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闻言就低头把手中的斗篷展开,被斗篷覆盖住的部分就隐去了身形,她像是介绍之前的纸人、纸鸟等事物,简简单单的说:“我在斗篷上纹了隐身符文,只能隐去身形,但声音和气味都不能隐去,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对不对?”

他就静静不说话看着,看他们什么时候记起他的存在。

夏洛克慢半拍才说了一句“我有虹膜异色症”,并假咳了下来掩饰自己似有的窘态。如果艾琳这时候仔细观察的话,她就能看到夏洛克耳朵在逐渐发红,但她自己都有点懵了,哪里还有多余的注意力,还是一阵震天动地的“咳咳咳”声才把她拉回到现实来,她舔了下嘴,连忙找话来掩饰她刚才的失态,“我是说认真的,不,我只是单纯的想赞美下你的眼睛很好看,嗯,还有麦考夫的,你们眼睛很像,我说过的对吧?”

咨询侦探拿出了研究不同纤维抗拉强度差异的精神,开始研究网页内容,在研究完后就沉默了。

艾琳“噗——”的笑出声来。

麦考夫说完他弟弟就嗤笑出声:“呵,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哦,麦考夫,别来我这儿贻笑大方了。”他说这句话时就任性的用了汉语。

等弟弟过来关心他的麦考夫,就被他弟弟和他弟弟的室友那一来一往、旁若无人的默契秀了一脸,他不再斜靠着黑伞,而是站定了,这时候夏洛克和艾琳也走到他跟前了。

艾琳反驳道:“可你不是说过‘黑猫白猫,抓住耗子的都是好猫’吗?”

“这个模仿案只值五分,无聊。”夏洛克抬头,明亮而剔透的眼睛再次回到艾琳身上,正想说什么,手机来了新短信,他看了看短信内容,暂时先放弃了从艾琳这里得到,关于她如何确定“这仅仅是一起真人类模仿案”的计划,站了起来:“现在我们就去解决这个无聊的模仿案。”

夏洛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让雷斯垂德觉得早知道他就该多吞两片和胃片的。

夏洛克很快把信上的内容看完了,他把信顺手递给了艾琳,这让准备去接信的雷斯垂德探长把伸出去的手晾在了半空。

那边雷斯垂德把事情一说,“你过来看一看。”

“我知道啊。”艾琳不懂为什么夏洛克这么说,在她心里因为先入为主就认定了夏洛克是个同性恋,不对,现在要更改了下,夏洛克说他对男朋友女朋友都不感兴趣,那大概是个无性恋。艾琳想了想,觉得夏洛克是觉得她会歧视这种性向,就赶紧解释道,“你放心,我不歧视任何性取向,还有人和他养的猫结婚的呢。”

麦考夫轻笑着反问:“你是吗?”

“是什么原因竟然让你得出这样的结论?”夏洛克怎么会承认他会给麦考夫那个胖子跑腿,所以对艾琳的推论很不屑一顾。

艾叶在艾琳面前就是个弱受←用艾叶自己话来形容,他方过后就抱住艾琳开始眼泪汪汪了:“我真傻真的,我早知道你今年会穿,我以为会是在你二十四岁生日后穿,可我竟然忘记了今年闰二月啊!当我打电话给你时,你说你在吃一个叫贞子的日本鬼做的日本料理时,我就知道这一天终于来了!幸亏我早有准备,你看你这一入梦不就见到粑粑了!粑粑好想你啊!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怎么现在才入梦!粑粑等你等得黄花菜都凉了啊啊啊!……对了,琳琳你到底穿到哪里了?”

至于并没有出场的、给夏洛克提供视频的那位神秘先生,通过了监控屏幕目睹了整个过程,神情凝重,以及后槽牙又开始疼了。

“我饿了。”

艾琳“贴心”的解释道:“它还有一种别称叫基佬紫,福尔摩斯先生。”

围观了他们有来有往的苏格兰场小分队:“……”

把他接进来的是多诺万,一如既往的。

雷斯垂德:“……你们俩好烦!不对,夏洛克是不是你又把我的警-官-证摸回去了,还有多诺万的!不对,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你们俩刚才说什么?你们俩就看了看不全的警方报告,然后找到让好几个国家的警察束手无策的骑士了?!”

艾琳不大明白雷斯垂德那激昂的心情,让她把原本的陈述性回答变成了疑问性回答了,“yes…?”她看探长先生的神情还是很不好,就补充道,“现在只能说是嫌疑人,但要证明也很简单,有什么问题吗,探长?”

雷斯垂德想起了在《圣殇》被盗时苏格兰场的人仰马翻,想起了其他被盗案件所在的国家负责人的头疼,想起了他刚才还在嚷嚷着资料不足什么的,内心是崩溃的。

“……上帝保佑我。”探长摸向了他端过来的咖啡,摸,没摸到。看在上帝的份上,现在连咖啡杯都要跟他过不去了吗?雷斯垂德瞪向桌子,发现自己摸错位置了,忍不住扶住额头痛苦的呻-吟一声,破罐子破摔的往椅子上一坐,“现在,惊喜我。”

夏洛克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开了尊口:“涉及到一枚袖扣。”

没然后了。

雷斯垂德:“……”

雷斯垂德也是见识过夏洛克熊出的各种花样了,但他永远都习惯不了,他再看小艾同志,发现她适应良好,在心里想果然什么锅配什么盖,可怎么就那么不爽呢。雷斯垂德直接忽略了夏洛克,就问他觉得更好说话的艾琳,“你来解释一下?”

夏洛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雷斯垂德翻了个白眼,假装没看到的艾琳拿出一张图片来,指给雷斯垂德看,“看这个人的袖扣。”

雷斯垂德:“??”

艾琳伸手想去拿原先用来看袖扣的放大镜,夏洛克的放大镜,可发现原本放大镜放的地方已经不见它了。艾琳眨巴下眼睛,盯夏洛克,夏洛克不为多动。艾琳想到夏洛克故意叫错探长的名字,觉得他有时候真的很孩子气,不过是那种有那些可爱的孩子气。

“能详细说说吗?”雷斯垂德没看出所以然来,挫败的放弃了。

艾琳回过神来,想了想从兜里掏出她的手机,把高倍摄像头掉出来,放大了图片里的袖扣,给雷斯垂德看上面的图案,又拿出了另外一张图片,上面是被盗的古希腊硬币收藏集,指了指这张图片上的一枚古希腊硬币,“它们是一模一样的。”

雷斯垂德进行了合理的推测:“也有可能是他从黑市上买来的。”

夏洛克嗤笑了一声,雷斯垂德假装充耳不闻,等艾琳给他解释。

艾琳忍笑着给好探长解释:“我查了下,这套古希腊硬币收藏集里的硬币每一枚都是独一无二的,如果流入黑市的话,太容易被认出来了。再有探长你之前也说了,没有人知道骑士的真面目,显然要是他将偷来的东西流入黑市,就很容易走漏风声了。现在看来,他偷东西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金钱。”

“这话又怎么说?等等,我知道他,”雷斯垂德看着戴着那枚袖扣的中年男人,“艾伯特·霍克,他是霍克慈善信托的所有者,在梵高的《圣殇》被盗后,他就成立了个募捐团,就是为了全力追回这幅画,而且他还很关注这个案件的进度。不过这半年来,就问的少了,听说是找回了失踪多年的继承人。”说到这里探长慢半拍的恍然大悟,“所以当时才没有人怀疑到他身上,谁能想到他是——”

“贼喊捉贼。”不甘被冷落的夏洛克冷不丁插嘴,还拽了个中文成语。理所当然的,探长先生听不懂,小艾同志却是再懂不过的,她点着头,不自觉的切换成了中文语言模式:“这就是一般人的思维盲点了,利用正向思维来想的话,他们就会下意识的把全力缉拿盗贼的霍克先生最先排除了。”

夏洛克却不以为然,给了没抓住过‘骑士’的国际警察们一个评价:“尸位素餐。”

这个成语就有难度了,对此,艾琳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夏洛克,如果有汉语等级考试的话,你都可以过八级了,专业级别的那种。”

雷斯垂德这次终于摸到咖啡杯了,坚强的插话进来:“我说,咱们能说英文吗?”

艾琳想了想‘尸位素餐’的意思,眨了下眼睛:“我想我们还是继续来说这位真正的盗贼吧。”

雷斯垂德看看小艾同志,又看了看侦探先生,夏洛克朝他露出个夏洛克式的假笑,还特别大的那种假笑,雷斯垂德抽搐着嘴角,低头灌了一口咖啡:“所以,这是什么?有钱人的偷盗癖?我问你呢,夏洛克!你知道我这一年补办了多少次警-官-证吗?”

同样被夏洛克指使着偷过多诺万警官的警-官-证的艾琳,默默的低下头,假装看桌子上的案宗,片刻后,“唔”了一声,她把案宗挪给夏洛克:“夏洛克你看这起未告破的案件,我认为他们不用再找枪杀了两个人的凶手了,显然这两名‘被害人’只有一个是真的被害人。”

“显而易见。”随意瞥了一眼的夏洛克这么说。

雷斯垂德探长觉得他不能再好了,膝盖要被箭射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