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已经休息了,克拉尔殿下,只有陛下在书房等待着埃文殿下。”

某个新鲜出炉的布隆兰新王子将头扭向了一边,避开布隆兰名义上的现任主人这种十分具有压迫的目光。

“好的,雷曼,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美丽干练的女记者对着镜头展现出一个柔和的微笑,她举着话筒缓缓开口,声线优美,“我们现在是在机场左翼跑道旁的空地上,这里是王室委员会特意为媒体规划的可拍摄区,大家可以看到,”她向后平摊着手,示意了一□后不停忙碌着架设相机与各种仪器的喧哗的人群,“这个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不下三十多家获得了批准的媒体,大家都在等待着王储即将到来的专机,我们刚刚听机场的工作人员说,飞机现在已经飞越了东大洋上空的平流层,大约在下午一点三十五分左右就会到达机场,也就是说,我们再等十分钟左右就能看到埃文殿下,以及与他同行的维伊尔温殿下的到来。”

在蒋文涛为终于向布隆兰的王储解释清楚而露出笑意的时候,一直沉默的王浩然却淡淡开口道:“是国家的公司。”

“我很抱歉……”他用着因为长时间的睡眠而显得格外干涩的声音开口,有些虚弱的说道:“对不起……埃文……让你担心了……”

“幸好子弹没有停留在里面,手术很成功,今后的影响并不会很大,麻醉剂还需要等上一段时间才会完全消退,这期间最好不要移动腿,”库克站起身,收拾医疗用具与药品,“如果有什么问题让人叫我,我会马上过来。”

王浩然紧紧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后,所有情绪都已经被压抑了下去,他看了片刻眼前比他年轻了太多的面容,视线下移,在对方握在手中的枪上顿了下,然后抬眼,“布隆兰的维伊尔温-布洛姆菲尔德殿下?”

“已经确定吉恩在梵弥迦军事基地的具体位置?”

亚撒听罢,轻轻的“唔”了一声,其实他也是刚刚才看到的资料,对比已经调查得到的东西,如果那个青年的表现实在让人怀疑,想必他们也不会对这个人放在心上。

而且王浩然无疑也是个谨慎,思虑周全的人,他早已准备观察梵弥迦的行动,因此车中一直放着一副能还算不错的望远镜,而此时他在追来梵弥迦基地之前,也将它拿了过来。

站在他身边的苏丹平板的瘫着一张小俏脸,黑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用手掌紧紧捂住,却仍旧微微流出了血的左肋,这种情形不知为何总让维伊尔温觉得,似乎有种无形的压迫感,已经渐渐的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

梵弥迦的价值观决定了他们的人所做的一切都出师有名,他们言之凿凿的说出这些正因为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正确的,而作为世界上的霸主,梵弥迦的人也确实觉得自己有义务和责任来清除世界上一些对这一正义理念影响不良的“毒瘤”。

回想起了往事维伊尔温敛下眼睛,淡淡的回答着埃文。

蒋文涛离维伊尔温坐的很近,近到他只需要微微侧转一下视线,就能很清晰的看清照片上的内容。

“钟老。”

钟岩书道:“来人?谁?”

王浩然对钟岩书这种别有深意的提问似乎并没有发现,或者是本不怎么在意,他只淡淡的道:“私人原因,与公司无关。”他看向钟岩书,“可以单独谈谈么?”

看着父女两个似乎玩的很快乐,埃文也笑了,“她的妈妈是东华人?”

埃文的目光随着小女孩的眼睛看过去,又看了看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父亲看的女孩,他顿了顿,然后叹了口气,“好吧,我认输,你可以一直陪着你的父亲,我让人将美味的小点心给你拿过来,你可以陪着他一起吃,不过……”

科里站直了身体。

【你要知道,我是个好人,】罪犯先生安抚着始终保持着沉默,并且似乎会一直保持着这一行为的某个球,【我是不会对平民下手,伤害无辜人生命的。】

“愿意为您效劳,我的殿下。”近卫长官高兴的行了个军礼,然后恭敬的退下。

他看王浩然已经站了起来拿过放在沙发上的西服上衣,忍不住道:“你这就要走?不留下吃个饭?”

【……】

这个曾经给他打来了痛苦的位面,将会变成他的桃源乡。

这种说法让苏维时太有熟悉感了,他接过身边那位据说是东大陆板块西南部某民族人士扔来的狙击枪,用不属于自己的手检查了下这个“古董”,结果发现自己完全掌握不了这种落后的科学技术,无奈的问道:【那么,有没有好消息?】

“啊啊啊啊啊!!!”

王浩然却似本就不在意对方的冷淡,去舀了水给对方擦拭干净脸,然后又将苏维时残废的的双手轻柔的捧好,检查着绷带包扎的情况。

拇指同样被夹住,在鲜血都染红了的指上,陈胜利左右扭动着手里的钳子,凶狠地恨骂道:“老子不敢!老子他妈凭什么不敢!老子让你去高考!老子让你个杂种去高考!”

“维……维时……”

他看着缩在墙角不断打着哆嗦的男人,刚想叹口气,就冷不防听见背后有人叫了他一声。

在一片大笑声中,男人终于抽搐的倒在了地上,混了血泪的脸上更加泥泞,苏维时只看到他无力的用浑浊而绝望的眼神,痴痴的看着他与他的母亲,直到那眼中的光芒,完全消失。

“好的,维伊尔温殿下,伊沙蓓尔小姐。”

杰夫不会忘记自己的主人是谁,这是作为一个优秀管家的最基本要求——这并不是玩笑,虽然只是个平民,但工作能力优秀的他可是被国王赞赏并且委以重任的——独立并且开始重建的坎瑟堡内务可是很不容易打理的。

他礼貌的打开房门,首先看见的是穿着浅灰色套装的伊沙蓓尔-林德伯格——这身不流于俗的时装剪裁得体,布料顺滑,能够很好的凸显出身材的优势,她前的针宝石搭配完美,与脸上的淡妆相得益彰,更让她给人一种出类拔萃的感觉——对方是林德伯格伯爵的独女,凡多维亚最具争议与话题的年轻女,杰夫对这位王后的姻亲十分熟稔,毕竟身为国王的至交,林德伯格伯爵每次听别人提起他的这位爱女,都会习惯的一脑门子官司的按压着额头的动作实在是太醒目了。

虽然同样擅长于绘画与音乐,诗歌和古典戏剧,但不是每个贵族小姐都会坚持舍弃一个淑女应该保持的所有矜持与温柔,而致力于如同一个男人一样削尖了脑袋往上议院冲,这位伯爵小姐太过热衷于政治,并且在绝大多数时间都游走于各种演讲与竞选中,她立志于完成自己的人生目标,甚至不惜为此拒绝婚姻,无论外界的评价如何,曾经毕业于西大陆耶鲁加法学院,获得了法学博士,经济学硕士,医学院在读的她所具备的广博与优秀的学识,与独到的观点和见解,都让每一个贵族的绅士自惭形秽,或者面部神经抽搐?

杰夫是听说过国王让这位小姐过来担任维伊尔温殿下的私人助理,没人知道为什么国王会让一个女士担任王室成员的助理,因为这项工作将非常的繁忙,它几乎涉及了那些高贵血统衣食起居的任何一个方面,往往男才有体力能支撑住——就算这样,国王身边还配备了至少三个助理——杰夫有些担心,这位因为才学而格外骄傲的女士,能否坚持下来。

向这伊沙蓓尔微微致礼后,优秀的管家转过视线,于是紧接着,另一个年轻俊美的,神色清淡的青年就闯入了他的眼帘。

他无法形容自己对这位青年的第一印象,因为他觉得以前听闻的任何一个人的形容都无法确切恰当的描绘出这位殿下的气质与眼神,那双平静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很美丽,就像是凡多维亚珍藏的黑水晶,流光剔透。

“维伊尔温殿下。”

杰夫毫不犹豫弯下自己的腰,行了一个王室觐见的全礼节,他走过去,坚定的站在这位殿下的身边。

虽然以前有过担忧这位一直生活在阿拉耶那种恶劣生活环境最底层,却一瞬间突然获得了巨大权力与地位的殿下会有着怎样不愿让人见到的表现,但这一刻杰夫确定,自己愿意站在这位殿下的身后,辅佐,并且照顾他。

“很显然,姑父很看重你,杰夫的茶泡的非常美味,”伊沙蓓尔翻动着教学进程表,纤长的眉形越来越拧紧,“您的进度的快点了,等出院后还有一场记者见面会,在那之前您得学会如何使自己的语言得体,行为正确,如果我不在的时候您也可以问问杰夫,他在王里呆了很久,知道很多东西。”

维伊尔温对此毫无反应,他只是淡淡的撇了眼自己的新管家,便又将自己的视线落回了摊开在面前的书本上,与苏丹小殿下共看一本书,杰夫看了看,那是一本讲述布隆兰廷传统礼节与宗教知识的著作。

“还有乐器,大提琴和钢琴都是不错的选择,如果可以您最好两样都试试,关于诗歌,您可以在今天再写一首赞扬海风的五步抑扬律,明天必须交给我,马术与击剑现在还无法涉及,但是您可以提前了解些理论,另外,您应该再学习一两种比较常用的他国语言,得到几个实用的学位,这能够增加学识与外界认可度,还有花体字,您必须学会如何书写,这是一个人地位与身份的象征。”

维伊尔温仍旧无动于衷,他轻轻的翻过一页书纸,并且揉了揉怀里孩子柔软的头发,仿佛伊沙蓓尔的话只是一段收音机的新闻广播,除了能了解点无关紧要的时事,唯一的作用就是来打发无聊的。

对于这项错觉,杰夫微微抽搐了嘴角,努力将其归结为眼前这位殿下确实不爱说话。

他却不知道,因每日过早叫醒而被起床气影响,进而脾气越发暴躁的维伊尔温,这种冷淡平静的状态,不过是在降低敌人的提防心罢了。

伊沙蓓尔合上了笔记本,看向维伊尔温,“那么殿下,您看的怎么样了?”

维伊尔温抬眼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