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入后,她却没有下一步动作,黛眉微蹙之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欧阳落只得在远处跟着,心中不禁担惊受怕,这丫头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可是有责任的。

他一走,承浅的笑容就立刻消失不见。

客栈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将面前的公子打量一番,客气地问道:“客官一个人?”

“小九!”她在马车里喊了一声,然后掀开车帘,没看着小九,却见到了肖唯,心中顿时明白,原来他一直骑马跟在自己的左侧。她又到右侧,掀开窗帘,现小九正骑着马,笑嘻嘻地看着她。“死小九,乱说什么呢?没分没寸的?”

她将一旁的灯笼拿过来,借助灯笼的光亮往前走去。“我爹身体还行,要是死了,我第一个告诉你。”她仍旧是那么回答着,万年不变的问题,当然要万年不变的回答。

承浅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出什么事了,瑶红?”她挑眉问道。

见他有所隐瞒,欧阳落也就没再说下去。

脚步越来越快,出刀的次数越来越多,有的竹子不堪重负,出‘咯吱’的声音,听在人心中,竟然后着一种侵入心扉的难受。

“没有。”承浅随意答了一声,起身又走到门边,靠着门往外看。外面的雨正大,隐约中,看到有人打着伞匆忙地直奔她而来。

承浅向外望去,起了身,走到门外,放眼看去,灰蒙蒙的天空没有一点生气,雨噼里啪啦地落下,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

见她这么说,鬼权挪了挪身子,坐到承浅身边,看着书上鬼画符一样的文字,“前朝的字你也看得懂?”他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承浅回过神,笑着摇头。“好了好了,算了吧”衣服钱她就不要了。转过头去看肖唯。“来人,送客。”

他没安心地坐在客人应做的座位上品茗等候,反而是背对着大门,在一件半人高的双耳顶花青瓷瓶前不动。

刀凤也不知是怎地,先是笑开了花,可却笑不出声,表情很是有趣儿。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仿佛火烤一般,不自觉地摸了摸脸,然后墙边退了一步,希望在阴暗的光线下,能将已经红透的脸颊掩盖掩盖。

听着门声,鬼权这一觉到是睡的很香甜。

黑衣人凝眉紧蹙,向左快移动两步,结果对面的肖唯紧追不放,也跟着挪了两步。黑衣人的额头上渐渐滴下一滴冷汗,握了握拳。

“我让你离开肖唯!”她略有不耐烦地道。

这也是承浅最想问的问题。

“好热!”她的小脸都皱巴到了一起,用手扇着舌头。

暗影拿着酒杯的手稍稍转了半圈,杯中的酒液反射着明亮的灯光,一身黑色的衣衫将他的脸色显得更加暗沉,整个人身上,像是蒙了一层灰蒙蒙的气息。“周姐不如让他闹闹,这样也能醒醒酒。”话一说完,他就感觉到周姐的目光变得冷冽起来,随后便又开玩笑似地道:“要不,就找个姑娘,给他洗洗脑,让他淡忘伤害过他的人。”

里面敞亮,装潢也很豪华,一些男人们搂着穿着暴露的姑娘们嬉笑着,姑娘们递来的酒,也被他们饮下。

她立刻老老实实地做到梳妆台前,将自己的长披散下来。

鬼权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瑶红想笑,可又不能笑出声,只得捂着嘴,踮着脚走了。

承浅的暗冥堂里有个左膀右臂。

她将手中剩下的筷子放在了桌面上,然后恭敬地道:“爹,女儿知错了。”她不该把爹的一些私事说出来。爹不吃别人做的饭食是因为江湖险恶,谁知道做菜的人会在里面下什么毒?

“爹,夏季里天气燥热,爹爹可不要洗冷水澡,不然的话,肩膀上的旧疾会犯病的。”她带有劝慰似地说着,所做的一切都是一个孝女应做的。

“既然是前任武林盟主家的东西,又怎会落到你爹手中?”这句话,鬼权问的有些咬牙切齿,似乎有深大的仇恨一样。

能看见鬼权笑,她很开心。

已经有蜜桃美男轮回到了第九世,如果对方死了,那她不就是没完成任务,不也会思及此处,承浅又有了疑问。“你怎么知道已经有蜜桃轮回到了第九世?”

麦先生快步走到承浅身边,看了眼四处,清静无人,环境也甚好,这便与承浅并肩而行。“浅丫头,不是我说你啊,肖唯那小子确实不可靠,可我听说,你又看上那个与你同行的鬼权了?”说到此处,麦先生咂咂嘴,摇了摇头。“鬼权?谁家的孩子给起了这么个名字?”

她鼻子一酸,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样最真实的父爱是她最贪恋的,承震天也是真的喜爱他的女儿。

“他就是你这么多年要找的人吗?”肖唯终于问出了第一句话。

承浅点头微笑,“是我来了。”说罢,她给鬼权掖了掖薄被的被角,“伤在肩膀上,疼不疼?”她小心地说着,声音轻柔切温暖。

“爹!”承浅又羞又怒地喊一声,随后便扭头冲了出去。

麦先生穿着青灰色的儒衫,头带书生方巾,手中握着一把乌骨羽扇,一双眼睛里透露出的博爱不减当年。

“哦?麦老头不是在昆仑山上清修?难道他出关了?”这一声却无人回答。

质问道:“你在做什么?!”

湛蓝的天空中掠过一群小鸟,欢快的叫声将这一幕描绘的如此和谐。

他终于站好了身子,笑容有些邪魅。“我才不会相信那些话,骗骗心性单纯却又狠心无情的承浅还差不多。鬼权,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呢?我很好奇!”说罢,他还点了点头,在对自己的话做着一番确认。“虽然现在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不过早晚都会知道。”

酒坛很大,她要双臂环抱才能抱稳,虽然里面只有半坛子酒,但仍旧是很重的。

虽然经历过几次生死,但承浅还是希望自己能如普通人一样,正常的生老病死,不求大富大贵,只求长命多福。

“她?”暗影特有的黑眸转了转,片刻后又谨慎地问道:“你是说,承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