。

以前吗?说出来会不会把他吓到!楚娫心情很轻松,悄然一笑。

每个人都有肌的好不好,她练武自然会比较明显了,有比较这么诧异吗!

在这样各怀心事的沉默中,那扇闭了很久的摇摇欲坠的门终于打开了。

当年西凤山险遭灭门,是他坚持鏖战,才守卫住来这儿之后的家。或许是这份天资成就了他睥睨天下的姿态,只要他肯,就没有他护不住的东西。

两人第一次合作,但是动作却无任何滞阻,配合得意外地默契。

西凤听弦笑笑:“没什么。姑娘有事?”

“或许,老天自有安排吧!”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岑梒像是想通什么般,长长舒出一口闷气,灿若星辰的眼眸亮了几分。

这个猜测有点惊悚了!楚娫干笑两声:“怎么可能?”

楚娫不语,秦玥又道:“姑娘可知道什么是信仰?”

待他走远了,楚娫才一脚踩在某男的脚上,恨声道:“有病啊你,乖乖配合不就好了吗?搞什么幺蛾子?”

迟歌想上去问问,被迟风拉住。“干嘛拉我?”迟歌不解。

“哎,姑娘留步,秋风镇发生什么事了?”闻言,迟风也不发愣了,心思立时转到这上面来,神色严肃地追上一步。

背着她,秦沁才忍不住流露出痛苦的神情,大话已经说出去了,在她面前认输,那也太丢脸了,现在除了认命地向前冲,她貌似没有第二个选择了!唉……

是西凤听弦,这次一直不离身的小童没有跟来。

这时,秦昊瞅着楚娫一副怏怏的模样,嘲讽地笑道:“你不是那么高兴地留下吗?怎么才一下午就蔫了!”

刚刚梳理好,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几个男人鱼贯而入,楚娫也不惊讶疑惑,直接问道:“验出什么了?”

手下的动作没停,脚上也迅速展开步法,俩怪物没有武器,楚娫也没有,除了一对二倒也算公平。楚娫的打法简单利索,招招攻击要害,没有半点虚晃的招,可偏偏这俩怪物不知道什么是疼,再大的力道打上去也跟打在棉花上似的,空落落没有着力,可若说他们是死物吧,偏偏又自发动作,一招一式有模有样,力道也不差,比现代仿真机器人还强!

秦玥自然瞧出了她的气傲,什么也没说,挑眉看着她,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楚娫自然不会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会透漏本意的表情,唇角后扯,勾出一个冷冷的笑,“你到底要干什么?”

“又来外地人了,真是有胆子啊!”

尽管是场游戏,这个少年却很认真很坚毅。楚娫挺直腰板,挑衅般勾起唇角,傲然地看着他,“那希望在你没把这辈子所有的一切都输给我之前,赢我一局吧!”

别说他了,秦玥都惊住了,那几个不敢在燕清生气的时候冒头的几个躲在马车里,虽没全瞧见了,却也看得是心惊跳的。

说来也不知西凤那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居然也要去大齐,言下之意就要同行,她自然是满心欢喜的答应了。他们几个其实也无所谓,西凤山不会这么颜色跟朝廷作对,倒是秦沁的心情不太好。也是啊,谁愿意跟自己的情敌一路同行去找心上人呢!更何况这个情敌还是个长相不错的男人!

这是师父三年前给的批语,没什么深奥难懂的,一眼即明,所以他还以为师父又在乱说话,没有当回事,直到那天月夜下,看到她身上难以用常理解释的神奇光晕,以及那双满噙着泪水的眼神,那么一瞬间没有理由的他信了。

燕清嘴角动了动,凝视着她的眼神有些不稳地晃动下,半晌才艰难地说,“……没……”半天也只是发出这个单音节,然后就接不住话去。

西凤听弦似乎看出了楚娫的心思,温和的笑笑:“只是遇到了几个仇家而已。”

秦玥见状倒是抬了抬下巴,挑起修眉道:“拉个二胡也能拉成内伤?”

同样表现怪异的还有秦家两兄妹,他们的三弟三哥不见了,一点儿不着急,反而还有些高兴。

楚娫禁不住停下了脚步。

“你在干嘛?”

“不可能,太后子敦厚……”

楚娫意会了,没有继续问,四肢感官一点点恢复,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件黑色外衣。

夜色渐渐褪去,寒气却越来越重,瞅了眼怀中还在昏睡着的楚娫,犹豫了片刻,腾出手剥下外衫,套在楚娫有些发冷的身上。

跟在他身后来的人,瞅准了机会,齐齐往楚娫那边扑过去。

他们八成埋在院外,这样都能被她闻到,量绝对少不了!

楚娫笑笑,深吸了口气,紧紧被子,闭眼睡觉。

颜真算小孩和秦昊秦玥挤一间,燕清和唐笙一间,就近保护他这个位高权重却又不会武功的货。面对楚娫明目张胆的贬低,唐笙一点不生气,反而有些羞愧的样子,但是还是很诚恳很客气地拒绝燕清的保护,说自己有铁卫什么的。

楚娫理所当然地拒绝了,但是秦玥摆出一副誓不罢休的姿态来,楚娫拗不过,只好答应,结果这男人臭屁的很,在听到她说自己来的时候,在一旁冷嘲热讽,于是就有了这场赌局。

我也没有言语,那时候我还年轻,饶是遁入空门,却还看不透生死。那个从来不和别人讲话的觉远多半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偶尔出来也总是冷着脸,大家都很怕他,比怕刑堂的师叔还厉害,我也怕,只有不停地念经抄经,让自己心无旁骛,就这样一直过了很多年,觉远似乎再没有做过什么事了,我也安然了很多。

“不会的,还有个燕清不是!”秦玥继续微笑。

“怎么样?你相公我还是很关心你的吧!有没有点感动啊!”秦玥放开她,“怎么样?味道还算好闻吧?混蛋味儿多少去了点哈?喂,干嘛不说话,怎么?被你相公的无敌美貌给迷住了?”

…跟着朝廷混饭吃,不被饿死,也要被你们这些衣冠禽兽给咬死。平时看着一个二个场面话说的圆滑的很,做起事来,半点效率都没有。

她这一跪,原本打在她背上的一击,一下子打在了头上,立时就见了血。险险昏迷的楚娫望前倒去时,发现前面就是门槛,这一倒下,脑门就磕上去了,毁容了就惨了。惊惶之下,楚娫狠狠地咬了自己的舌头,刺激了下神经,才伸臂支住了上半身的冲力。

“不过呢,他的公主殿下,现在是我媳妇儿。在房间里,他是不能干涉的。”想到这点,秦玥忽然笑得很奸诈,很yd。

青录:“……”

“刚才还挂在一个男人身上,现在又过来招惹我,你有意思吗?”说完,继续埋头工作。楚娫的表情定格了,然后又反应过来,嘿,他个小屁孩儿,这话什么意思啊?暗指她老少通吃啊?

“有求?算不上吧!反正唐笙看起来是很信任她的样子,她倒也是有点小本事,不过,目前还不清她的实力。”说到楚娫,秦昊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可能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这种没营养的对话,已经持续两天了,某人终于有些疲力竭了。

“好吧,为了能早点回去看好戏,我只能用绝招了。”

对面如老僧入定般的大长老,动了动,终还在那里打着坐。

“猫咪~”秦玥淡定地呼唤了一声,“喵”一声,林中施施然迈出一只肥胖的小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