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快地,承浅病了的消息就传到了鬼权和肖唯耳中,他们俩站在门外,互相问候一声后,等在外面。

承震天最后一挥手,“大家都散了吧,其它事明日再议。”

装载货物的船只一旦进入江南道,货物不是损失就是不见踪影,压船的伙计也不见踪影,对方做的不留一点马脚,无懈可击。

应是恢复好了,他挪了身子准备下地,找个人来询问一下自己身在何处。

到了城门口,轮到他们的车检查时,城门官拦下了他们的马车,不让他们的车进去。车夫只得把车牵到一边,对里面的小哥道:“小哥,这成门官不让我们的马车进城。”他还奇怪,平日里金陵城没什么戒严,马车是让走的,怎地今日就有什么特殊情况?

承浅一愣,然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蔓生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请求太过于痴傻,但如果留下来的话,恐怕哥哥就会没命了,他们兄弟本就受其他人排挤,再加上府主的威胁,他只得来求她。

她说开天门没人了不成,承浅在心底一笑,还真就是这样。

承浅坐在原地,没什么力气,只得安静地看这一切。侍卫立刻压出一名男子,男子身上有伤,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侍卫一踢他的膝盖,这人就跪下了。侍卫拎起他的头,一张脸就展现在了大家面前。

双手从上至下这样的一划,‘嘶’的一声,像是感觉着什么,双手最后又停留斧刃的中间,死死地扛下去。

他这话说的没错,这也证明了为何是吴涯要死的原因了。

心中虽然这样想,可脸上却未表露出来,只是抽了抽嘴角,笑着给自己解释。“没想到白公子竟然与何府主是挚友啊!”她看向白迟,他脸上的红色已经退下不少,余光一扫,瞧见何府主漫步走了过来。

兄妹俩似乎还在争吵着,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肖唯只冷冷地跟着,不对任何人任何事感兴趣。

一声质问,问的承浅哑口无言。

“你放开我哥,放开,有什么事冲我来!冲我来!”蔓生大喊着,可她却仍旧没有松手的意思。蔓生不懂,明明是她救了哥哥,怎么突然回来就问这么奇怪的话,他们到底怎么得罪她了?

“大哥说说。”

“做点粥来啊,我饿了!”承浅对着她的背影道。

瑶红听后,先是装作吃惊的样子,“怎么,吴涯那个败类死了?”她眼眸一转,正言道:“我们小姐现在重伤,我们哪里有时间找你算账?吴涯死了,怎么地也得找仵作验过了尸再说吧?这么空口无凭地说是我们杀了人,不是诬蔑人吗?!”

“怎么?在你的院子里收出了我们院子里的人,你还占理了?你要跟开天门动手吗?!”瑶红字字珠玑,气势也不一般,惊得几个徒弟稍稍往后退了几步,包围圈这便扩大了。

蔓生看准时机,一个手肘打在了小九的肋骨上,小九的身子立刻觉得酸麻起来,下一瞬便跌在了地上。

“承小姐不能出去,外面不安全。”声音里有种玩味似的笑意。

“蔓生蔓知?”她唤了一声,面露笑容地看着他们二人。

入住何府?其他几个门派也被请进何府了么?

“在何家的地盘上,自然要听何家的安排。”她的话说的在明白不过。

她徒然睁眼,看到的是肖唯下场的眼睛。承浅的目光像是一种毒药,肖唯眼角的桃花犹如一朵颓败的花蕾一样,快凋谢,最后又化成了眼角的泪痣,似乎什么都没生一般。承浅没看到这一切,因为视线所及之处,只有肖唯的眼。

“你先回去吃饭吧,时间不早了。”一句清冷的声音传来,欧阳落回头,却见肖唯已经站在身后了。

许久后,她的目光放在一个地方,不知在看些什么,想些什么。

承浅一脸的倦意,昨夜露宿,在马车上没睡好,但看到刀凤的那一霎那,她便精神了些许。小丫头正得意地笑着,似乎像是在炫耀着什么?原来肖唯磨蹭了这么半天,竟然是因为刀凤?如果不是他们过来找他,说不定他要和刀凤聊上多久?是不是也把正经事忘了?

小九略有不高兴,哼了一声后,反驳道:“我轻功一流,逃命自然不在话下。”

听到这种声响,承浅不免地垂下眼睫,“刘叔,他都说什么了?”

“回少主,没人。”他看了眼小姐,然后便道:“少主要进去吗?属下们送你进去吧。”

抽空他得跟小浅说说,免得这些少年见不着女人,做了断袖。

一道寒光穿过,径直射在他身边的一颗竹子上,将欧阳落从思绪中拉出来,再转眼看时,眼边的竹子上插着一把横刀,横刀的刀柄留在竹外,刀身全部穿过竹身,此时正出‘铮铮’的声音。

外面的雨滴声饶有节奏地敲打着地面,鬼权和欧阳落面对面地坐着,二人谁也没开口说话,似乎是在审视着对方。承浅见状,笑着道:“都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入神?”说罢,坐在了二人中间。

哒哒哒哒。’三声饶有节奏的敲门声过后,鬼权紧绷着的心神稍稍放下,心中也舒出一口气。“进来。”

肚子鼓得个小球一样,她站起身,赞同点头。“是得溜溜食儿”

走到梅园门口时,她顿住了脚步。

“这次前来,是有一事,还望承少主能应承下来。”刀锋终于开口说话了。

得了自由的刀凤并不像原来那般张狂,她只是站在原地,轻声地坠泣起来。

馊臭味儿立刻散出来。味道实在让人作恶,承浅略微蹙眉,屏住呼吸,一脸厌恶。

“肖唯呢?”承浅问了一声,往饭厅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