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唱罢,老人们收起了乐器,有说有笑地散开了。

小九连忙起身,拽住承浅的手臂,急忙道:“小浅姐你睡这,我去欧阳大哥那睡就行。”说罢,他还笑了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始终是不好的。”他走到桌前,将自己的包袱拿起准备离开。

“我也要三间上房!”如娇莺般地声音响起,随后她不经意地往身边看去,作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来。“肖大哥,你怎么也在?萍水相逢,我们真有缘分呐!”下一瞬,声音的主人就往肖唯的身边靠了靠。

马车里有舒适的软垫,在里面小憩也是没问题的,此时她心中正闲闷,不知在神游什么,听到了欧阳落的问话,才懒洋洋地答道:“骑马累啊,更何况,现在时间还够。”

承浅心头一紧,脚步快了起来,随着走进,承浅终于看清了老人的面容。原本花白的头此时已经全白了,零零散散的,只披散着,一张面容如死灰般,看不出什么血色,身上穿着最为简单的短褐,手上的铁链正反着森冷的光芒。

她站在门外,只轻轻地敲了门。“小姐,睡了么?”

面前的茶正散着热气,欧阳落没有要喝下的意思,将门主今早说过的话在脑中快地整理一番,然后才慢声道:“明日少主会启程去江都与江都富何展齐谈一笔生意,与此同时,还会有其他对手也来谈这笔生意,如果她无法拿下这笔生意,那就动手杀了何展齐,但不可以留下任何马脚。”

忽然,兵刃与竹子的摩擦声传来,他寻声看去,一抹墨绿色飞舞着,衣裾飘扬婉转,他在那起跳,飞跃,转身,出刀,一刀刺入竹中,然后又快地拔出,似是在泄着什么。

是欧阳落。

鬼权想了想,又道:“前天见你心情不太好,是赔钱了么?”

所谓的前朝,就是七百多年前了,当时的文字与现在是不同的,字面理解的意思也是不同,前朝盛兴小说话本子,承浅的第五世就是生在前朝的,所以认识前朝的字。

见状,承浅愣了半晌,话没再继续下去。

宗卷上说,刀锋喜欢养马,喜欢收藏瓷器,特别是前朝的顶花青瓷。身高体长,擅用横刀,为人豪放,不拘小节。

她心中暗笑一声。

“《半魂刀》?”她突然问了声。

“别让我抓住你的把柄。”说罢,肖唯转身直奔门口走去。

肖唯出手如脱缰的野马,信步奔腾,挥剑而上,剑锋抖动。

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尖,承浅成了软脚虾。“女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连说话的声音都放软了些许。

承浅回到座位,从怀中掏出一章银票放到桌面,随后便将手随意地搭放在银票上,随意地敲着手指。

“我能看看吗?”她小心地问道,犹如在与婴儿说话一般,声音里都有了一种轻柔。

杯中的酒液飘散着醇美的香甜,他轻轻抿了一口,略带火辣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开,随后遍布五脏六腑。“随周姐处置。”话一说完,只听一声闷哼,肖唯已经晕了过去,周姐擎着他的身子,丝毫不费一点力气。

“我们进去坐下再说?”鬼权问她。

走到了承浅的身后,通过铜镜看着承浅。

她大梦初醒般,然后点头道:“这就念,这就念!”说完,就把手中的账本交到鬼权手中,翻到了小姐所说的那一页,然后指着第一行,去看鬼权。

别看瑶红从外表看起来是个若女子,其实瑶红武功不弱,而且善于设定计划,机智过人,聪明懂事,是她的得力助手。在外人看来,虽有主仆之分,可承浅却未把她当作外人来看待,相识多年,相扶到今,两人情同姐妹。

承震天有些不悦,小浅处理事时,手段到是可以得到他的认同,可对待男人的方法,却是让他担心。他心中暗地里长叹一声,随后放低了声音道:“我吃饱了,你们多吃些。”说罢,撂下碗筷。

承浅俏皮地一笑,然后坐到了承震天左侧的位置上。

她吐气如兰,二人的距离又很近,又短暂又热热的气息喷洒到他的脸上,鬼权的脸颊微微泛红,感觉到自己的这一举动,他稍稍转了转头,将放在她手背上的手拿下,又放回到脑后做枕头。

像是责怪,又像是询问。

麦先生立刻走上前来,两堆眉毛紧蹙在一起,然后摇摇头。“他们之中,已经有人轮回到了第九世,如果你不尽快找到他,与他再行‘双修之道’,后果”他递了个眼神给承浅,“后果你自己清楚的很吧?”

未等承浅回答,麦先生如梦初醒地敲了敲自己的头,然后凝声问道:“鬼权,难道是南方七宿,鬼宿家的孩子?”

承震天心中生气,知道女儿护着他,见女儿伤了身子,又不敢大吼,只得一脸愁容地道:“都伤成什么样了,你怎么还护着他?”

这话到是惹得肖唯笑了出来。“其中一个?你一共要找几个?”

睡着的鬼权仍旧是冷着的,仿佛不能靠近热源,一靠近,就会化了一般。

这边,承浅一冲出去,就被肖唯拦住了。刚才那句话站在外面的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他心中也是不解,怎地一进去,就谈到了婚事,而且还说承浅要嫁给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见承浅的眼泪就在眼眶里含着,却没落下来,肖唯心中猛地抽痛,连他自己也变得紧张起来。“怎么回事?”

刚一进入明堂,就见麦老头站起了身,承浅露出娇俏的笑容,走上前去,恭敬地做了个万福。“女儿给爹爹请安。”

人人都说,麦老头是已经成了仙的人,到底有多少年岁,无从考究。

伴随着手指力道的加深,承浅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她不懂,肖唯突然之间,怎会如此愤怒?

承浅心中说不出的欢喜,心中的狂跳提醒着她,自己又向鬼权迈进了一步。

“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仍旧很是冰冷,万年不变的寒冰侵透着梅园里的每一寸空气。

承浅有些尴尬,又不敢去看鬼权,美眸一转,只得绕过他,向檀木圆桌走去,将酒坛小心地放在桌子上,然后回眸微笑,将目光定在他的胸口。“你会喝酒吗?我今天很高兴,陪我喝酒吧!”

再一次醒来,就到了王母娘娘的蜜桃园里,亲吻了四只帅蜜桃,这就惹了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