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奕哼了一声不想回答，马扬舟还不了解他吗，不管是助攻够不够得分又有多少，都是对手胡瀚的表现，凌奕都不会关心。他自己先提起来这事，惹来马扬舟说胡瀚的助攻很高，说不定心里怎么憋气呢。
不过就是这个模模糊糊的想法，让他们觉得这比赛还是很有微妙的趣味。起码他们知道，原来篮球有不同的打法，不同的打法出来的效果差别很大。
这话说得马扬舟很认同，笑了笑说：“即使本事没多少，起码也是那种知道分寸的人不会乱指挥。”说起胡瀚跟程晓帅的脾气，小马哥又想起了一件事，接着哀怨说：“现在我觉得有个问题，奕哥啊，我忽然觉得这个球场气场跟我有点不合，是不是应该换一个球场打球啊？就刚才那情况，你觉得我们下去不会立马打起来吗？”
那男生被他理直气壮的态度整得愣了一下，想了想才继续强硬说：“这个时段篮球馆是给篮球队训练使用的！你们要来只能换个时间……”
凌奕这才知道原来他们这伙人当中，数飞波手头上最有钱，用上辈子凌奕听说的那种流行的说法，飞波那是个什么二代，具体前边冠的是哪个字眼，他没仔细去问。
凌奕拍了拍身上给粘上的泥土，幸亏这地面很干燥，拍完之后除了淡淡的颜色倒是看不出什么别的痕迹，“那也是给那小子连累的！”
这话一喊完，凌奕立马给转过来骂了一句：“屁！”
“说不定还是投敌的间谍！”马扬舟哈哈一笑，一转头倒是下足力气诋毁那胡瀚，“他爸是篮球队主力那又怎样了？不对，‘曾经’，他曾经是篮球队主力又怎样？我爸还得过数学全班第一名呢，你看我像不像数学天才？”
不管那名次如何，他在心理上已经输了。
而马扬舟自己抽签抽到第三组，还有点运道的抽到第四跑道，用他的话来说，第四跑道的从来都是跑最快的，那是出超级飞人的跑道。这话其实也没错，一般国际比赛预赛里最快的那个很多时候在决赛里都给排在中间，跑起来的时候中间那两三个就是个箭头，两边落后一点，像个v字一样飞快冲向终点，风驰电掣啊，观众们一看就觉得刺激。
凌奕给他们逗笑，刚要说话，不远处终点那地方就传来吵闹声，然后是一阵很荡漾的大笑声，引得他们都忍不住回头去看。
他们的三千米采取站立式起跑，并没有设起跑器，其实也就是在跑道上划了一根斜斜的起跑线，为了相对公平，内道一下的位置那线自然划得比较靠后些。
马扬舟正志得意满地盯着那热水器瞧，见凌奕来了，挑了挑眉指了指墙上说：“看，哥给装好的，厉害吧。”
凌奕一愣，抬眼看了看他，有些深思的表情。
可惜凌妈妈不可能理解他的想法，她像凌奕记忆中一样震惊，巨大的痛苦满溢她的眼睛，她扬起手，狠狠地打了凌奕一记耳光。
凌奕说不来什么软话，脸上表情也有些古怪，有些严肃，“你换一份清闲点的工作，别干现在这个了……太累太辛苦。”想了想又不怎么高兴的皱眉责怪，“你看你现在待在家里有多少时间？每天能休息多少时间，就算是铁人也受不了。”
他并不是在玩篮球，他想赢。他不认同李元建说他不适合控卫的话，但他认同他另一句，向往凌奕那种天赋那种花俏技巧有什么用，控卫不需要一定要有什么华丽潇洒的风格，他要配合他要有大局观他要有决断力。
秦于诺察觉了他的变化，突然后悔自己觉得这个混蛋居然需要人安慰而一时把那些话说出口。也不过是一瞬间这混蛋就重新挑衅起来了，这嚣张的家伙需要安慰？根本不可能！
秦于诺自然发现了了他，凌奕还能感觉都对方偏了偏头看了他一眼，凌奕看着前方没动静，而秦于诺也没有开口，神色漠然没有任何表示。
报名的事情弄好，凌奕就等着下周初选了，心情还算不错，可一回头就有了烦心的。
“那什么是初选？”凌奕坐起来凑到他旁边去看，好奇地问。听说了果真有奖励，同样知道学校在这方面一向大方的凌奕有了兴趣，说是企业赞助的冠军奖金说实话还太远了一点，而学校给参与同学的经费补贴看着似乎马上就能到手。
“……既然马扬舟请假了，凌同学就给他帮帮忙吧，安排一下我们班里的工作。”班主任轻飘飘又加了一句。
那天自习课凌奕正趴在图书馆的桌子上看着数学书里的例题，眼前忽然咻咻飞来一个白纸折叠的小飞机，歪歪斜斜地摔在书面上。凌奕一挑眉，半抬起头看了看那东西，因为计算题目太过投入脑袋里还有些不怎么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唯一没觉得有什么障碍应该是英语课，很轻松。但凌奕觉得上英语课的那个年轻女老师发音有些怪异，不怎么对他的耳朵。结果很可能是因为口音的问题和那现在老师在台上说的那点小儿科不够看，他一下撑不住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凌奕忽的挑眉，瞪着他。李元建作为一个教育者都忍不住骂了凌奕混蛋骂他是毒瘤，但凌奕心里不以为意，这种自认为严谨的有道德的老家伙说的经典，他以前听得多了，骂来骂去也就那么回事。
凌奕眼睛一凛，缓慢挑眉，心情有些不爽，“我不喜欢抬起头看人。”
景升的14号和35号这时都有些发蔫了，勉强回了他一个凶恶的眼神，只是怎么看都像强装出来的纸老虎。只有那9号还是一脸坚毅，眼睛更有一股锐利气势，小跑着又径直来到凌奕面前。
景升那些人其实也是担心着的，听说小斌没什么问题心里都暗松一口气。而麦东这边觉得面子都有了，也就没继续闹事，果真听从小马哥的话都给散开了。
凌奕拍了拍他气鼓鼓的脸颊，“玩笑玩笑，你真混到天桥底了，我怎么也去陪你……躺个半天的。”说着又忍不住笑，一脸揶揄。
“我怎么听着这话有点奇怪？”凌奕一挑眉，有些莫名地问。
马扬舟笑得一脸浪荡，“你们别不服气，要凌奕教你们我看你们九条命也不够他打的，也就只有我先学了，你们就平时在一旁看着跟着练，等我学会了再教你们。”
河边球场离他们说话的地方不远，其实是一个什么河边别墅小区的配套设施，两块场地修成后很快就成为他们这种半大小子的游戏场。他们过去的时候只有一个场地有人，场上打球的四五个跟他们差不多年纪，一看凌奕还觉得有点脸熟，再仔细一看可不就是早上遇到草虫他们几个么。
马扬舟明白这个，又说：“那我打听了那些，应该不会怎样吧？”
这家伙从来不懂得欣赏时尚，虽然这个时尚让凌奕提早了好几年。凌奕嘴角一抽，冷着脸一把推开他，“我换形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窄小的屋子里开始弥漫食物的香气，凌奕忽然回过神来。不管现在怎么回事，他想明白也好想不明白也好，那些其实又有什么关系。
一个星期后，他甩开母亲挽留的手，在上千观众热切兴奋的目光中回到了中心球场。
凌奕打断了他，同样低声说：“别管那么多，裁判好歹也是五个，就算是他给打零分也有别人打高分呢。而且说到底他又不是我们学校的，真要打个跟别人完全极端的分数也说不过去，他死活要刷人，要把校长他们都说通也很难吧？”
“也是，那我也不怕他了，瞪他！”马扬舟说了就敢做，立马就不装透明了，一双眼睛气势凶猛地瞪过去。凌奕觉得他这举动好笑，不过也没有阻止他，倒是自己也跟着冷冷地瞥了那李元建几下。
他们又等了一会儿，主席台上的领导们才说完了话，凌奕以为就要分组开始比赛了，结果何文拿着一张纸出来从主席台出来，却不是过来告诉他们要开始，而是走到篮球队员们那边说着什么。
“难道不是跟参选的同学打比赛，还是跟篮球队员们打吗？”马扬舟疑惑问，其实不止他有这个疑问，所有人心里想的都是这事。
“那也不错！”篮球队的就篮球队，迟早都要对上，比起跟这些参选的家伙比赛，凌奕更愿意跟队长胡瀚对上，“胡瀚，程晓帅罗小斌高鹏，还有那个高个的诚罡，就这几个好了。”
马扬舟噗得一声，“你行啊，一下就挑了别人篮球队里最厉害的，难道还想着一个打人家五个吗？”
凌奕撇嘴，没有回答。虽然没开口，但明显是很傲然地默认了。
“好吧，如果是那样，我就舍命陪你玩吧，话说，打群架怎么能少了我啊。”小马哥非常勇猛地发话了。
那边何文跟几个篮球队员们说完话，他们就6续离开了。凌奕奇怪地看着他们又走到那间放杂物的小房间里头，进去的时候个个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笑容。
“难道还要商量什么绝技来对付我们？”马扬舟一脸高深莫测，凌奕心里琢磨着没理会他。
很快何文就走到他们队伍前面，对他们笑了笑，“同学们好，为了选拔优秀人才，我们这次测试分成了三个内容，前两项是淘汰赛，过了前两项就能加入篮球队跟着训练，同时也算是通过选拔，能够获得奖品。最后一项是择优，赢了的人就能参加运动会。”
能参加运动会，那也只是说进入了篮球队的报名大名单，最后能不能上场比赛，当主力还是替补那都是说不准的。其实认真一想，就算真的表现非常突出，最后参加运动会的还是需要整支球队的配合努力，不可能说定了这测试里的家伙赢了就如何。
何文说的话没有人反对，于是他继续，“篮球是一项需要大量体力的运动，我们决定第一项是测试大家体能。”
这话一出，果然队列里就有人发出惊呼和哀嚎，“怎么这样啊？”又有人不满地低低嘀咕着：“跑步有什么好比的，直接上场比赛啦。”还有人小声抱怨，“拖拖拉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完，直接让我进吧。”
何文没有去看队列里说话的到底都是些谁，他只是很严肃地说：“球场里二十圈，每一圈都会有人计时，没跑完或者速度太慢都会淘汰。”
听了这个严酷的测试方式，之前发出声音的家伙反而被惊住了，全场立马安静得很。
何文看了看站在第一排左边的凌奕和马扬舟，停了一会儿才说：“因为之前有两位参选的同学参加过学校里的三千米和一百米，成绩非常不错，经领导决定，这一项他们可以免了。”又看向别的同学问：“大家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