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衣瑟缩一下,顶着元谨恂阴冷的气场挺直脊背:“抱歉我说错话了。”

元谨恂站在门口,看到的便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和乐场面,素衫轻纱的女子一别往日的沉静冷漠,如一只飞舞的春燕,灵动欢快,清丽脱俗的笑声如铃入耳,让入侵的人不自觉的放慢脚步,驻足沉迷。

夜衡政抬起胳膊,瞬间把酒鬼推倒一边:“小心酒后吐真。”今天早朝刚与永平王骂的脸红脖子,现在就敢在庆功宴上把自己喝高,实乃极品。

母亲缠绵病榻,父亲依旧浪荡,她死的时候抓着他的手让他好好过,没有说那个男人一句不是,没有抱怨过人生的不公。

这时候没人会问那个拉着白姑娘的手对着父母拜天地的状元爷是不是二婚;没有人会想人妖相恋的感人戏码;大家都觉得白狐这辈子就是为了成全这个男人的功成名就,最后她这样死了虽然惋惜,但惋惜的结果不过是大家叹一句,没福气,享受不了状元爷的恩宠。

“我的副将,今年二十有三。”元谨恂莫名的觉得林逸衣再问这一点,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

“自杀?”林逸衣惊讶的看着自家母亲,难以相信林菲儿为了一个因为谣便捕风捉影到退婚的男人自杀?不应该为趁早摆脱这样没主见、又人云亦云的男人而笑醒吗!总比跳入火坑,才现男人不堪用好吧。

林重阳压下心里的不悦,耐着性子道:“大哥,我们回去……”

林逸衣忙,元谨恂也忙,谁有时间天天儿女长。

“得寸进尺?可我更喜欢这些天无欲无求的你,林逸衣。”元谨恂低下头,温柔的在她耳边道:“想讨好本王要用对方法,更不要有一点成绩就急功近利忘了你的初衷。”说着俯下身吻上他最近的确很喜欢的妻子。

账本上的数字十分漂亮,分馆的进程更是超过预期一倍有余,曲艺坊的玩票存在也取得了好成绩,新推出的孝道大戏三进士当天上座率有百分之八十五,加上达官贵人的邀请演出,曲艺坊的收入在日趋好转。

林逸衣不可能真听他的,接过东西放在桌子上,在外面披了一件外衣,:“王爷用膳了吗?”没用还不回去吃。

夜衡政饱饱地吃完,满足的擦擦嘴:“好了,我要走了,这段时间你忙着分馆和曲艺坊的事也累了,差不多早点回去休息,不用等我过来用饭,回头见。”

林逸衣刚转身。

林船惊了一下,脸色绯红,急忙转身:“哦,好。不不,是王爷。”说完急忙掉头逃跑。笨死了你林船。

这样的日子你都能过的这么失败,你还想怎么样!王爷是怎么待你不好了让你看王爷不顺眼!是不是天天陪着你,没事腻歪在一起你就满意了是吧,你个蠢货,就没有一次作对过,脑子一出生就不健全是不是!你个白……”

“既然这样,你这副死人脸摆给谁看!”

林老夫人闻感激不已,试问有女儿嫁入王府的姐妹们,有哪个像她一样得女婿敬重。

只要能为她女儿所用,她是凭楚楚可怜上位也好,凭心机算尽上位也罢,目的达到才是她林船的价值!

下面的人闻,眼睛骤亮:“王爷英明!王爷英名。”

元谨恂立即皱眉,但也没有拒绝她的意思:“如果真那样,孩子的娘们都不心疼了,我有什么可损失的!”

她林船的机会就在明天,她穿什么?戴什么?会不会看到他?突然想到自己没有任何贵重的衣物和绫罗绸缎,禁不住又自卑起来。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冲淡了刚才过分严肃的气氛。

这是什么该死的论调,什么叫不吃白不吃?那她是不是也要把每个对她有意思的男人睡一遍?才算潇洒人生。

在林逸衣眼里这完全是一本满屏狗血的故事,完全夸张了皇权天授的没理论论调,但谁能料到,这却是一部坊间戏曲名著,一经推出便虏获了广大民众的心,并传唱大江南北。

秦书也是这样想才举棋不定:“回东家,只有圣都国衣坊派了人去相府为相爷定制春天的衣物。”

她不意外人生中会遇到很多优秀的男人,他们被时间打磨的成熟、稳重,被生活磨砺的智慧有魅力,可,大多这种男人是有家室的,欣赏和直接去抢是两种人品。

而他庄少监,就是帮皇上砍‘乱臣贼子’的利刃,尽管皇上年少时,曾宠他的骨血入髓。

春思、春香想到这里,急忙向房内冲去。

夜衡政看着庄少监的样子,似乎能感觉到他的理想与现实之间碰撞的压抑,他不知道当初永平王用什么办法收拢了刚正不阿的正寺少卿。

东方治笑容依旧温和,亲自提起茶壶注入茶杯,目光一贯水润温和:“你敢说对她不是最好的选择?”

“是。”

严肃沉默的男子没有答话,目光沉寂的望着窗外,背影落寞,神色诡异。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啪啪声不绝于耳。

“错了,她不是也没讨到便宜,咱们当务之急还是处置二少爷。”

饭菜刚刚上桌,纪道便恭敬小心的来报:“王爷,宋嬷嬷求见。”说完头也不敢抬的垂着。

……

林逸衣点点头,占了人家的位置,为人家分忧也是应该的:“春思,春香!”

春思赶紧为王妃整装。

“多谢两位叔伯,民妇莽撞了。”

林逸衣闻,退后三步,恭敬的跪下:“民女林氏,初来盛都谋生,王爷可否成全在下。”

林逸衣嗤笑,如果真的如此,他就不会堵着一个小门帘跟小市民过不去。

后面的大汉,扯着嗓子大喊:“谁是这里的东家!出来!让我们爷看看!阎王爷借了你几个胆!敢买了这里,给我们找晦气!”

年婳不想给人看了笑话,所以决然了夹了那道她很有把握的小油菜。

林逸衣临进府突然道:“春思,以后我每天都会出去,如果你觉得跟老夫人告状,老夫人能管束本妃,本妃就把你卖了,乐的自己一个人清净。”吓一个很有必要。

“那就把厨房里的燕窝都给你送来,放着也没用。”

春思焦虑的看眼王妃,确认王妃只是有些气喘,脸色红润,眼波如水,才不好意思的收了目光,心里闪过多年不曾出现的骄傲,王妃越漂亮了:“娘娘,时候不早了,该回去准备了。”

王妃的银子放在哪里是小事,惊动不了永平王,这件事汇报给年婳算顶天了。

舟儿立即附议:“当然是姨娘了,王爷一个月有三天必歇在姨娘这里,自然最宠姨娘的。”

三人入座,林逸衣喝粥,示意春思把蒸包给两个孩子吃,早晨一碗粥几个包子一碟小菜是再理想不过的早餐。

元谨恂同时翻身,欲压在林逸衣身上,下账办事是规矩,否则林逸衣能哭出一条河。

永平王元谨恂今年二十五岁,一身玄色暗纹银边锦袍,肃穆威严。与所有家世不俗身居高位的男子一样,身上自有股摄人心魄的气势,只是林逸衣觉得此人更甚,且高贵的内敛。

韩碧觉得有些奇怪,莫非是病傻了?还是胸有成竹准备好了誓死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