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早上好,没什么的。”

“还没和你们说,我俩商量好了把他送回老家给他妈妈带,孩子出生就要做留守儿童了。”南安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搞得我和思雨猝不及防。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向疯了一样推开车门冲向高速路入口,趁人不注意我遇过收费站,在高速公路上狂奔了有3000米就看到了事故发生地,我在连环相撞的车里寻找着丁一的车,发现他们正在试图把他从车里救出来,而他头上是血,人已经昏迷。而我站在一边毫无力气。

“于姐,你来啦,怎么不打电话呢?”

“你支持?以为你会反对,你可真好。”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想去那里?”

“你这家伙跑哪里去了?打那么多电话怎么不接。”我一看手机,十几个未接来电。

“我没让他叫的,昨天挺累的,起来也没什么事,都睡会儿呗,我们这年纪想睡也睡不着了。”王保妈妈是那么体贴。

“孝孝,对不起。”

“好呀。”听着他的安排,我试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而身材完全变形的我,试衣服给我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我不知道,生完孩子那天夜里我俩一起入睡的,可是第二天你就没有醒来了。”

在接下来的四十八个小时里。大家做了所有能做的努力,王保把宝宝抱到我身边,让他一直陪着我,甚至给我讲我和丁一的事情来刺激我。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无论他们做什么,结果是我没有醒来。王保哭了,爸妈哭了,小一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还好”就在那一刻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支支吾吾的撒了个慌,心想能拖一刻是一刻吧。

我理解他们,只是心里还有点接受不了,才团聚几天就又要分开。晚上我们一起吃了个团圆饭,给他们践了行,第二天一大早思青就送他们离开了,我没有去,一直以来我都没办法面对分别的场景,这个习惯到老了也改不了。

“我不想回去了,就在这里和你一起不行吗?孩子们都大了,不需要我们了。”

这一次我中途下车来到大陈庄是想给孙大娘扫扫墓,大陈庄变化很多,想我也有快20年没回来过了,几乎找不到志坚大哥家了,在村口碰到一个熟人,是我当年教过的一个孩子,他居然还认识我,如今也不是孩子了。是他带我找到了志坚大哥家,走进屋里,只见志坚大哥坐在炕上,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好一眼就认出了我,嫂子去世那么多年,他一直没找,解放前他忙着打鬼子,解放后他又忙着干工作,如今儿子也在城市里安家落户了。他就是当年那代人的一个缩影,一直是我的榜样。

有一张照片是15岁那年小安生日拍的,照片里小安嘟个嘴,一脸的不高兴。那天小安问我他爸爸去哪里了?我没有办法回答他,他生着气和我拍了这个照片。青春期的小安是很叛逆的,青木哥看到了这张照片时候的表情是那么暗淡,仿佛他欠小安的父爱这辈子都没法偿还了一样。

回到家里,一家人吃过晚饭后,我坐在书桌前准备写下我的遗言,

“看着你一天天长大,妈都老了。我想让你们回来住。可是家里就两间房。”

“喔”

“娘,见字如见人。儿已经到学校两月时间,曾多次提笔想给您写信,可是都不知道如何表达我内心的想法。今天终于鼓足勇气说出我心里的话。

“在后山坡上,风水好。”

听着青木哥的描述,那一刻我似乎已经回到了画眉冲,回到了李家老宅,看到小安在院子里玩耍,而小安一天天长大,我和青木哥一天天变老,依然坐在院子里,看着梧桐树长出新芽又落满地的黄叶子,最后我们随着落叶融进土壤。

“你对你的信仰有了怀疑?秘诀没有,工作氛围比较好。”

火车慢慢悠悠的已经进入安徽境内,离家已经不远了。除夕前一天我几经转车终于到了大陈庄,走进院子,空空的心里咯噔一下。每个房间走了一遍,原来大家都在午睡,只有孙大娘在厨房摘菜。

“阿姨,今天我不在这里过夜了,我有东西要回家取,明天讲课用。”

“你父亲?好啊,改天我做个家访。”

“你还记得思青吗?如果咱们告诉他思青的存在,她会不会同意?”

“是啊,已经5岁了。是男孩,我给他起名字叫李思青,你喜欢吗?”

想起自己还没有吃过晚饭,就匆匆的赶回家了。煮了一些面吃过晚饭就坐在收音机前等待属于我的延安之声了。离开yanan之前,领导曾经和我说我这次来上海是有一个重要任务,任务内容会在yanan之声中通知我,这一晚我没有等到我的任务,洗洗就睡了。

在我下定决心的时候,我给怡然写了一封信,心想离开家这么久,怡然给我寄到上海的信我也收不到,她肯定要担心了。在信寄出去2个月后不明什么原因被退了回来,我就再没有勇气寄出去了,也许是天意吧,如今我不知道哪天就会为党国献身,怡然还那么年轻,我怎么忍心耽误她。

只见那个纸上面写着“12日晚货物过境,保证安全。ex”

6月份的一个下午,我正坐在院子里,一阵剧痛,我低下头发现腿脚已经流了水,

“嗯”,

“红娘,我娘这段时间咋样?”

老太太看我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吓个够呛。

他拿给我从没吃过的水果,巧克力,口琴,还有各种书籍。

“让我想想,明天告诉你。”就这样我俩背对着背在破庙门口的台阶上一直坐到了晚上,看着月亮升起,星星闪着光芒,树叶发着荧光,彼此之间没有一句话,却清楚了解对方的心思。最后不情愿的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