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黑鹰很有灵性,听到她的话,扭动脑袋想了想,最后用一双骇人的鹰眸看着她,摇了摇头。

书生一句大当家,自然是叫林岚。

这是一间与宫中其他宫殿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的宫殿,在庭园中同样铺满了厚厚的白雪,不同的是,此刻,庭园中正跌坐着一个暗衣少年,他脸上散落着白雪,衣服上也有,好像刚才被人用雪球袭击了。

稍过一阵,景陵才答应太后,“全听皇奶奶的吩咐。”

“太后娘娘?”君兰似乎受宠若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太后。

“坐下,抚琴。”

君兰看着他,不自觉地收住脚步,在黑暗中,她居然清楚地看见圣僧在看着她,顿时,整个人被惊艳住。

秦皇年约十二、三岁,但他的体格和十七岁的少年差不多,肌肉结实得更岩石一样,食量更是大得惊人,方才一口气就吞下了数十个果子,居然还说不饱,听他说,他平时最少也要吃八碗米饭。

“哎呀。”

圣僧为什么会来,他在昌天宫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他知道景陵一时半刻不会习惯宫中的生活,难免会闯祸,所以让自己的徒弟跟过来看管,今日前来一是顺路,二是挂心。

圣僧没有说话,手微抬起时,白纱轻逸。君兰正惊讶大王的行为时,一道清凉有力的微风如浪般涌来,轻易地将她扶起,就连大王等人也不例外。

跟在尉迟雄正旁边的少年也简单地和诸位皇子点了点头,神色漠然地扫视着校场的情况,目光在景陵怀中的素衣女孩身上停顿了一下。

景玄双眼赤红,居然把孟老将军也推开,扬手就打了大皇子一拳,“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大声对本太子呼喝!”解决大皇子,景玄看向景陵,像失疯的野兽,“景陵,本太子今日一定要杀了你!”

君兰意外地看着景陵,他殷红的唇似在上扬,漆黑的眸里不含丝毫亮光,最是幽暗极寒。

的确,同一张底牌不能无限次地使用,次数越多越频密,威力就会大大地减小,最后只会被轻视。君兰在宫中,除了圣僧弟子这个身份外,就没有任何能压制别人的东西,她三番四次将圣僧拿出来,迟早会遭人口舌,甚至被大王问话。

景离也道,“是啊,三皇姐,你还是不要找这个丫头了吧,她笨笨的,就只会一些草莽之计,哪里比得上宫中的宫女?呼呼,幸好二皇兄来得及时。”景离夸张地拍拍心口,谨慎地望向四周,“三皇姐,你刚才的话实在太,太,哎呀!三皇姐,你可不能让父王知道你说圣僧的不是,要不然父王肯定会重罚你的,上次那李家公子不是被父王处死了吗,连李大人一家都不能幸免,何将军还说圣僧不可信,最后都被父王处死啊!三皇姐,今天的事,我们一定要听二皇兄的话,不能和其他人说!”

蝶儿的话说得有些小心。景霜想了一下,眼中怒意突地炸裂,“那就是景陵的错!肯定是他把蜜蜂引过来的,他看见本公主被蜜蜂蜇都不过来帮忙,他肯定是存心的,本公主现在就去找他算账,要太子皇兄杀了他!”

景离抱怨着,让君兰跟在自己身后,几步就来到校场大门,守门士兵见是景离,谁都没有阻拦,两人很快就进入了校场。

景霜身份高贵,岂是一个野孩子可以放肆的,就连其他皇子、公主也不敢待她如何,从宫外回来的七皇子竟敢用蜜蜂作弄她,真是自找坟墓了!

君兰略略一想,“大王和王后那边都没有动静,依照景玄的性格,校场的事他是不会这么算的,你回去之后,他一定会找机会报仇。”

景陵在将君兰抱回寝宫后,让那些宫人一个个地站在院子里,他拿出匕首,一个个地杀,后来因为那些宫人太吵才会惊动大王的。

姝雅想被人点醒般,看着王后的目光更加尊敬,“喏!娘娘英明,深谋远虑,连殿下的未来都已掌握在手中!”

“闭嘴!”大王喘着怒气,一个眼神打断安怡夫人的话。“景陵,寡人再问你一次,你可知罪!”

啪!

“这一巴,打你用心不良,教唆他人,算计主子!”

君兰眯眼,染上几分凌厉,“你不听我话?”

景竹听出景陵的语气,安慰地笑道,“七皇兄你不要生气,竹儿已经让贾飞去拿清莲子心糕了,很好吃的哦,是用莲花煮的,竹儿平时最喜欢吃清莲子心糕了!七皇兄,兰儿姐姐,你们也试试啊!”

“七皇弟住手!”大皇子快步走到太子身旁,蹲在地上检查了景彦的手臂一番,心中惊讶扩大。他不动神色地收敛起来,对着那边的士兵道,“还不过来将十一皇子扶起来,立刻去找对大夫!”

君兰甩开景陵的手,对着太子问道,“太子殿下方才可有说出”狗东西“这个词!”

“不准笑,景池,景鸿你们不准笑!”棕衣少年立刻站起身,指着景池和他旁边的男孩骂道。

君兰皱了下眉,景陵捏得她的手有些痛。“惩罚?你打算怎么惩罚他们?东西他们已经用掉了,就算你杀了他们,你也拿不回自己的东西,得不到任何好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留着他们,让他们好好地替你干活呢?他们有把柄在你手上,不敢违背你的意思。”

“我跟你说过,没有人值得你相信,这下场,是你自找的。”很难想像,如此冷酷残忍的话是从这个素衣空灵,貌若天仙的小女孩口中道出。

“呜呜,景陵,你又凶我,你刚才说你不会凶我的,呜呜,你骗我!”君兰把手一抬,脑袋一低,驾轻就熟地“哭”起来。

眼中精光掠过,君兰将玉瓶拿开,“景陵,你知道这瓶药膏是用什么药材调制而成的吗?”

景陵怕怕地想扯回袖子,但无奈君兰抓得太紧。他懊恼地说道,“兰儿,学武功是很幸苦的!我以后都会保护你的,所以你不用这么幸苦地学武功的,兰儿,你听话。”

“我看见你了!在水井那里!”景陵加重语气,脸色更加难看。他还以为兰儿只是闷了才跑出去的,他以为她会很快回来的,结果他在寝宫里等了数盏茶的时间都不见人,他当时就应该捉她回来!

“你们先退下吧。”姝雅转身让跟在身后的宫人全部退下,自己迈步走进子和宫,谨慎地把门关上,快步走到王后面前,垂着脑袋不敢出声。

“那,那殿下你想怎么样,君兰,君兰还要回去找景陵呢,如果季易大人知道我不在,他会和王后娘娘禀报的,娘娘让君兰在子和宫里好好休息的!”君兰知道景离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与其被动地被威胁,不如主动出击,将他压制住!

对上这双琉璃般的黑眸,景离有些晃神。他自然地把君兰袖子里的东西拿出来,问,“那是谁的?”

宫女喘过气,瞟了废宫里头一眼,有点心虚,“娘娘,奴婢,奴婢上了趟茅房!”

“哎呀,盖四你这混小子,你自己喝得还少啊!快点快点,过去一点!”

“不是,兰儿,我没有这样想,真的,你要相信我!”景陵坐下来,紧张地看着君兰,“兰儿,如果你要写字的话,你就告诉我啊,我可以帮你写的,木炭会把手弄脏的!”

“贾飞跑得好快哦!”景竹不知道发什么事,好奇贾飞为什么跑得那么快,看见君兰表情奇怪地站在那边,他又招手笑道,“兰儿姐姐你过来和我们一起坐嘛,这里还有位置哦!”

“皇帝?”景陵疑惑了。

这一刻,心中的焦虑远超出秦君兰的控制。

他顿了顿,转过身甩开她的手,继续扫着。

君兰歪着小脑瓜想了想,“哦!”,又低头无所事事地把玩自己的长发,过了一阵又抬头到处张望,和一般小孩子没有分别。

景陵、景池身后的宫人连忙行礼。

大王眸光一闪,答应了,“好,陵儿你以后就负责照顾好这小丫头,若是再有什么差点,父王定不轻饶!”

君兰的思绪微微一愣。

贺敏妃连忙对大王道,“大王,池儿也是刚刚才醒来,头上的伤还没完全愈合,那天之事,臣妾相信不是池儿的错,大王,您那天也看见池儿他,他流了多少血,如果,如果臣妾再来晚一步就再也见不到池儿了,大王!”她漂亮的眼睛里落下晶莹的泪,毫不虚假。

君兰又打了景陵一拳,咬牙道,“放开!”

“兰儿,以前我每天去学堂你都会抱我的,以后我去学堂你也要抱我,嘻嘻,说好了哦!”景陵开心的时候,眼眸里会闪烁着繁星一样的光芒,只要微微晃神,整个人都会沉入他的眼睛里。

大树很高,比子和宫的宫墙还要高,粗壮的树身在两个小孩面前就如同巨石般威严,他们站在树后,外人根本就看不见他们。

“兰儿!”景陵晃了晃神,立刻跑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