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便听啪的一声,如妍几乎是猛地将门推开,大步跨出来,向如姒怒道:“你来干什么?你害的我娘还不够惨?滚!”

如姒信口开河,为的就是探一探素三娘子的心思,也不敢扯得太远,见她果然动容,便心里更加有数,微微抿唇:“相思病。”

但此时的石仲琅也还是顺风顺水惯了的纨绔少爷,哪里真能忍辱一时,谋定而后动。既然正正好好撞在这一日,那就是他自寻死路了。

陈濯又给她擦了擦,如姒泪水却还是不断涌出,陈濯便索性又向前挪了些,握住她的手:“别哭了,都是我的错。”心里的话已经呼之欲出,手上紧了紧,陈濯又缓缓调整了一下呼吸,直视着如姒的泪眼:“如姒,我想娶你。”

这一句虽是答非所问,却让陈濯瞬间便直接甜进了心里,原本很是黯然的神色也明亮起来,薄唇微扬:“这只是上回的伤口罢了。你一直在这边等着我么?”

身为人子,这如何能听不见!

陈润闻言,倒是将心思转到了文书上头:“我会的不多,先前跟着素三婶婶学过一些。要不请采菀姑娘写了,我画押便是。姑娘今天的相救大恩,我一定时时记在心头。”

“唷,几位姑娘买什么布?”胡二娘单手叉着腰,上下打量着如姒和采菀夏月。

原以为就这样打发了,谁知到了下午,双莺又来了一趟:“大姑娘,太太还是请您过去一起用个晚饭,到底也是三姑娘的好日子,阖家吃饭也是个团圆喜庆的意思。您能不能赏脸过来坐一坐?”

不过如姒想了又想,并不能记起前两世的这个时候,年纪还这样小的如姝有没有出过什么男女方面的幺蛾子。毕竟自己重生穿越以来的蝴蝶效应已经让濮家门内翻天覆地,这一辈子如妍如姝的命运到底会如何,实在很难说。

明绿樱不由蹙眉,按了按燕萱的手:“萱儿,现在到底还在人家家里。”又望向如姒:“如姒,礼物那事情,你做的很好。看来濮太太真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你且莫怕,我会与婆婆和夫君商议一下,再给你两个得用的下人,定然不能叫旁人随意算计了你。”

整个厅堂之中原本就已经很尴尬的气氛登时更为难堪,身为京兆衙门捕头的陈濯立时霍然起身:“石老爷!”

又仔细想想陈濯的容貌,却也没什么线索。素三娘子姿容清艳,陈濯相貌还是很像母亲的。石贲将军的五官虽然也端正,却算不得什么夺目的美男子。若说他们真是父子,从容貌上是没什么印证的。

如姒拿着那个锦盒,垂目不语。

只可惜见到如姒与陈濯先后出门,美少女的灿烂笑容里也是带了一丝僵硬,不过声音里还是满满的活泼与元气:“濯哥哥,你什么时候去我家啊?我爹听了你近来办的那些案子,说想见你呢!”

“咳咳,”如姒当机立断,“我想起来还有些事情要办。陈夫人,柳小姐慢聊,我和采菀先告辞了。”言罢立刻起身向素三娘子微微欠身,便转身出门。

胡二娘冷了脸:“嘁,买不起还大开口。不买拉倒!”

倒退个十几年,也算少年成名的传胪濮雒也曾经意气风发,向着原本小小侍卫出身的燕衡叫过一声三舅兄。

一家之主的这句话成了压倒池氏的最后一根稻草,只是此时因着邱妈妈等人全被带走,池氏就算想赶紧将燕微的嫁妆整理出来,人手也是不足。

然而现在京兆衙门鲜红的打印就盖在文书上,捕头捕快们的腰刀铁尺也是冷森森叫人害怕,池氏头一次觉得天真的是要塌了。

采菀这个动作实在出其不意,双蝉全没料到,一怔之间便叫采菀得了手:“你……钗子还我!”

朝露出去时还体贴地带上了门,然而采菀沉默了片刻竟红了眼:“姑娘,我不想去。”

朝露忙欠身道:“表姑娘实在言重了,您真是不容易。”说着,便将一包东西给如姒过目:“这是您到正院去的时候,奴婢从二门上拿回来的,说是给您的礼物。”

便是膝下无子,晁姨娘也不能将池氏正室地位撼动分毫。这不只是因为濮雒这个文人爱惜羽毛、不愿意传出一个宠妾灭妻的名声,更是因为池氏的情商与技巧。就算如姒听着濮雒已经将某些废话重复说了三次,池氏也能还是一脸仰慕地看着濮雒而没有打断他,只差拉一道横幅说:老爷好帅好棒棒!

陈濯想了想,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濮小姐太客气了。当日不过些许小事,家母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濮小姐不必太放在心上。”

另一件便是年节祭奠,老夫人大寿等事,因为毕竟石家还不曾正式分家,按着族谱还是算大排行,是为一家。

“是。大姑娘也是闷得紧,加上前一番受了惊吓,便想去城东的园子散散。”其实采菀单独面对池氏还是心里发虚的,但如姒已经一句句地教了,便按着说出来,“大姑娘说问问太太,是叫老王套车,还是叫轿子。”

对于池氏而言,所谓一语成谶,大约如是。

所谓分寸,所谓余地,如姒心里还是很明白的。这次燕萧和明绿樱的出手,从打脸的角度来说是活活把池氏抽成陀螺了。但从根本上说,还没有到真的与濮家撕破脸强行休妻,或将池家的男丁的官职功名一扒到底的地步。

但到了明绿樱十二岁上,她那个名动天下,勇武无双的堂姑母明皇后却开了口,说女孩儿也得学个三招两式的防身,免得将来叫夫君轻易欺负了去。

“大姑娘真爱说笑,”池氏也拉下了脸,“你表兄这些日子闭门读书,何曾往你的闺房踏出过半步?莫不是先前你给朱圭那孩子做针线他没收,你便怀了要嚼舌头的心思么!”

若是不能,燕家为了如姒的清白声誉和将来婚事,也不将此事宣扬开去。那么如姒还是要回到自己这个母亲手里,将来还愁没有整治的时候?

陈濯只觉得自己耳朵有点热,轻咳了两声:“我这就去拿纸笔。”

陈夫人?

池氏自打出生落地,其实总共也没有几次跟外男面对面说话的机会。最多就是跟管家或者铺子里的掌柜管事打交道,那也是作为女主人的身份。

□□犯,性骚扰,猥琐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