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赛夺得头两名的进入决赛,再来一决高下。这每组两个出线名额也让人浮想联翩,估计就是给组里那两个校队选手给预备的。

有五六个人原本围在终点线那里等候的同学挤出了人群,往凌奕的方向跟了过来,在他身后喊话,凌奕回过头看了看他们,给了一个大大爽朗的笑容。

边上的老师被他们打断了起跑步骤,不怎么高兴,大喊着想要把草虫他们给打发了,最后还是黎竣名皱着眉无奈地把他们拉到后边去,场面这才安静了。那老师抹了抹汗,赶紧重新准备起跑,发枪。

凌奕以前是隐隐约约知道这些,只是反正他不打正规比赛,很多东西他也就没有用心思去记。现在粗略一翻这小册子,就能发现好多他自己一直记错的误会的,还有好多他根本不知道的也没有听说过的。

“那是给你修饰,肯定帅爆了。”凌奕嗤笑一声,转头看向右边马扬舟房间,信步就走进去,打开灯看了看。

他是性格孤傲不好相处,就连自己的妈妈也说不来什么交心的话,但凌妈妈又努力过吗?有,但不够。他爸死了,她伤心过沉寂过,然后全身投入去挣钱生活,她不跟他提以前,也不愿意凌奕跟她提以前,他怀疑她一直在逃避,上辈子他甚至在气恨极了的时候责骂过她,他说,在他爸死了的时候,他妈也跟着死了!

凌奕等她吃得差不多了,起身给她倒了一杯茶,这才认真地淡淡地开口说:“妈,你别上这个班了,换一个工作吧。”

秦于诺似乎看出了凌奕的纠结,忽然觉得心里解气了些,平静地微微笑了笑,“我也别没有放弃控卫。我说控卫是像你这样的,是指像你这样的天赋技巧。篮球不像足球划分那么严格,打什么位置又不是固定不变的,等我进了球队,我就能更加明白控卫的传球和串联,眼界好了经验多了,也许我能力及不上一些人,但却是更适合篮球的控卫,更适合我们球队。”

凌奕听明白了,略显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发现秦于诺站在那里虽然不动声色但那双眼睛是紧紧注视着自己,少年挺拔的身体也能看出一直紧绷着,很明显的,他在戒备着,似乎等着只要凌奕说出一句取笑的话就要开始攻击。

不一会儿河堤上的路灯开了,正要转身回去时,凌奕看见河边小道的另一个方向小跑过来一个人,短袖t恤宽大的篮球短裤,头上戴着鸭舌帽。凌奕眼角瞥过去觉得那人有点眼熟,他靠着栏杆停了停没有动,对方就慢跑着经过了他。

周五放学前,黎竣名把他们班的报名情况亲自交到主管初选的陈主任手里,回来说陈主任说他非常满意,也给了黎竣名非常高的评价。凌奕听了不耐烦地瞥他,轻哼了一声。

黎峻名听了他这话也没抬头,张口就把刚才看过的信息给报出来,“球类集体项目的话,篮球足球跟排球这三大球奖金是比较高的,冠军球队赞助商给一万,市里给八千,学校估计也会奖励一些。哦,还有篮球mvp个人奖和足球的金靴奖,这个奖金也还行……其他集体项目还有团队兵乓球羽毛球这些好一点,其他就少一些。至于别的田径之类,就bababa……如果是个人项目的话,这里写着好像能有balabala……”

班主任慢悠悠拉开了桌下第一个柜子,拿出来一小份东西,“这是运动会的资料,你先看看?”

最后两天老师们开始给他们重复了上半学期各科的一点重点,算是简单的复习。

“……现在我们来讲讲什么叫一元二次方程,大家打开课本xx页,上面……”某老师在说话,而凌奕很自然就联想到f1方程式赛车,那个也算刺激,有一回他还花钱请那年的年度冠军给他开过两圈,遗憾的就是那车队死活不让他自己开一会儿,不怕他撞死怕他把他们的车给撞坏了。

李元建满脸通红,气得眼睛瞪得大大的,额上青筋突突直跳,猛然就从直接从石凳上起来,“不用多说了!你简直……简直不可救药!跟你这样顽劣的小混蛋说话只是浪费时间,我看你也是不行的,怎么也不行,给你到了景升也是一颗毒瘤,只会祸害球队!”

匀了匀气息,凌奕抬眼一看,那大叔抱着手站在他面前,满脸严肃眼神直接,一副全神贯注地审视观察他的模样。

他所知道的就是一般不怎么变态不怎么要命的冲撞都会放过去,裁判是轻易不会吹哨子的。他有玩过的半场三对三根本没有裁判,一方成功进球了,没有必要重回场边发球,篮球下来了另一方接过在底线外传给场中三分线外的队友,然后就可以重新进攻了。注,所有涉及规则的东西都是我乱改乱编的==正常人都不要相信。有想要了解真相的请穿越到我专栏找。

那大叔点点头就说:“我看没什么事,要是不放心就到医院照个片。”

那大叔给他说得气恼起来,“没见过你这么狂的,你自己也知道峰顶上就那么一两个人,还能这样叫嚣。很多练球的孩子开始的时候根本没有太强的功利心,有些人虽然只练个几年没有继续,但都当做有了一段经历,以后想起来也是高兴的。孩子们认真的练习的事情又怎么能说是浪费时间半途而废?没挣钱就当是失败,你这思想也太狭隘了!”

凌奕也跟着看过去,不由眼前一亮,马扬舟指的那人身材颀长,穿着白色的球衣,背后印着个9号。虽然还有少年常有的瘦高,但一看那比例就像是个打篮球的,一眼就让凌奕想起以前遇过的不少能里能外的四号位球员。看那身形是好的,就是不知道天赋怎样,毕竟很多有身材的在球场上也就是高高的木头桩子而已。

凌奕还没说话,马扬舟就一个狠的一拳把他拍开,“滚蛋!”回过头又笑嘻嘻看着凌奕,“奕哥,你那玩意儿也挺好玩的,真要教我啊?”忽又赶紧多问一句:“难不难?”

“对不对症玩一玩就知道了,快跟上!”马扬舟好不罗嗦,一甩手就跑。

其实他想深一层,如果上辈子他们俩不是搞第一笔钱就去搞了这么彪悍的事,开始不知道半懂不懂那些不管了,只是后来他们知道了,居然没有后怕反而想着都干过这个了有什么不能干的,两人一通乱想乱吹,明白过来后就一下子肥了胆子。

凌奕看他,几乎忍不住想要发笑,他怎么不记得马扬舟还有过这么挫的发型,本来这小子长的还挺俊,尤其那双桃花眼很勾人,可现在给那头乱窜的金毛一衬,显得很是喜感。他鄙视,冷冷地吐出话来,“这发型真丑。”

凌妈妈让他躺回沙发上,不停地问他,“哪里痛?你看你,连睡觉都不安分,你就没有乖乖不动的时候。”见他还是不说话,“到底怎么了?”

他们比着他专用的“7”字手势,发出哄笑。对于街球者,这是极大的侮辱。

凌奕过一会儿才问:“你怎样?一脸丧气,还滚到地上去,真的输了吗?”

“谁滚地上去了?”马扬舟一挑眉,气的,听见他终于问起他比赛的结果,立马就气愤地握着拳头往前挥了挥,又瞪大着眼睛很激动地盯着凌奕,举起右手食指紧贴着拇指,大声说:“结果就这个!”

“什么这个?你受太大刺激了脑子不清楚吗?”凌奕一脸茫然。

“看见没?”马扬舟举着他的右手,凌奕这才看见他的紧贴着的两手指中食指比拇指长出来一点点,“那些家伙们说就这么一小指头的距离,他们说我第三!”

凌奕盯着那半个指节的长度,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无语,最后只能伸出手按着他肩膀,“节哀顺变!”

马扬舟十分愤慨,“这是什么道理嘛,他们是主席台上边一堆人在手动按秒表的,反应时间那也差太多了,冲线又没有录影重放!我跟第三道那个家伙几乎同一时间冲线,凭什么他算第二,我算第三啊?这是赤果果的歧视啊,蓝黑帮的!”

凌奕心里赞同马扬舟的话,顺着去想还很阴暗地觉得也许就是那件蓝黑色外套的缘故,明显也能听出来马扬舟说歧视什么的也是因为那件衣服。不过凌奕最不喜欢纠结这些裁判问题的,就算真的有什么内幕什么内定的东西,现在结果也已经出来了,什么都是多说无益,简直浪费口水。

所以凌奕也只是耸耸肩,脸上扯了扯嘴角给他露出个假笑,口里懒洋洋地说:“没有领先一大截冲过终点,嗯?”这语气神态跟马扬舟刚才调侃他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马扬舟看了更是气闷,委屈地嘟囔:“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么?”

“你需要我安慰吗?”凌奕接口就反问,十分的漫不经心,像是说着今天天气如何一样建议他,“要不喊上人陪你去主席台大闹?”

因为实力不够强,没有抛开对手的强大优势,才会输给场外的因素。这是凌奕的高傲的坚持,也是他的追求,要做就做那个唯一,实力超群的唯一!

众目睽睽之下,他是赢了就是赢了,赢得别的人无话可说,什么黑幕什么内定都影响不了他得第一的结果,那才是真正的爽快!

篮球场上的主场哨不是黑哨,那是为了当地的球市为了主队的球迷奉献更激烈美好的篮球,在一切合理的范围内是允许的有共识的。客队想要在客场取胜,就要有赢超过十分的实力。

这就是他的客场,他输了,就得承认这个结果,至于要他承认自己不如对手那是另一回事。

马扬舟切了一声,脸上愤愤不平的神色倒是消退了些,“我是那种人吗?比成这样都丢人了,要是名次给我抢回来也没什么意思。我明白,不就是我不够快吗。”

凌奕又说了一句,“节哀。”

马扬舟突然爆出一句:“你说如果我这头发给竖起来定个型,是不是就应该算我先冲线了?一是够显眼,二是加了点长度,嗯?”

凌奕只能很无力看着他头顶的金毛,不说话,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很平板地继续,“你就算了吧。”

马扬舟自己哈哈笑起来,不纠结了,两人走到记录台前那几个拿着秒表和本子老师们不远处,看着他们说着说着就吵起来像是争执着什么东西。凌奕马扬舟一看这情况,很快就明白过来,很可能最后计时有点问题,名次还要确认一下。

马扬舟一指那堆人,“看来不是我眼神不好看不出名次,这些老家伙也一样。”但其实凌奕已经不在乎这个了,反倒懒洋洋地站得老远看着,等结果。

不知什么时候黎竣名和草虫飞波等人也跑来了,草虫一脸颓然身上衣服都是耷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哪个小黑屋里逃出来。

黎竣名站在凌奕和马扬舟身边,忽然低着头看着他们的脚,那观察态度之仔细、观察时间之长让马扬舟差点忍不住开口问他是不是有什么怪癖,那个叫恋足什么的。

结果黎竣名忽然回神,第一句话就说:“你们俩没有穿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