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卢家的老宅子啊!

“懒得理你!”卢晓娴白了他一眼。

卢晓娴悄然拭了拭眼泪,挽挽袖子,蹲在灶火前,抓起柴火,就往灶里添,灶头里那些蓝色的火苗温柔地吞噬了她刚刚递进去的木柴,噼里啪啦地响,透过袅袅的热气,她望着罗氏脸上慈爱的笑意,感到心里暖暖地,一定是上天怜她前世没有母亲,这辈子好不吝啬地给了她一个温柔和善的娘亲。

所以,媳妇们背后里纷纷嘀咕,说她屋里肯定藏着什么好东西,防贼一样地防着家里的人,可见,孟老太太跟儿子媳妇也不是一条心……。

在城里的时候,孟老太太就开始操持卢晓彤的婚事了,大概是她缘分不到,总是因为这事那事的各种不顺,所以她的亲事就一直拖到了今天!

“晓娴,你给我住口,”卢明峰闻,脸涨得通红,扭头瞪着卢晓娴,怒道,“你一个小辈,怎么能这样跟你奶奶说话?还有没有规矩了,赶紧给我回屋去!”

卢晓娴耸耸肩,也跟着走进屋里去。

郑佰成听了,嘴角扯了扯:“那照你们这样算,我们还得找给你们银子?敢你们压死了我家的羊,我们还得倒找银子给你们?你们没搞错吧?”

正在牧场里闲溜达的胖头见卢梓臣被大黄牛追得四处乱跑,率先反应过来,指着不远处那个新建的羊圈,大声喊道:“快快,往这边羊圈里跑。”

卢家还指望你考状元,骑马游街,光宗耀祖呢!

其他路过的几个羊倌也纷纷乐开了花。

“还行吧!反正凑合着过呗!”卢梓臣耸耸肩,扭头看了看卢晓娴,皱眉道,“对了,晓娴,我是你堂哥,不是你哥,有区别的!”

“就来了!”吴氏应道,忙匆匆穿鞋下炕。

“大晚上的,你嚎什么嚎?让人听见还以为卢家又死人了呢!”孟老太太低声训斥道,“放心,他没事,你快去给他用冷水敷敷面,等会他醒来,咱们问问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说着,她一抬头触到婆婆阴沉下来的脸,又忙扭头拽了拽白氏的衣角,说道,“他三婶,你跟老三也是这个意思,是不是?”

难道要他承认他把家里的古董拿到他舅舅的店里卖了一两银子,然后用这一两银子买了只羊?

他不傻!

“梓臣,晓娴。”两人正商量着,却听见不远处有人大声喊他们的声音。

是吴氏。

“我娘怎么来了?”卢梓臣低声嘀咕了一声,一抬头,见吴三多也在,心里不禁一沉,完了,事败露了!

卢晓娴也是一脸黑线。

胖头见状,摇摇头,笑着走开了!

两人牵着羊,悻悻地走了出去。

“那啥,你们有什么事,回家说,我先牵着羊走了。”吴三多见那羊还在,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不由分说地从卢梓臣手里牵过羊,火烧屁股般地牵着羊跑了。

“梓臣,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吴氏拉下脸,问道,眼角却不住地瞥着卢晓娴。

“娘,咱们,咱们回家说!”卢梓臣小声道。

“不,就在这里说。”吴氏脸一冷,看着卢梓臣,大声道,“买羊是家里的事,怎么还用你出钱,你傻啊!”

“娘,事不是你想得那样!”卢梓臣嘀咕道。

卢晓娴见卢梓臣欲又止地看着她,心里便明白了几分,她上前牵着羊,快走几步,朝村里走去。

既然人家母子有话说,那她就不要再留下来凑热闹了!

反正这事也瞒不住了!

大不了回家跟着挨一顿骂就是了!

总比这样遮遮掩掩的好!

卢晓娴牵着羊,慢腾腾地走在村外的小路上,看着漫山遍野的羊群,心里不禁一阵羡慕,什么时候,她也能拥有好多牛羊就好了,如今,家里只剩下这一只羊,就算是配种成功,过几个月,家里也才两只羊,还是不多啊!

想到这里,她叹了一声,索性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下来,伸手扯了些狗尾巴草和一些红色的野花,不由自主地编了个花环,戴在朵朵的头上,抚摸着它洁白的毛,幽幽地说道:“朵朵,花花赔给人家了,从今以后,我拿你当宠物养,你不要伤心啊!”

可是身边的羊却看不出一丝的伤感,它望着四下里熟悉的一切,很是兴奋,不顾一切地撒着欢,挣开她的手,飞快地朝前跑去。

“喂,等等我!”卢晓娴忙跟在它身后追它,家里就剩这一只羊了,若是再丢了,那可怎么办啊!

朵朵似乎在跟她开玩笑,跑一阵子就停下来,回头看看卢晓娴,见她快追上自己了,就再往前跑跑,头上鲜艳的花环也一颤颤的,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

卢晓娴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提着裙摆跟在后面追,这古代的衣裳也太碍事了!

这时,前面传来一阵马蹄声,似乎很是急促。

卢晓娴还没有来得及看清马背上的人,却见那马一阵扬蹄嘶鸣,接着,有人摔下马背的声音。

“哎呦!”路边草丛里传来一声呻吟声。

有人从马上摔下来了!

卢晓娴顾不得追羊了,忙循声跑过去,见一个身穿白色衣衫的男人躺在路边的草丛里,呻吟着,大概是听到她的脚步声,也不抬头,恨恨地说道:“刚才那只羊是你的?”

“嗯,是我的!”卢晓娴忙应道,见他语气很是不悦,心里不禁一头雾水,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扶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