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顺启帝星目扫过酒坛,“尽够了!”

几家朱门大户门前搭着粥棚。

瑾皇后中意这个“九”字,无外呼,如今这小女儿被面前两位大人物抬得太高了,九满一而过溢,宠爱太大了恐令人担心折了福寿。瑾皇后不求小女儿万事尽是十全十美,只求她可以平安无虑的长大,故,宠也罢,疼也好,都只要九分便好!

“哟!笑了,这一睁眼就笑。”

这眼不前儿,就有那活生生的例子。

“嗯。”顺启帝望着他的眼眸,微点头,这孩子是愈加沉稳了。“你皇祖母可安好?”

“这……”顺启帝闻之一顿,按制皇后怎可亲自哺喂。

待醒来夜已入三更,顺启帝急忙披衣起身,奔坤泰宫而去。当见到柔和光晕中投在东暖阁窗棂上那道倩影,依如每夜等待他来时一般无二,不知为何而慌乱的心陡然平静了下来。

“娘娘,您就放宽心吧,那边有皇上、太后娘娘照管,还有谁敢欺负了小公主不成?”璎珞笑说。“奴婢侍奉您擦洗完就去。”

“是……”吉安躬身应道。低垂的头微微抬起,偷眼观瞧,顺启帝本打结的眉心似有一丝开解。吉安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这天下大旱多时,皇上心忧已几月未曾展眉,如今皇后有孕,倒真是一件喜事。

定睛观瞧,入眼的便是金漆雕凤穿牡丹的拔步床,上罩明黄色软缎绣有凤来仪的帷幔,如意团锦花结坠玉璧的金丝累凤帐勾,挂起一侧床帐。

众朝臣躬身跪拜,山呼:“臣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呃,吉安一时也不知做何比方。

故,对那匣中之物心神向往。

有心窥之,忽觉后脖颈凉,抬手摸了一把,浑身打了个冷颤。

当差的奴才,不该听的勿听,便是听到也当作不知,不该看的勿看,除非……

吉安再次抚了抚脖子,对于自己这个脑袋,虽说切下来论斤称也卖不了几个银子,却也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他还真舍不得弄丢了!

此时,顺启帝批完最后一道折子,抬手拿起案头紫檀木匣子,拢袍袖站起身来,扫了一眼身边傻愣愣戳着的吉安,轻咳一声。

吉安慌忙回神,急急跪倒告罪。

“平身吧!”顺启帝心好,道:“去坤泰宫!”

“是!”

吉安应声,欲上前接过顺启帝手中木匣。

“不必!朕自己来。”

顺启帝宝贝着拍了拍紫檀木匣子。

坤泰宫中。

自出了小月子,也就是十二晌,瑾皇后便自产阁移驾至了东暖阁。

此时,瑾皇后正瞅着她的太后婆婆哄逗小女儿。

“皇后啊,这小福星的满月酒你要从简?”

太后手中一只和田玉九连环在吕悦耳边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响。

吕悦伸出带着肉窝的小手将九连环抓住,心中不住暗叹一声:这皇宫内院里的御用之物当真件件无凡品啊!自己上一世里虽说是个穷技术员,没见过什么好物件,可这和田玉一入手便觉温润,腻滑如脂。便是她再没有见过世面,也知道是好东西。

想到以后,这些原在故宫博物院中方可一见的宝贝物件,将来自己都能取之用之,突然有如阿土伯附身,直想大喊:“贪财啊贪财!”

也顾不上听自己的皇后娘与太后奶奶聊些什么了。只满心的财迷,将一只紫金铃铛放入口中,用那粉嫩的牙床咬上一咬。

咱也尝尝这纯金吃起来是怎么一个味道。

嗯,有些甜。

随后,不见牙也不见眼的大大笑容在她那肉嘟嘟粉嫩嫩的小脸儿上绽放开来。

忽听得珠帘声响,之后便是一片跪拜之声:

“皇上金安!”

吕悦转转小脖子,便见自己的皇帝爹满面春风的步了进来。

人家电视里演的皇帝到了哪里总有个传报的,可自己这皇帝爹来她皇后娘这里她却从未听到了传报声,总是悄没声息的就进来了。这习惯真不怎么样,宫中嫔妃若是想悄悄做点儿甚事,都要留个心腹站岗放哨,哎!

她却不知,顺启帝这怪癖只在她皇后娘这处犯病。

顺启帝进得内间来,与太皇行过礼,便接过吕悦在怀中。

“三日未见,这小妮子又漂亮了几分!嗯,像皇后。”

太后笑:“这方哪到哪!她还小,待慢慢长开了,你便等着吧,必是个倾国倾城的,皇后便也不承多让。”

瑾皇后当年十三岁便出落得犹如洛神出水,因甫出生就被先皇指婚与还是太子的顺启帝。故,虽无人敢明目张胆的说,却也私下里传,明家嫡出瑾姑娘乃大昭国第一美人,无人能出其右。而瑾皇后最出名的不是貌,而是才。她自出生便被明家以太子妃之礼教导,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便是那策谋也是通透的。

瑾皇后面色微红:“母后,您又取笑臣妾!”

这个太后婆母待瑾皇后犹如亲女,婆媳间未曾有过隔膜。

“哀家,疼你还来不及……”玩笑几句,太后话锋一转:“皇帝来得正好,我这里正和皇后在说这小妮子的满月酒。”

“噢?有何不妥?”

“臣妾想从简。”

“为何?”顺启帝蹙眉,他想给自己与瑾皇后这唯一的女儿最好的,想当然尔,满月酒也要最好。

“大灾刚过,诸事待兴,此时宫中实不宜为一个小小女婴的满月酒大操大办……”瑾皇后将她真实之

意隐于心中,她更怕自己这个小女儿太过引人瞩目恐招了杀身之祸。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之于皇家,太过得宠,往往并非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