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哈里斯:“……”

艾琳想起先前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下意识的回避起夏洛克提到的白天的事,试图转移着话题,“你怎么又没穿拖鞋?”

自认有特别赞美技巧的艾琳过了半小时后下楼来,正推门进二楼起居室,就和正要往楼梯间来的夏洛克打了个正照面。艾琳以为他有事就问:“夏洛克,怎么了?”

“夏洛克,都说让你别说了。”艾琳抗议着,她轻哼了一声表示着疑似被拆台的不满,端着茶杯喝茶,刚喝了两口,就听侦探先生漫不经心的说着:“所以,第一个事故是怎么回事?如果你的记忆没问题的话,就会知道这个事故里包含了‘你和谁打了一架’以及‘导致你吃饱了就想睡’的内容提要。哦,现在还包括‘非科学’了。”

夏洛克想起来先前一星期里,麦考夫发来的“激励”短信,又狠狠拨动了下琴弦,朝他哥哥露出夏洛克的假笑:“比你用得少。”

夏洛克理所当然的说:“我不知道,我随口说的。”

艾琳“唔”了一声:“或许你说过,但你删除了。”

艾琳垂下眼帘说:“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确实是一起模仿案。”

“头儿,案发现场不在夏洛克·无业游民·福尔摩斯的脸上,虽然他的脸也是够比别人长的了,所以现在能过来看真正的案发现场吗?还有,我想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千万别吐了,相信我,案发现场真的不需要再增添呕吐物了。”安德森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雷斯垂德深吸一口气,瞪了夏洛克一眼,没好气的说:“滚你的蛋吧!”

第一句是雷斯垂德问的,第二句是艾琳说的。

“你以前又不是没来过?赶紧过来,不然我们就把那包裹丢到垃圾桶里!”以前他们和夏洛克还不那么熟的时候,夏洛克可没少因为被当成嫌疑犯什么的,拷到苏格兰场来。

“不,那很乏味。”

刚才在大英政府的威压下都很淡定的艾琳,这次却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夏洛克是你的弟弟?我以为你是他的长辈。”

他刚要敲门,门就被艾琳从里面打开了,“夏洛克,我正要去找你呢。”

“我腐我骄傲的大英伦?那我就放心了。”艾叶松了口气,好男人都去搞基了,这样就不用担心宝贝闺女被拐走了,噢耶!

……

艾琳有点不好意思了:“是真的,我经不住饿,而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了。”她见夏洛克还是没说话,就补充道:“其他的你都说对了,你还是很厉害的。”

夏洛克的目光落到艾琳的衬衫上,又提出了一点让人心惊肉跳的问题:“那你可以告诉我,你身上穿的这件衬衫是什么材质的吗?我居然看不出来。”

刚才被艾琳点名的多诺万警官,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她那被夏洛克点名过的膝盖,突然就想静静了。

“正在给目击证人录笔录,是一个还蛮漂亮的亚裔,我听说亚裔有特别说英语的技巧,希望多诺万不会在对方已经开口说英语的前提下,还特别问“请问你会说英语吗?”。”安德森开了嘲被雷斯垂德怒视,他才撇撇嘴去干活去了。

“伦敦时间一点二十五分。”夏洛克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人民的公仆,苏格兰场的好探长格雷格·雷斯垂德:“……”他狠狠揉了一把脸,在心中天人交战了十秒,最终在“挂了电话把手机关机,但等着被辞退”,和“被折磨这一回,升华自己解救全伦敦”中,勇敢的选择了……后者:“你又怎么啦?”一个‘又’字远远不足以道明探长的辛酸苦辣。

夏洛克理直气壮的要求着:“让我们进苏格兰场的证物室。”

雷斯垂德狠狠按着突突直跳的眉心,觉得他还是可以“挣扎”一下的:“不然呢?”

相比于好探长的水深火热,夏洛克就云淡风轻多了:“不然我们就自己进去。”

雷斯垂德这下子就像是被戳了的气球,迅速瘪了下来,当然本来就没能鼓起来:“该死的,你又要搞什么?让我在大半夜的放你进闲人与夏洛克·福尔摩斯免进的警局,还是进证物室,你总得给我个正当的理由吧。”

夏洛克回他一句:“帮你抓个贼?”

雷斯垂德:“……警局门口见!”说完就狠狠按在通话结束键上,多想把结束键当成夏洛克那张整天挂着“尔等金鱼快来跪拜”表情的脸上啊!然并卵,雷斯垂德探长觉得如果他真这么做了,等待他的将是大英政府的小黑车,不,或许是直接把他沉尸泰晤士河了!

生命诚可贵啊,好探长不得不任劳任怨的从床上爬起来,还不敢多耽搁的就往苏格兰场赶了。等他开着警车赶到苏格兰场,警局门口夏洛克那糟心货已经在了,等等,他不是一个人。

雷斯垂德这时候想起来了,夏洛克那丫的在电话里用的不是‘我’,而是‘我们’,还不止一次!哟,这都用上‘我们’了。雷斯垂德探长的八卦之魂顿时熊熊燃烧起来,然后在对上夏洛克后迅速被浇了一盆冰水,“怎么这么慢?你老婆都正式和你分居了。”

雷斯垂德:“……”

雷斯垂德按下自己的拳头想和夏洛克的脸负距离接触的冲动,把目光转到站在一旁的艾琳身上,看似关心实际上不怀好意的问:“你一定是被夏洛克拖来的吧?这家伙就是这德行。”

可现实再次浇了他一杯冷水,小艾同志纠正道:“真要说的话,是我拖夏洛克来的。”小艾同志到底还是有情商的,最起码比夏洛克的高,“真是辛苦你了,雷斯垂德探长,你的胃病我觉得我可以帮忙。”

雷斯垂德张了张嘴,想问‘你是医生?’,就被不耐烦的夏洛克抢了话:“他自己会去看病的,苏格兰场的专业素质虽然不怎么样,医疗福利倒是和它成反比的。现在,能让我们进去了吗?”

咦,他又用了一次‘我们’?雷斯垂德这么想完自己都黑线了一把,他该关注的不该是这个,而是,“别说的你真的了解一样,夏洛克!”这货到目前为止,一次都没有叫准他的名字,还能知道苏格兰场的福利制度?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探长先生,你最该吐槽的难道不是他对苏格兰场专业素质的蔑视吗?还是被打击惯了,也跟着觉得理所当然了?

雷斯垂德也不多跟夏洛克扯皮了,他在前面领着他们俩进警局。

夏洛克正准备跟上,却被艾琳拉住了臂弯,他偏头看她,发出无声的疑问。

艾琳跟他悄声说:“警局里有不少冤魂,还很容易滋生怨魂和厉鬼,你还是不要再看到他们了,好吗?”

夏洛克在从博物馆到苏格兰场的路上,已经足够他对街道上的鬼魂进行全方位的解析了,或许他再研究研究都能写出一篇关于辨认鬼魂和人类的108种方法的文章了。现在他对艾琳口中的新品种仍旧很好奇,但在艾琳的关切和不赞同下点头了,他还“得寸进尺”的提出了个额外请求:“告诉我,我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艾琳沉吟下回答他:“等我选一个良辰吉日。”说着就伸出手在夏洛克的眉宇间轻轻一抹,夏洛克再看到的世界,就变回了他原来的世界,他下意识的望向艾琳,四目相接——

“啪!”被虐了一脸血的雷斯垂德面无表情的按下了墙上的开关,然后被突如其来的灯光闪到了眼睛,眨了眨眼睛,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真的是个很悲伤的事故啊。

终于抵达了证物室了,雷斯垂德探长终于想起来问一件事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到底要找关于谁的资料呢?哪个贼这么倒霉让你们盯上了?”

情商低到发指的夏洛克没有先回答探长的问题,反而来了句:“所以我才说苏格兰场的专业素质只有五分。”

情商还有药可救的艾琳干巴巴的说:“um,比阿斯特博物馆的安保系统还高两分呢。”

“别告诉我,你们俩偷偷溜进去过了!哦,你们问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呵呵,还得感谢伟大的视法律为无物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了!”雷斯垂德嘲了夏洛克一脸,心里爽快了两分,“现在说吧,是谁。”

夏洛克不吱声,是艾琳回答的:“是一个代号叫‘骑士’的贼,他曾偷过梵高的《圣殇》,并且这并不是他第一次作案了。”

“嗯,据说和他有关的有四起窃案,莎士比亚的《第一对开本》原本,一套古希腊硬币的收藏集,还有一只镶了两百克拉钻石的萧邦表。”一听艾琳说的是谁后,雷斯垂德探长立马就打起了精神,“这是个非常非常厉害的盗贼,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是英国人,还是其他国家的人,之前梵高的《圣殇》被盗一案让苏格兰场忙得焦头烂额,可到头来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从没有人抓到他。你们是怎么撞上他的?”

“你说错了一件事,哈里,我还没找过他。”世界上唯一一位咨询侦探带着他惯有倨傲的神情,说得理所当然。

雷斯垂德探长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货又说错他的名字了,烧烧烧烧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