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他只不过是因为敖远突然说那面墓壁后面会有岩洞,潜过来之后会有空气才起疑的好吗?好吗?!夏琰飞当时投过来的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是闹哪样啊?!

“那我们现在的……”

打盗洞这活,夏琰飞能干是能干,可是干起来却算不得快,对于这点她总是淡定的表示老天给了你其他方面的才能就绝对要在其他地方亏欠上那么一点两点,而指望蓝若雪打盗洞……还不如等夏琰飞慢慢来。

“别那么紧张,也没什么。”夏琰飞收起秒表,“扬州你接手的那个玉石盘口,再给我两成利。”

那时这个姑娘刚刚甩掉那个蛊人,她靠着墙壁笑的像是端坐于高床软枕之上:“我承认我爱财,可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我情之所至,不求其他,只求一个问心无愧问心无悔。”

半靠在床上的夏琰飞保持大脑放空的状态发了会儿呆后才扶着床慢慢下了地,想了想后从抽屉里翻了个镜子出来,慢慢地扯开了自己衬衫的领口。

敖远奇怪的看了一眼她:“我还没说完你急什么?”

“他自己一个人带着东西下去了,连罗珏都没带。”蓝若雪理了理自己洛丽塔风格蓬蓬裙上的蝴蝶结,“张轩想拦都没拦住。”

因为太在乎。

整个船舱里瞬间只剩下一片寂静。

她突然就拔出了一把短刀狠狠地插进了桌面,那位置,正正好好是闻珊的指缝!

夏琰飞:滚蛋,别拆我台。

可是敖远也没来的及开口。

当夏琰飞晃晃悠悠地溜达到船舱的时候,发现蓝若雪和张轩已经开始吃早饭——虽然只是水加面包,她毫不客气的拉开椅子坐下:“有我的份咩?”

“你以为我知道?”夏琰飞接过她递过来的水喝了两口,“我就知道我当时眼前一黑,然后就……”

低声说完这句话之后,夏琰飞突然开始奔跑了起来。

夏琰飞爱刺激的天性在这种环境下被无限激发,她甚至隐隐有些期待再次和蛊人打过一次,用以证明自己的武力值其实并不低这一事实。

原来她刚刚心里隐隐的担忧竟然是真的,这里并非是当时刚刚进入蛇冢时的那个大殿,而是她被阴阳龙玉的力量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带到的那个地方——

“谁前天说对自己的bcup很满意来着?”

“信你才有鬼。”夏琰飞含了颗梅子继续专注于开船这件事,“你说这船居然不能自动行驶,太落后了。”

一片寂静。

干掉一整条鱼以后蓝若雪觉得自己的力气已经回来了,刚想开口说话就被船一个颠簸给颠到了桌子底下,爬起来的时候又一不小心撞到了头,索性直接躺在地上,一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巍然不动的样子。

夏琰飞斜了他一眼:“其实你是变相骂我对吧?”

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结果的夏琰飞终归还是决定放弃在喝了酒的情况下继续思考阴谋论,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后她对敖远说道:“算了,先睡吧。明天还要再去准备点东西才能保证后天顺利出海。”

“或许对他们来说,青龙只不过是个物品的代号。”敖远也开了手里的水,喝了一口后继续说了下去,“或者说是某个目的的代号。”

我在。

夏琰飞:“真可惜,它刚刚被我伴着酒一起喝下去了呢。”

夏琰飞当初编的身份是个副教授,罗珏这样显然是给了她极大的面子,若是一般人估计已经飘飘然起来。

不是生,就是死。

夏琰飞在听到他提到梦的时候,瞳孔瞬间缩小成本体的二十分之一大小。

蓝若雪一脸鄙视:“得了吧你,如果要比喻的话她就是那刚刚成精的狐狸,你就是妲己。”

张轩这个人似乎有种特别的气质,不出众,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不起眼。也不是说他长得不好,实际上他的五官单拎出来都可以称得上是完美,可是当他们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变得无比普通。

敖远觉得自己酝酿起来的气氛还不如扔块石头进水,那至少还能听个声音不是?

有时候朋友就是这样,什么话都不用多说,什么话都不用过多的解释。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是那个人,在你执迷不悟时一巴掌打醒你的也是那个人,而当你真正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方向时,那个人又会一副无所谓的告诉你努力往前走吧,受伤了迷路了也没关系,有他在你背后帮你包扎伤口然后在你踏入泥沼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拉你出来。

蓝若雪叹了口气:“所以我就很不喜欢你这点,总觉得我在你面前什么都瞒不住。”

夏琰飞嘟囔了一声莫名其妙便要了敖远的身份证(还是她托人给办的)去办入住手续。

还没等夏琰飞开口,一直旁听的司机大叔倒是先开口打圆场了:“我说姑娘哎,人家小伙子都给你道歉道这种地步了,你就松个口吧啊?小两口没事别冷战,冷战伤感情不是?”

许多人大概会觉得这样特别闷,觉得两个人只要呆在一起无论是情侣还是什么总要交谈才对劲,可是夏琰飞却觉得这种状态她再享受不过。

“寻龙点穴看风水这事肯定得蓝若雪跟着,毕竟这是个海斗,找起来也费事。”夏琰飞一边刷碗一边回他,“然后张轩说也有空帮我这回,不过……”

这时候夏琰飞突然明白过来,面前这个人是自己血脉相连永不可分的哥哥,如果她连他都信不过那还能信得过谁呢?

被吓到了的两个男人只好往餐桌走去,吃饭中筷子交锋了无数次,互瞪无数次的无数次,最终在夏琰飞怒拍了桌子的情况下才安分下来继续吃饭。

夏琰飞开车出了夏家老宅之后并没开出多久便踩了刹车,坐在副驾上的敖远看到她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已经用力到骨节发白。

这里的布置还是和她上一次进来时没多大区别,所有东西都井井有条的呆在自己该呆的位置,从雕花窗透进来的阳光似乎也因为这里而显得格外宁静。

“即使我对你说谎,在不久的将来也会让你知道一切的真相。”

敖远闻言伸手把她要的东西递了过去,一来一回之间两人竟像一起生活了很久一样默契。

但也只有她是靠这个吃饭,不像方应和蓝若雪都是半洗白,只是看着真朋友的份上用学过的东西帮她做个助手。

她正好就靠在敖远身边,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倒也都没觉烦躁或者无聊。夏琰飞身上没了血腥之后那种淡淡的中药香更加明显,敖远顺手理了理她那头长发(他的头发被他施了个障眼法看起来和一般人没什么区别),引得夏琰飞像猫一样发出舒服的声响。

敖远依旧淡淡的用没有一丝波澜的语气开口:“你不了解她。”

跑!

方应原来还觉得蓝若雪估计也是个和他差不多的人,可是听了这话夏琰飞不过冷笑一声继续喝自己杯子里的啤酒,喝干了之后冷冷的甩了他一句话——

“你以为,蓝若雪能一个人把扬州的玉石盘口吞了个大半,还是个简单人物?”

他们三个中间,最不擅长人事关系和猜测人心的其实是张轩,夏琰飞是多年和别人磨生意下斗练出来的一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而蓝若雪,却是一日一日的冷眼看着家族内斗,在潜移默化中学会的。

四家里夏家其实是极少见内斗这回事的,但是蓝家却刚好相反,内斗这种事层出不穷,碰上他们家,什么宫斗戏宅斗戏都是些小儿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