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的厉害。

池宝玥想她儿子在家都不曾搭理过姨娘,嫁出去却要跟姨娘一个桌吃饭,这不呕人?

“一个一个问题来。”章希安说,“管事的自然会另派经理,收徒的事你们自己决定,只是前五年要跟我签订雇佣合同,不能你们这边培养出来,他们拍拍屁股走了。现在橡胶还没有来。自行车厂的业务就是做橡胶轮胎和组装自行车。”章希安说,“先做普通的男士自行车模样,之后还要设计一点花哨的女士自行车模样。还可以在自行车上做加法,前后可以加篮子,实用,或者后面加两个轮子,人力黄包车。”

“我到江北那么久,也常去你婆婆家,一次都没见过那女人,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池宝玥说,“这些事情其实不用和你说,也没必要挂怀,日子好坏是自己过的。为人处事当然名声重要,但是为了别人的唇舌改变自己,却是最蠢的做法。”

“我不会骑马。”章希安说。

章希安把手插在邝耀威的头发里,一下一下从上往下的顺着,“还在为了刚才的事不开心?你以前来过豫市吗?”

“要你有什么用,这么重要的事都记不住。”邝文武说。

“冯天宝欺辱我妻子,我自然要为她讨个公道。”邝耀威说。

章希安沉静愤怒,“既如此,我们就去会会他。”一个自然而然的我们,而不是我。

到家后邝耀宗被等着的二姨娘扶回去了,她早就没心思在邝文武身上,只管照顾孩子。邝文武偶尔去她那睡,还被推据麻烦。

“女人?”方知雅脸上浮现古怪的笑容,“是给大帅的?还是给大少爷的?”

这是时青竹和石头还有一二小兵提着热水进来,“劳二少爷给大少爷抹澡洁身松快松快。”

“他调理了十几年了,就按之前调理的就行。”柳大夫说,“当然,不管是双儿还是女人,怀孩子坐月子都是调理的好时机。”

“这次是真病了,方大夫去看了,烧的凶险。”黄黍说。方大夫是之前大帅府经常请的大夫,嘴严识趣。虽然现在家里住了个刘大夫,但是刘大夫只管刘彩云和章希安,其余人看病还是的找方大夫。

“读书识字不是容易事,他们在咱们手里学了字,对邝家军的认同高,就不会轻易背叛。”邝耀威说。乱世中兵就是根本。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比如他爹现在就是个割据的地方军阀,比如北方的大军阀,南方的民主政府,一个念叨着兼并,一个嚷嚷着北伐,不管哪方,他爹都是跨不过的坎。比如他爹并不做恶,最后被收编的可能性大于被收割。

“以后你在军队,我还能老来你家?”邱阿白摇头说,“哎,你现在已经屈服在你爹的意志下,我看我也不远了。最近我爹看我的眼神都不对。”

摇摇头,还是去后院新买的小妾那再努努力,看能不能再种点什么出来。

“现在下午三点。午饭的时候见少爷你睡的正香,就没叫你。太太很是通情达理,她说原本大帅和大少爷不在家的时候也都是分开用餐的。让少爷你自便。”青竹说,“我这一天不伺候少爷就浑身不习惯,这不借机上来了。少爷,你饿不饿,厨房里炖的莼菜云腿燕饺,现在火候正好。”

章希安全程笑着配合,没有一丝不耐。偶尔和池宝玥对上视线,也是满满的肯定。我一定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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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们悯贫弱小,是因为我们愿意。这种愿意不是以损害自己为前提。”章希安说,“你家里有厨师,烩不厌精,一餐饭十几个银圆,在外头这十个银圆一餐的你却难以下咽,你想过普通人家里是吃的什么?”

“文竹,你什么时候进的邝家。”章希安问。

“我七岁的时候进来的。”文竹说。

“还记得从前在家里吃的什么吗?”章希安问。

“糙米饭,馒头咸菜。”文竹说,家里有钱的就不会卖女儿了。

邝雅姝咬了咬唇。

四人在茶楼吃了不香的午饭,又听了很多八卦后才离开。

章希安让车往贫民窟开,路上的脏水,光屁股脏兮兮的小孩,灰暗的尖刻的女人,麻木的男人。

章希安铁了心让邝雅姝认识这一切,还带她去了一个教会学校和教会医院。简陋的粗鄙的。

大半天的震撼教育后,章希安又带着邝雅姝去高级的酒店吃晚饭,衣香鬓影,优雅的萨克斯,诱人的美味,和白天看到的宛若两个世界。

邝雅姝神色难过,几欲掉下泪来。

“这世界上当然有很多苦人,你愿意,也可以去帮助他们。”章希安说,“但你得明白,你没必要降低你的生活品质去帮人。眼前这么多有钱人,你也不能去求他们一起去救济贫民,大家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喝酒。”

“人人应该生而平等。”邝雅姝说。

“人人是生而平等。”章希安说,“可是他们的爹不平等啊?有钱爹穿金戴银,没钱爹吃糠咽菜。”

“如果你爹没有起义,你现在也只是一个苦哈哈的小吏之女,运气好你能在家长大时不时吃到一块肥肉就是过年,运气不好你也许就像文竹一样卖给别人家里为奴为婢。”章希安说,“你大哥就是过过苦日子的,担惊受怕忍饥挨饿也是经历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