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院长从前堂缓缓走出来,一脸笑容,身后还跟着京城画坊的各位当家,比赛的人们见此,纷纷站起身,一脸恭敬地迎接他们。

“还是老爸厉害,一笔就让整个画面看起来不一样了!”

佟蔚蓝从衣服里拿出了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此时,大家都静静地等待着结果。

“哪里,哪里。”选手们都很谦虚。

“……”李富贵看了看周围,把佟蔚蓝给拉到一个小角落,从袖子里抽出一个本子,塞到了她手里。

不过南书房的地位比如意馆要高一筹,毕竟是科第出身的,比起如意馆更多了地位,所以可以说是他们来执掌如意馆。这次来的画师并未说具体是哪的,如果是如意馆的,大家都会受宠若惊若是南书房的,就更不用说了,可谓是伯乐下民间呐。

相比以往的急不可耐,她这次反而放慢了脚步,轻轻的走到年羹尧的书房前,打算淑女一样的敲门,然后给他们一个惊喜。

佟蔚蓝原本有些失魂的眼神,慢慢缓了回来,认真的看着李富贵,道:“你想娶我当媳妇,为什么?”

月朗斋的老板早就收到了通知,提前为年昀秋准备了各种砚台,供她好生选择。年昀秋更是看得眼都花了,挑来挑去,都不知道选哪个好。

年昀秋眯眼瞧着那女子道:“灵姑娘,我今儿穿的可是女装,你可别用那狐媚子劲儿迷惑我。”她的话让佟蔚蓝的眼皮子猛跳一下,不自然地白了她一眼,心想,这丫头到哪都是穿着男装的劲儿。

佟蔚蓝看到这几个字觉得有些无奈,自从知道她在年府之后?李富贵便时不常的送些好吃的好玩的,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本想塞回信封当中,塞到一半的时候,又拿了出来,把信平放在桌上抚摸平整后,指尖轻触着上面歪歪扭扭地字,心里却五味杂陈。李富贵生来便不认识几个字,何谈写?

被打中的姑娘揉了揉屁股,眼睛还寻摸着四周,看看是不是被人瞧见这丢人的一刻,委屈地撇了撇嘴,两手一摊哼道:“这游戏是你定的规矩的,我之前没玩过,就是你赢了也不算。”

荷花上了马车,李富贵也跳了上去,坐在了车夫身边,又小声叨咕了两句,车夫便起鞭赶马。李梦芝扯了扯嘴角,也上了后面的马车上,陈世明见状,慢吞吞地走了过来,脑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外人?”李梦琳提了声调,把郑姨娘吓得一哆嗦,连咽了两口吐沫,没敢再吱声,但在座的人谁听不明白,连刚来几日的荷花都能参加的家宴,若故意没告知佟蔚蓝那确实不在理儿。但是今日李三爷也反常,并未出声制止,这让佟蔚蓝心里凉了一大截。

“噢。”佟蔚蓝没想到自己一病竟这长时间,见她还是没有走的意向,就知道多说也无用,于是又昏昏沉沉的见周公去了。

李梦琳坏坏地看了看荷花几眼,就叫守在院子里的翠微过来,“这位是荷花姑娘,富贵哥哥的客人,你带她到李府里转转。”

佟蔚蓝愣在当处,眼看着胤祥命人给那女子披上了披风,抬步出了这个黑漆漆的小胡同。她本想赌气站在原地等着李富贵的,但是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小胡同真是黑的可怕,而感觉有什么东西碰到脚时,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一闭眼,朝着胤祥的方向跑去,口中不停地喊道:“等等我,我好害怕。”

佟蔚蓝攥紧了手上的灯笼杆,心里有些害怕,这里不同于现代,周围除了亮着的酒家,唯一的星火就是各家透过窗户露出的点点火光。

“家里有之春呢,不怕。出来之前我早就打点好了。”她才不管那么多呢,二哥哪有昱泽重要。不过,年昀秋不放心地地看了看她,轻声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会帮我盯着点他们吧?”

从那天起,李富贵开始努力的当着贝勒府里的小马夫,而佟蔚蓝则基本不出文雅阁,仔细提升自己的笔法和画技,两人各自为以后的生活而努力着。

不一会那人就带他们来到了一间屋子里,这个屋子里挂满了武器,中间一片空地,只摆放了一把椅子,和一个四脚桌,这人悠哉地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品了起来。

年昀秋撇了撇嘴,“我瞧你刚才整个一副思春的模样,你说的那个朋友,是个男人吧!”

“不过以郑姨娘和李梦云的头脑怎么能想出这等事来?”秦妈妈戳了戳烛台的芯,让灯光更亮一些。

那小姐撇了撇嘴,“装什么装,那天撞了我,今儿就不认识了?”

郑姨娘看他们的样子神神秘秘的,拽了拽李梦芝的胳膊,好奇道:“怎么了?”

晋元被李梦琳噎得够呛,但是只能快步跟着他们下楼,而在下面收拾茶杯的晋安看到李梦琳的样子,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跑到晋元旁边问究竟何事。

“翠巧。”她脸上阴郁无比,“进屋磨墨,我要给大哥写信。”

临枫院内。李梦芝来回轻扶着手上的琴,丫鬟翠巧端着盘子走了进来,放到屋内的圆桌上,轻声道:“小姐,今儿厨房说来了贵客,没工夫给咱们准备,所以我就自己动手,做了一些清淡的。”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很快就过了晌午,灼热的太阳高高地烘烤着地面,原本热闹的街道也变得寂静,这种天气,一般都回家解暑或者午休了,谁也不会出来。

“骗子,你都结巴了。”他的手捂的更紧了,但是眼里却冒着火。

“驾!驾!”一伙人骑着马奔驰而过,溅起的尘土让李富贵与佟蔚蓝吃了一口的土。

佟蔚蓝扑哧一笑,没理他,只是拿起笔继续画起来。

两日后。

小六子的腿脚就是快,大半夜的硬是拉了一个老大夫来,让他给李富贵治病。

“啪!”

“买定离手,买大,买小,快下注!快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但是李富贵说,哪还有什么家啊,早让流民给抢光了,地契、银票都没了,府里该逃的逃,该跑的跑,而且被烧的一片废墟。不过老天念他家之前在寺庙捐的香油钱比较多,把他家一个亲戚早早给“安排”到京城去了,让他也在日后也不至于没“绝路”。

“我家儿子是有羊角风,那又如何?这丫头身份卑微,也就是个童养媳,当个妾室。”

可是这李富贵自从跟她说了一次话后,就有的没的跟她巧遇,每次巧遇之后准没好事发生,比如之前,这主儿不知从哪弄了个猫儿来,原本挺老实的,偏偏在她面前的时候,就跟疯了一样,抓的她两只手上全是血痕,一着水就疼的让人掉眼泪。自己在院子里又低调,没人管自己,都笑她不小心,养了好久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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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你看那蝴蝶!你看!好几个颜色!咱们在京里哪见过啊!”

“哎呀!快看那山!多高啊!我听爹爹说,只有在京城的郊外才能瞧见山呢,在湖北我都没见过这么高的!”

“……”

佟蔚蓝知道,李梦琳是十分不想带年昀秋一起出门的,正像她说的那样,就凭年小姐的背景,谁都得抖一抖。而且,但是李梦琳也和自己说过,京城里都在传,年家和亲王府的关系怕是攀上了。

但是年昀秋却不管这么多,硬是死缠烂打,面对着她的纠缠,李梦琳提出了三个条件,第一,要有年遐龄的亲笔书信,保证年昀秋可以出京。第二,要有护卫和印信,保证她们这次出行的安全,不过护卫人数不能超过十个。第三,如果年昀秋同行,就得跟大家一样,吃住不能铺张浪费,引人注意,并且所有费用都得年家出。

佟蔚蓝听到后,第一反应就是太苛刻了!太无耻了!

李梦琳不愧是商人中的女中豪杰,真是不要脸中的不要脸。得到人家老爹的信,那出了事儿也别赖她们身上。要人护卫少,还得是高手,相当于免费找了保镖,有了印信,一旦出了事儿,能找官家做靠山。最后,如果年小姐要去,还得管大家的旅行费用。如果自己是年昀秋,一定不会同意,而且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谁承想,年昀秋连想都没想,一拍脑袋,就同意了,还高兴的和佟蔚蓝嘱咐道:“明儿正午,在这儿乖乖等我,咱们一起走。路上我就能照顾你了!”

李梦琳看着她撒欢了离开了文雅阁,冲着佟蔚蓝道:“我跟你打赌,她来不成。”

结果第二天,不知道年昀秋用了什么方法,硬是把李梦琳的三个要求全满足了。不仅送上了年遐龄老爷的亲笔信,还有一盒银票,外加印信一枚,护卫八人。

李梦琳看着手中的东西,嘻嘻笑道:“我就知道年小姐肯定能办成,真棒!”

佟蔚蓝白了白眼,心道:真是无耻奸商,这么打脸也不嫌疼。

八个护卫都面无表情,佟蔚蓝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高手,每个人的穿着都很随意,一看就是跟着主人出门的下人,不那么招摇。

因为年昀秋带的人多,所以昨儿个吵着也要跟着去江南的全顺儿和张训也放心了,只是说让佟蔚蓝多小心。

佟蔚蓝看着带头的黑脸男子,心里一惊,那人正是年羹尧身边的护卫年一。对于他的心狠手辣,佟蔚蓝在东福村可是领教过了,而派他来,那对于年昀秋出京的事,年羹尧肯定也是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