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茗不若平日的老实模样,反而上前一步硬是拉过佟蔚蓝的手,把食盒生生塞了进去,见她极度不稳的握住后,后退一步,拍了拍手,笑道:“不解释。”

这事一出,御史的折子就如雪花一般铺天盖地的飞到了皇上的桌子上,接下来一旨皇命,乔天霸当了替罪羊,而胤禟的不小心,也让八爷党落了下风,让太子党的人看到了曙光。

而陈世明一脸不愿之色,耐不住对方的眼神,只好凑上去,对李富贵道:“堂哥真是好兴致,今日弄个马车是要带荷花姑娘出门玩?”

佟蔚蓝本不想来,但是李梦琳的劝说又不无道理,如果今日的家宴上,李三爷把话说开,李富贵会不会也会听从长辈的意见,亦或者他本就有此意,正好借此顺水推舟……这是她最坏的打算,如果这些都成真,那这就是天意让她离开李府。

佟蔚蓝突然冒出的声,吓了小丫头一跳。她爬了起来恭敬道:“二小姐说了,让我好生照顾着您……”

“李梦琳,你能别穿着男装在我院子里走么?”佟蔚蓝有些嫌弃道:“你都多大了,再这样下去早晚成老姑娘。”

果然有点身手是好的,刚一落地,就被一个臂膀有力的接住,黑夜中看不太清对方的样子,但是强力而健康的心跳,竟让她心里别样安定。

有次她听翠微跟李梦琳说,堂少爷最近很忙,李梦琳也颇感奇怪,询问佟蔚蓝之后,她也不清楚李富贵如今到底在干嘛。一想起李富贵的事,她就有些心烦。

“怎么了?”佟蔚蓝不知道她怎么这幅样子,连忙问道。年昀秋看到坐在一旁的李富贵,撇了撇嘴,“情敌都杀上门了,你也不帮帮我。”佟蔚蓝这才想起刚才在楼下给她消息的李梦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年昀秋莫名其妙的把她视为自己的情敌,尤其一跟昱泽有关的事,她的情绪就非常不稳定。

“那郑姨娘那屋怎么说?”

那两人开始怂恿别人也去找人问问,但是其他人都没敢动,有的低头,有的皱眉,而李富贵也远远躲开了他们,静观其变。

年昀秋被她这一通话给问晕了,银铃般的笑了一阵后,眨眼道:“你再说什么啊,就是打杂的而已。”

就在她刚掩住窗户,回床睡觉时,李梦琳带着秦嬷嬷回了房间。

“那你告诉你家小姐,说本姑娘没空,有事叫她过来找我。”

他苦笑两下后,颓废地离开了临荷院。

一炷香后,昱泽还没回来,但是楼上却传来了佟蔚蓝的声音,说已经完成。晋元连忙上去走到画室一瞧,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那张麻子都成婚了,还没事欺负人李大爷家的小闺女,我若是时不常的给他点教训,岂不是也对不起人家小娘子和那满月的儿子。”李富贵不以为然,大大咧咧地扇着扇子给自己降温。

说完绕过他们,走到李铂身边坐了下来,开始招呼丫鬟上菜。

“哎呦喂。你这丫头怎么不叫醒我啊。”李富贵急的直挠头,“若真是梦芝妹妹,方才要是瞧见我,一定会认出来的。你……真坏事。”

“啪!”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在女子的脸上留下五个指印,“谁派你来的!”寡妇的嘴角登时就肿了,她怒瞪对方一眼,“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们就是图财而已。”

“咱们休息一会吧。”她腿都快断了。

“你说什么?”李富贵把耳朵凑了过去,“你说什么状态?”

“阿蓝。”李富贵抓住她的肩膀,认真道:“我李富贵一辈子最佩服的就是有学问的人,而今天的你让我见识到了那个天什么来的,我想想。”佟蔚蓝看他抓耳挠腮的样子,好心提醒道:“天赋异禀。”

但是如果自己跟她赌输了,后果也不可设想,他眼珠一转,心上一计,如果他们没有真迹,他就原话跟陈爷说了,想必陈爷也不会放弃这条大鱼吧,到时候如果骗自己,也让他们有的受去。

女人把孩子扣得更紧,唯唯诺诺道:“求你别伤害孩子,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切,小丫头片子,肯定骗我的,我就没听过什么丐帮,什么掌。睡死你得了。”

“哟,丫头还知道兖州在山东呢?”李富贵戏虐道,“看来平日里没少听他们说评书。想当年,我在兖州!!哇哈哈哈哈。”本来就没什么力气了,他还拉开架势要给她说上一段。

“等这帮流民散了,咱们再出去,这地窖里多少有点吃的。千万别出声,要是招来了其他人,咱们可都悬。”她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佟蔚蓝心存感激地点了点头。

那男子看起来不大,看起来有些消瘦,是大病初愈的模样,除却脸色不好,模样却生的还是俊俏的,尤其那双桃花眼,眯眼一笑,“百媚众生”。

待她转身离开小厨房后,宋大娘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没了,她深吸两口气后,露出极度鄙夷的表情,“好个蓝丫头,真真的不识抬举,真是小家子气!”

她又看了看正在气头上的年昀秋,拽起身边的女子,两人一道离开了屋内。本还剩下一个,见她们都走了,也不好再留,只好也匆匆离开。

年昀秋深吸口气,又坐了下来,眼中却显盈盈泪光,不一会鼻子就红了,抱着张泞哭了好一会,才抬起头,看着一旁的佟蔚蓝,喃喃道:“让你看笑话了。之前没跟你说,我和十公主关系不错,所以听她们这么说,我就生气。而且小十着实可怜,我如今也是想她了。”

佟蔚蓝见她语无伦次,也不好多问,只能也不停的安抚。

张泞起身给年昀秋倒了杯水,让她慢慢喝了两口,叹了口气,才道:“看蓝姑娘的表情,怕是不知道我们昀秋与十公主可是深厚情谊的。”

她站起身,走到墙边,掀起墙上的一幅画,不知按了后面的什么东西,墙壁一下就打开了,竟是一个封闭的屋子。年昀秋擤了擤自己的鼻子,拉起佟蔚蓝跟着张泞朝另一个屋子走去,就见这屋内挂满了字画。

墙上的字画让懂行的人一瞧,不过就是小儿科的作品,简单涂鸦,稚嫩的字迹。但是这样的画作却透出阵阵暖意,让人从画中可以看到主人的用心。

“这里是我们几个姐妹最早学书法与字画的作品。”张泞微微一笑,虽然灯光很暗,但是依旧可以看出她脸上的红晕。

“是啊,蓝儿,你瞧,这里画的最好的就是我的这幅孔雀图,可是一笔一笔描绘出来的。”年昀秋指着上面的一副孔雀图假模假样道。

待目光寻了一圈,看到了角落上的一副兰花图,着实吸引了佟蔚蓝的目光。温婉灵秀,温柔娴静几字体现的淋漓尽致。

张泞顺着佟蔚蓝的表情看了过去,随声道:“这便是十公主的画作。”

原来,十公主与年昀秋因偶然的机会在宫里相识,一个恬静如水,一个热情如火。因性格截然相反,相互互补,便很快成了好朋友。两人一起走过了两个春秋,同时也因为都是书画的爱好者,但是碍于身份,十公主每次画完之后,只落款小名,并且托人带给年昀秋,供大家赏玩,也算是姐妹会中的隐秘成员。

但是就在一个月前,十公主被康熙帝嫁给蒙古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台吉多尔济,这让年昀秋无法接受。但是皇命之前,谁有人身自由,自古以来,大多数的公主都是和亲之命。思想斗争之后,年昀秋也就认了,可是她心里却始终过不了这道坎。所以拉来佟蔚蓝作伴,除了偶尔跟这几个姐妹相聚,几乎足不出户。

但是佟蔚蓝却知道,年昀秋心里难过的恐怕不只是十公主,她前两天还在和自己念叨,以她的年纪和家世,很快就会被指婚了。即便心有昱泽,哪抵得过皇上一句话?而且每次一说昱泽的事,便被二哥年羹尧给挡了回来,根本无从下手。

“泞姐姐,听说科尔沁那边的风沙很大,不知道小十水嫩嫩的皮肤是不是受得了。她出嫁那天,我没敢去送她,我是不是太懦弱了?”

张泞咬了咬嘴唇,忍住眼里的打滚的眼泪,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人会说你的,十公主自然明白你的心思。而我们能做的就是祝她一直幸福。”

佟蔚蓝缓缓走出了这间挂满回忆的屋子,透过窗子,看着熙熙攘攘的大街,一张笑脸浮现在她眼前,心里微微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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