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这次打外面回来,又不知道做了什么事儿,一脸疲惫,不过看到眼前的小媳妇,他可就来了精神,一会俩就顶着一身臭汗,搂过了自己媳妇儿,上嘴就要亲个舒服。不过佟蔚蓝哪能让他如愿,因为这事儿,她可好几天没睡好觉呢,但凡对清朝历史有个了解的,都知道雍亲王身旁可有几个忠心大臣,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李卫,田文镜,那李卫是谁?可是雍正期间当朝一品的大臣,两江巡抚,封疆大吏。自己的枕边人因为一个名字竟然由王府“奴才”转身成了最有前途的一品大臣,这是一件怎么都无法令人相信的事,除非跟本人确认,否则她真的觉得自己就是纯粹的耳误。

胤禛首先落座,年昀秋也自然入位,佟蔚蓝在衣服上抹了抹手上的汗,坐了下来。雍亲王府气氛沉闷,所以这顿饭的环境自然也是静语状态。佟蔚蓝用碗捂着脸,眼角瞟向年昀秋,只见她此时端庄,贤淑,脸带笑容的给王爷布菜。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回想起俩人一起吃鸡腿的模样,年昀秋哪有千金小姐的意识,弄得满手油都不在乎。时间真是能改变人啊。

站在年昀秋身后的佟蔚蓝明显感觉到自己被谁的目光扫了一下,凭着感觉,便知道是侧福晋李氏。只见对方并未有过多的停留,说完便带着丫鬟们离开了秋苑。

不容多想便进了院子,再一看院子的样子,与年府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一会儿一个小丫头便走了出来,和小厮低头相互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厨子福叔在角落蹲着抽着烟袋,而两个厨娘在一旁靠着锅灶磕着瓜子唠着嗑。而被她们吐掉的瓜子落了一地,她们仿佛浑然不知一般。

佟蔚蓝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人的模样,心里是一阵揪心的疼啊,都说新婚之夜最怕男人醉酒,最烦什么反而来什么。本来的小紧张,全因为他的醉态一下子消失殆尽。

佟蔚蓝这才反应过来,笑道:“我就不能有心情好的时候了?”

李铂听后,无奈地苦笑了半响:“罢了,若你喜欢,我便着梦琳去操办你的婚事吧。”

刘金良抿了口茶,轻轻放下杯子后欣然道:“是啊,三弟,你觉得如何?”

凌霜拿起地上的画看了又看,小桃给佟蔚蓝使了个眼色,佟蔚蓝见后,识相的拿起了一旁的画箱,拜了个礼,就跟着小桃出了院子。

迈家二小姐喜拉塔氏·凌霜瞪着凤眼把佟蔚蓝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又调皮地坐回了秋千上,一边荡漾,一边懒懒道:“你这画师可有点意思,竟没被我吓到。”

寻李富贵的心思泡汤后,她和月婆婆依照着平日的时间,来到了荣华斋内。她突然发现,心情若是不错,干事情都会有力气,今天心情更好,因为马上就要学习下一阶段的内容。

“所以在四爷府里,我努力干活,虽然当马夫也不错,但是我不甘心,终于在见到十三爷的时候,我、我顿时觉得希望来了。”李富贵有些激动,手上更用力些,“那是一种感觉,我就知道他会是我的贵人!于是我抓住了机会,得了他的脾气,便努力地为他干事。而他交办的事,我一定尽心尽力地去完成。所以,我才得了他们的信任。”

她本来因为李富贵的所作所为一肚子怨气,在第二天的时候就想找人拽着脖领子大骂一番,但是又奈何李富贵来无影去无踪,自己又不能跟李梦琳商量,所以这口气一直憋在胸口,咽不下去。

荣华斋占地很大,分前院与后院,在前院里又分东西院落,东院住人,西院是画师们日常画画儿写字创作的地方。佟蔚蓝路过的走廊正好连着东院。因为大多数的画师都是男子,所以不便让丫鬟伺候,一般都是管事妈妈们来帮忙打扫房间。

一般画坊的颜料都是画师亲自去选颜料,由画坊统一购买,这样会省去很多时间,让画师可以安然创作,批量出画作。

“江宁织造兼巡盐御史兼通政使司通政使,一个大清朝的三品官员,几年之间,光养戏子就花了三千两银子!外加上送礼,祝寿,全家吃喝,一年就得花上万两银子,而且咱们这还是算的小数,要我说十万两都有可能!”

李富贵被她的神情吓住了,他敏感的觉得佟蔚蓝是知道了些什么,但是除了极少的一部分人,根本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和所办之事。佟蔚蓝怎么会知道的?只因为自己让她仿了那个账目册子?那她也太聪明了吧?但若真的是,以后可不能再让她有任何参与,不然一定会有危险。

佟蔚蓝的心跳越来越快,同时因为极度害怕出了一身冷汗,人影离她也越累越近,就在佟蔚蓝犹豫要不要等那人靠近后,狠狠地用簪子插其双眼时,就听到一个熟悉又细微的呼唤,“阿蓝?”

最后她决定了,什么货她都会说不值这个价钱,那李梦琳就不会买了,责任也不在自己了。入门那十两银子,以后每月还一点就可以了。

李富贵倾身靠近,哑声道:“媳妇放心,我就是离开京城,任何地方,也不会让人把我拐跑的,我的心永远属于你。”他手往下一探,像泥鳅滑到佟蔚蓝的右手背上,轻轻牵起右手后,覆在自己的胸口。佟蔚蓝透过薄薄的料子,感觉到李富贵的胸口传过来的阵阵热量。暧昧的气息在空中飘浮,而李富贵与她挨得极近,口中的琼浆之气请打在她的脸上,佟蔚蓝咽了咽口水,盯着李富贵迷离的双眼问道,“你可还是再给雍亲王办事?”

不过,护卫的担心还是发生了,随着人流越来越多,年昀秋带着气性儿越走越快,后面的丫鬟和护卫便落在了后面。

“哦。”佟蔚蓝也未多说,心里却满是疑惑,这个李富贵如今给十三爷干的是什么差事,待他回来,一定要问清楚。

接下来的第四和第三,分别入琉璃画坊与荣华斋。而他们恰恰都是吴小小组的。这两位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激动之色,而是低头不语,因为现场没人为他们欢喜,因为这两人正是刚才不借给吴小小东西的自私者。

爸爸不仅给姐姐讲解的清楚细致,还特意找了许多名家的梅花图,一一进行分析,到最后,连在写作业的佟蔚蓝,也被那些精美的画作一一吸引,停下了笔,走到他们身边,看着画册。

佟蔚蓝也感动不已,她眼睛竟然有些发酸,画画儿这么多年,从来没觉得有过这种成就感。

院长哼哼的干笑两声,“既然是比赛,那就要按比赛规矩来的,各位,若是不予遵从,那便取消比赛资格。”

想到这,头有些疼。

但是佟蔚蓝自是生气的,这不是传说中的插队么!但是碍于面子也没吭声。紧跟着,觉得脚下一痛,前面那个人把脚狠狠地踩到了她的脚面,痛的她要死。

门外的年昀秋一愣,和四爷成为自家人?她又往前凑了凑,想听的更仔细。

李富贵想了想,“目前还没有。”是啊,他好像除了佟蔚蓝,没想过其他女的,嗯,小时候的不算。

佟蔚蓝慢了一步,也刚要上前,就觉得右胳膊被人一拽,身体整个往后拉去。

张泞原本笑得有些红润的脸上瞬间变得惨白,她瞪了那少女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还未传达到位,一泼水就泼到了对方的脸上,泼水的正是年昀秋。

玉茗见他脸色大变,知道自己是说到他心里了,想了想后,又用极其平仄的话语给了他一刺激,“现在京城里才华横溢,且尚未娶亲的人多了,蓝姑娘又是有才气的,若是这般下去,她可就真让人抢走了。”

佟蔚蓝知道这个“诗香会”,就好比现代的姐妹会,总是会有几个官家小姐聚集起来吟吟诗,做做对,不过这个入会有严格要求,都是一些擅长诗词歌赋的才女才可进入的小型聚会,从这里面传出的任何话题都是象征着高一阶层看法。

李梦芝原本挂笑的脸上,也冷了下来,她最恨别人说她姨娘,并不是因为对郑姨娘有多少感情,而是自己与她的身份一扯上关系,自己也会低了许久。

桌上一片安静,没人感发出声音,对面却响起“哐铛!”一声。原来是李铂把酒杯砸在了桌上,一脸怒色,“若是你不想吃,就别吃!别在这儿给捣乱!”

“我瞎想什么了?”佟蔚蓝瞪了她一眼,“我可什么都没想,你可别乱说。”

“整个李府你都找了?”李梦琳皱了皱眉。

“我们发现霸天赌坊的后台竟然是老九。”

李富贵转过身子,把佟蔚蓝藏到身后,回道:“回十三爷的话,是我府上的。”

“嗯。”佟蔚蓝会心一笑,“那你办事更要小心一些。让主子高兴才是。”

李梦琳一身男装从马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溅起一身灰尘,呛得李富贵直咳嗽。

其中三个与江承亮聊得最欢,絮絮叨叨的把自己在哪个府上做过什么活,干了多长时间,那个府上的情况,以及自己家里有多少人,几个儿子闺女的,全说了个遍。

俩人进屋后,佟蔚蓝把信札扔在了李富贵面前的桌子上,假装淡定道:“初九那天,禛贝勒府上要招人,这是年羹尧的推荐信,你若不嫌是打杂的,可以去试试。”

第二日一早,佟蔚蓝就穿戴整齐去了文雅阁,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辆马车缓缓而来,停在她面前后,帘子后面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蔚蓝,上来!”正是年昀秋。

待玉真把东西拿过来一瞧,佟蔚蓝有些傻眼,这可真是个大小姐啊,一个三层的红木食盒,用金漆描边,贵气非常。只见玉真从打开第一层,在里面依次取出三个小盘,有绿豆糕,芙蓉糕,黄豆糕。

“姨娘,你可别小看了那个穷鬼。”她的眼神变得凌厉,“人家虽然是穷鬼,但是身份可在那摆着呢,他可是世孙,正经的嫡子。你家那儿子能比得了?我告诉你,大哥就是再努力,始终是庶子!爹见他孤苦伶仃,现在借他的身份拉拢了官家的人,为以后李府继承人接管家族事业打基础呢。”

一进李梦琳的屋里,就瞧她一脸没事人的样子,低头认真的看着账本。李梦琳抬起头看了看李富贵,也觉得奇怪,他没事跑自己屋里干嘛?莫不是想问问今天拜师的情况,这个大堂哥还真是紧着那个丫头。

其实拜师傅这事儿是李富贵天天催李梦琳办的,当时佟蔚蓝在他面前显露了对字画的本领之后,他很是奇怪的,但是对于诗书字画,他完全没有概念,只想的是“天赋异禀”几个字,所以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别耽误了,让她有好的条件话,更多的去接触才不枉老天给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