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随意的一说,都知道是问的佟蔚蓝,这可把她给吓了一跳,本来手里端着碗,心里却打着鼓,王爷问话,那流程该是怎么样的?要不要把碗放下,然后再跪倒地上回话?还是……

李氏一顿,但还是从善如流地走了过来,指了指身后丫鬟手上捧着一小盅瓷罐道:“这里是王爷昨儿个赏我的舒城兰花,听说是新创制出的茶叶,最近京城里可谓是一两千金呐,昨儿个我自己先试了一下,真是内质香气,滋味甘醇。后来我想了想,好东西我可不能独享,第一个便想到了妹妹,所以今儿一方便了,我便亲自来给妹妹送茶了。”

玉茗含笑而视,“佟画师,好久不见。”

佟蔚蓝心里如盛蜜糖,决定今天晚上亲自去厨房给他做顿大餐。在李府住的时候,佟蔚蓝也经常爱往厨房里钻,若是有点简单的食材,也是爱自己动手做一做。

他的热气吹到佟蔚蓝的脸上,虽然有些酒味儿,但是没那么熏人,还有点玉芝兰香之气,难道根本没喝多少?佟蔚蓝歪头看了他一眼,只瞧见李富贵眯着桃花眼,老实道:“都让全顺儿,张训给我顶了。”

酒菜下肚后,两朵红云浮上脸颊,挂着笑容一脸喜色,待吃过饭后,李富贵便拉着她回了自己的院子里,一进书房,他便神色大变,一脸凝重道:“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李梦琳的消息也得的极快,李富贵前脚刚离开李府,她便约了他在茶楼商谈婚事的具体事宜。李富贵一路小跑直奔茶楼的雅间,一进屋就瞧见李梦琳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他都落座了,李梦琳都未发现。

刘金良看到佟蔚蓝后,招了招手,道:“坐。”

小桃捂嘴一笑,“您可是真着急,画好了,小姐很是高兴。”

待一进院中,她就看到一个女子坐在院子当中的秋千上,嬉笑玩耍。

月婆婆最先赶了过去,想问个究竟,小厮如实道:“大当家有请。”

佟蔚蓝脸一红,他的心意自己是知道的,但是自己还是不能跟他一样很自然的说出来。

佟蔚蓝两眼一眯,这家伙果然不同凡响,竟如此会察言观色。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打算穿过走廊绕到后院的颜料处。

这位月婆婆做这种工作已经二十年了,她说自己很感谢荣华斋能让她来这儿干活,她丈夫去世的早,年纪快六十的婆婆还在世,而亲儿子也体弱多病,所以全家就靠她一个人养活。

这一声叫骂,吓得李富贵“噗通”一下,又跪回地上,不敢动弹半分。

佟蔚蓝还是第一次如此主动的去抱他,夜里静的厉害,她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一下一下地,慢慢地加速,虽然他不是习武之人,但是恐怕因为近几年的东奔西跑,让胸前也有了些肌肉,让人感觉到那么安全。

佟蔚蓝平日睡觉很轻,身边有个风吹草动就能把她惊醒,今日也是,她好似听到了轻微地开门声。

“首先给大家展示的是宋朝的钧窑玫瑰紫釉莲瓣洗。”一个小厮端着一个托盘进来,轻轻地放到了中间的圆桌上,拉开上面的盖布,一个铜色的莲瓣洗出现在大家面前。

佟蔚蓝恨得牙痒痒,“你不觉得该跟我说说怎么会跑到江宁来跟人家喝酒么?”

待两个人终于脱离纷杂的人群后,年昀秋扶着肋下,弯下腰,大口喘气,额上的汗水伴着眼角的晶莹慢慢滑落,嘴角似笑非笑,很是诡异。

佟蔚蓝正在擦脸,停下手上的动作,这李富贵手底下还能安排人了?

但是佟蔚蓝却轻轻一叹,她知道自己没希望了。

爸爸的目光又转回到姐姐身上,继续起他们刚才的话题,“对,你看这这边的花朵,用色过深,浓淡的转换太过突兀。”

“谢谢。”

“啊?”众人不明所以,没听说画画儿还要分组的,文人墨客,肆意泼墨,怎的还共同创作一幅画?

“没事儿,我就是看的有些晕。”她抬眼看了看天,“半个时辰差不多了吧,你赶紧把这个还回去。”

“阿蓝,我这次给你带了好几件衣服,所以如果写字画画的时候被墨和颜料沾上了,也有的换,你这丫头就是不太会照顾自己,你也就是跟了我,若是跟了别人,谁帮你想的这么周到呢。”李富贵在低头自言自语,而佟蔚蓝早就快步走到前面,准备报道了。

“不愧是年兄。”

佟蔚蓝这才明白,当时原来竟是一场误会!但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还对自己一心一意,这在古代,实属难得。

“李富贵,你放开我!”

紧跟着,张泞反客为主,又为佟蔚蓝介绍了另外三个少女,都是侍郎以上级别家族的幼女,而且都是各家的嫡女。可这些嫡女性格豪爽,个个出口成章,一个个都很是自来熟,没用多久就与佟蔚蓝聊得火热。

果然,就见李富贵讨好的笑了笑,“玉茗姐姐,我们商量点事儿呗。”

“文妓?”年昀秋一愣,投过不可思议的眼神,皱眉怒道:“谁敢如此说你?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