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伯特在边上看得一清二楚,心中的一团无名火越烧越旺。克劳迪娅贵为公主,却和这乞丐混迹在一起,还主动结交他做朋友,实在是令人无法忍受!

他忽然慢慢睁开了双眼,只见公主头戴玉凤簪,百花长裙拂地,鸭蛋脸,细挑眉,神情中满是忧郁和同情。

克劳迪娅不愿意主教和其他几个修士受委屈,便主动提出在附属建筑里面再隔出一个小间,用以给自己居处。米里哀态度十分坚决地回应道:“公主,您千金之躯,我们又都是大老爷们儿,怎么可以和您同处一室呢?您的父亲如此信赖于我,我当然也不能辜负了他的期望和嘱托。您来到此间,就是最尊贵的客人,这房间已是十分简陋,断断不可再让您受什么委屈了!”

“主教大人,您和阿尔伯特殿下走得如此之近,让伯爵怎么可能放心?”尼奥没等他说完,又一次插了嘴。

这医生的医术还算是高明,他吩咐众人千万不要轻易去挪动凯艮,只需定时给他喂一些流质食物。他的判断是,这矮子虽然伤得很重,但只要悉心调养,假以时日,定能恢复如常。

“这我暂时还无法作出判断。至于科泰教那边,情况则又是大大地不同。他们是皇帝手中一枚重要的可以掌控的棋子,既可以制衡我们博教,又兴不起什么大的风浪。他们的伪教宗就居住在皇城外,整个帝国虽然都有红巾红袍的身影出现,可绝大部分都不成气候,他们根基不深,理念不固,又无法介入到世俗的zhengzhi斗争中,因此,皇帝对于他们的信任,目前来看是要大于鲍罗特公子的。”

此人六十多岁,精神矍铄,时常布施穷人,克劳迪娅公主还没出生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主持这座教堂的工作了。

克瑞斯笑了笑道:“杀他们当然不难,难的是这些人身上似乎都有特殊的魔法装置。”

那个黑衣人一听到“枹树者”三字,顿时脸就沉了下来,凯艮却没有注意到,仍然对阿尔伯特及贝斯特两人嚷嚷道:“这里和丹斯森林还是有长一段距离的,怎么这枹树者就会出现在此间呢?你们快去问个明白,我可不想辱没了自己家族的名声。”

矮人和精灵那是世仇,虽然梅兰妮妹子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可凯艮早就把这一事实给忘得精光,只剩下奥克镇里那醇美甘甜的酒香还印刻在自己的脑子里。

当然,凯瑟琳也有局限性,她把自己的身世埋藏得很深,就连克劳迪娅公主也无从知晓。她有时候过于谨言慎行,有时候又突然会仗义执言,这个性格是如此突出,以至于间接影响到了小公主的个性。

塔伦的第一句话便是:“殿下,你觉得克劳迪娅公主怎么样?”

塔伦给屋里众人介绍道:“这是鲍罗特公爵的儿子,如今的监国,阿尔伯特殿下!”

阿尔伯特闻言,并没有马上回应,倒是塔伦克劳福德接过话茬撺掇道:“殿下,皮休斯大人的话很有道理,肯坦国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不是轻易可以突破的。若是有个德斯蒂尼伯国作为依靠,那就可以免去许多后顾之忧。”

蒙面人似乎轻轻从鼻子里呼哧了一声,略带不屑地说道:“异教法师果然还是靠不住啊,吹嘘的神乎其神,真要见功夫的时候却撒丫子跑路了,可耻可笑!”

瓦伦丁被逼无奈,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他直着嗓子大叫道:“你是何人,若是来解围的,可早早出手,若是来分一杯羹的,那我也不怕在这里耗着!”

瓦伦丁摇头道:“怎么是说笑呢。你们都听说了吧,皇帝陛下最近派遣的一拨伐木小分队遭遇了精灵族的顽强抵制,不但机械设备全部被拆走破坏,连工人也有好几个被掳走作为人质。”

“陛下英明!”洛伊尔的这四个字言简意赅,充分体现了他作为心腹之人的得力之处。

“信徒虽广,也得有人发动才能形成力量啊。罗姆城原本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可是夺心魔的出现,却搅乱了全盘打算。教廷没有根基,说话总是硬气不起来,永远都只能处于被动的守势。”

“我们若如此行事,不是也会被人说三道四吗?”

当然,牢骚归牢骚,伯爵还是知道其中的利害及分寸,他早早地命人守候在官道上,等待阿尔伯特殿下的军队。

“博教的教堂、修道院遍布整个博迪大陆,可他们的组织过于分散,以至于无法和帝国形成制衡,除了名噪一时的克雷芒以外,便再也没有可以笃定影响帝国政治的人物出现。如果迪略特像您所言的那样,把手中权力主动给别人分担,恐怕他就再也无法操持这份大业了!”

当日的收获十分丰富,打嗝龙酒馆底下的古代隧道内,存留着大量价值连城的金银器皿,五位评议觉得这次总算是有点靠谱了。

伊洛斯忙屏退左右,也小声说道:“陛下他不近女色是众人皆知的秘密,不一定是洛伊尔的女儿有什么问题。陛下他一心为帝国谋福祉,却不想想自己的身后之事,实在是有点令人摸不着头脑啊。”

卡利尼昂则关心起了鲍罗特公爵的儿子阿尔伯特殿下,他询问皇帝是否准备同意让那位殿下远征肯坦公国,在得到明确的回答后,心思细密的他主动建议道:“陛下,您顺水推舟把那位小殿下调走是正确的决定,不过还应该准备一个万全之策方为妥当。我听说那位阿尔伯特帐下,最近招募了许多能人异世,有文有武,阿提帕斯托国虽然暗弱,但也显示出了那位殿下不俗的魄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他真的出乎我们意料之外很快夺取了肯坦国的话,那便是养虎为患了。”

德瑟特这边对于夺心魔则明了很多。提利将军、艾瓦泽参谋一齐用异样的眼光注视着自己敬爱的元帅。他们不敢相信卡宁的话,毕竟那只是一面之词,但夺心魔的阴霾实在过于骇人,黑袍法师胆子再大,也不可能扯下如此弥天大谎,所谓无风不起浪啊。

图格鲁尔将军已然被卡宁等擒拿住,黑袍会三位评议异口同声地嘲笑他道:“将军真是军事奇才,zheng治低能,如此时节,出此下策,这分明就是授人以柄嘛!既然将军如此客气,那我们也就笑纳了!”

这个凯玛尔似乎就能算是一个代表,这要是换成博教之人,被教宗知道后,定然难逃开除教籍的危险。

卡宁冷笑道:“这分明就是要行动了啊!十足的愚蠢!”

黑袍会和博教不同,他们并不宣扬什么宗教理论,也没有像博教那样正规的教堂及修道院系统,他们的传播完全是凭借着自身强大迫人的魔法威力。

“我如今授命监国,居处大后方,难道皇帝陛下就不怕我揭竿而起吗?”

“那帮博教老头自以为罗姆城中信徒众多,这话虽然没错,但我也有王牌,如今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得使出来!”迪略特握紧拳头,使劲敲打几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