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间更是:布谷飞飞劝早耕,春锄扑扑趁初晴。

这几日顺启帝光想着女儿的大名了,还真没有往乳名上动心思。

“长得也好,如粉团儿玉人儿一般,和娘娘小时候一般模样……”

而作为新生儿的吕悦,每日里除了吃便是睡,再有就是露出粉嫩嫩的牙床子,哄顺启帝高兴。

“嗯。可曾见过你母后了?”

顺启帝待要挥手招吉安去着内事监速速办理,就见皇后处的琉璃进来施礼回说,小公主吃着奶已然睡下了,请皇上与太后娘娘莫要挂碍。

只当书案上《孙子兵法》四个刚劲楷体进入眼帘时,顺启帝流畅的动作猛然一滞,眼瞳略缩了缩,薄唇张合,道:“瑾儿……,皇后……”

“奴婢未曾听到。”见瑾皇后醒来,璎珞赶紧用棉帕子浸了温热的水,缴干后呈到瑾皇后身前,道:“娘娘,您刚生产完,身上一定皱巴的紧,奴婢侍奉您擦洗一下吧。”

御书房距坤泰宫并不远,乃顺启帝继位后特命迁之。

吕悦只觉头脑一片混沌,时醒时眠,时而听到琴声叮咚、婉转悠扬;时而听得有温润清灵女声悠悠诵读:“君子阳阳,左执簧,右招我由房,其乐只且!

御书房内。

天气虽已进了四月,却还是有些料峭,此时又是晚上,故,珑玥被包裹的严实,之前可能从缝隙中打量,这会儿眼前的遮挡物没有了,视线豁然开朗。

就见竹林中一排十几个不大的坑,每个坑中都已被顺启帝亲手放入了酒坛,此时他正一锹一锹的填土,而后踩实。

“妹妹醒了!”李隆佐语带愉悦,将头凑近珑玥眼前,吐舌头,做鬼脸。

“咯!咯!咯!”珑玥笑,只见牙床不见眼。

瑾皇后,将她托举在面前,亲一亲她的小脸,声音柔和似微熏的春风,“九儿醒了?你父皇在为你埋‘女儿红’……”

女儿红?

据珑玥上一世所了解,在绍兴一带古时有种风俗:家中如有弄瓦之喜,便在女儿出生后,在家中树下埋上几坛黄酒,待到女儿出嫁之时挖出来以宴宾客。那时的酒因长埋地下,馥郁芳香,沉醉诱人。

难不成在这历史中未曾出现过的大昭国也有此一习俗?

珑玥却不知,这乃是几日之前,顺启帝微服出巡乡间,在一农户家歇脚,正巧赶上人家喜得一女,正在自家院中树下填酒。顺启帝当时便已心动,觉得甚是有趣。今日小女儿满月酒,便想起这一章来。

故带了瑾皇后与两个嫡子来此……

想着,十几年后,九儿出嫁之时,将这些子酒挖将出来,大宴群臣。却在想到“出嫁”两字时,面色黑了下来。

瑾皇后与李隆佑、李隆佐诧异,这刚刚顺启帝还一脸的春光明媚,怎就忽的阴上天来。

却在时,听得顺启帝小声责骂:“将来不知道哪个有福气的混账小子讨了朕的小九儿去!”

太子李隆佑紧绷着面皮,忍笑。

五皇子李隆佐嘴角弯了几弯,方才压了下去,只心中已然抽搐。

瑾皇后一双秋水美眸似笑非笑,凝视着顺启帝,似要将他重新认识一番。

自打这九儿出生,皇上似乎有许多地方与以往不太相同了。

只有珑玥不必忌讳伤了顺启帝的颜面,反正皇帝爹也不会认为自己这是在笑话他。故而,明目张胆的只牙床不见眼,“咯咯咯咯”笑起来,心中不知道笑抽了几多回。

不过,大抵这天下所有疼闺女的父亲,都视女婿如仇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