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身体的这个反应,如姒一开始以为是中暑。

原主两世都葬身在石家,只知道举身赴清池,但如今的如姒每次重览那些记忆,简直恨不得化身为鉴宝节目里的大锤子,把那些极品一个个敲成碎渣渣,跟他们的人品完全配对!

难道是血书?池氏还真有杀人的胆子么?

她点点头,以同样镇定和自信的笑容望着燕萱:“萱姐姐放心,我不怕。”

本来如姒被桓宁伯府的马车接走,就让池氏心里有点不平静,等到看见燕萱亲自送了如姒回来,池氏脸上的笑容就更勉强了。

但这情绪一闪即逝,蔺澄月还是又望向如姒,依旧温和探问:“那,当初你见着的六表哥,可曾经说过什么不妥当的言语?”

而这个婆子,便是文璎珞的乳母李嬷嬷,在文璎珞死后也离开了文家。从李嬷嬷的口中,如姒才听说了当年文家与燕家之间那一场泼天狗血。

燕萱见一鞭子震住了濮家众人,也就适度而收,转向如姒道:“表妹你先回家吧,过几天我接你去家里吃茶。”又再回头环视池氏等人之时,几乎人人都在她的目光下想要退半步。

捕头?那不就相当于刑警么?

景福寺的格局大体上分为前中后殿,前头的广场最宽阔,除却两侧各种祈福的侧殿,中央的大青石板路广场上便是热热闹闹的摊位与集会。中间的部分是九座以回廊连接的祭殿,也是最主要的祭殿。每个祭殿祈福的方向有些不同,如姒很意外的发现大盛朝竟然并不尊崇佛教或是道家,更多为祭天,或是向天帝上帝祝祷,倒是跟现代的基督教有几分相似。而景福寺的后殿就十分清净,只有一座五层高的白塔和两间静殿。但花木十分繁盛,也有小路通往后山,比较适合观景和游览。

老娘明明是一个二十九岁的销售小金领好么,什么时候沦落到了跟六年级初一小屁孩斗嘴皮子了!翠柳脸上那个表情,跟如妍素来的傲气倒是有几分相似,看来过去几天没少来往。

一个人眼高手低,又不认命,那自然是要折腾的。

如姒转脸去看池氏,那富贵秀美的面容上笑意满满,目光中却带了微微的闪烁,不自觉地会稍稍向右转动目光。

如姒对镜自照,原主跟穿越前的自己相貌只有一半相似,主要是柔美了许多,不比穿越前的自己那样**刚强。

如今已经换了芯子的3。0加强版如姒没有什么特别逆天的神技,只不过多年在业务营销场上奋斗,舌灿莲花、心理抗压的能力都是一等一的。

气氛一下便尴尬起来,如姝究竟年纪小,又断不曾想到温顺笨拙的如姒会忽然变脸,甚至好像变了个人一般,怔了怔才强笑道:“姐姐的意思,妹妹有点不明白呢。”

石仁琅,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采菀,”池氏出门前又唤了一声,脸庞上似笑非笑,“好好伺候大姑娘。”

自襄帝龙潜之时,这位常太医便是常到太子府请脉诊症,蔺澄月与其也相识十几年了,听这语气便知还有别情:“常大人,有话还请直言,若是我这外甥女儿身子有什么旁的不妥,也请一并赐告。”

燕府内也是争端处处,燕苧岂有不食人间烟火的道理,见采菀的脸色便皱了眉,叫旁的丫鬟都出去,只留了凤尾在房里:“你家姑娘受欺负了?”

一路平平安安没甚事故地到了书房,燕家姑娘们的书法都很好,如姒一卷卷看过去,到最后一卷的时候太出神,便踩了一个人的脚。

谁知为首那个高大英俊的年轻捕头冷着脸一开口,池氏并身边的邱妈妈等人都目瞪口呆,半晌反应不得:“采菀?”

陈濯肃容咳嗽了一声,语气越发不客气,又重复一次:“对,采菀。桓宁伯府二公子点名说了贵府的婢女采菀,偷盗了伯爵府上的珠宝一盒。因着两家有亲,才叫我等趁着天黑过来带那婢女回去审问,暂时不走府衙公文。若是濮太太不交人,回头珠宝搜不出来,咱们当差的没法子,只能报一个疑似主家指使。那时只怕您也得衙门里走一趟。”

池氏自打出生落地,其实总共也没有几次跟外男面对面说话的机会。最多就是跟管家或者铺子里的掌柜管事打交道,那也是作为女主人的身份。

此刻眼前的陈濯身长八尺,虽然剑眉星目,却面若寒霜,锋锐隐隐。一身藏青色沉沉的捕快公服与腰间佩刀,都流露着精干与威压。仿佛再几言不合,对方随时都可以拔刀出鞘,抄家抓人。

池氏平素掌管后宅,亲戚往来间虽然自诩为翰林才子夫人,然而天子脚下官爵满地,她并不是不知道自家老爷的千年从五品是个多冷多没用的官儿。

别说对方是拿着桓宁伯府二公子燕萧的名头说事儿,只要是京兆衙门过来拿人,濮雒自己都未必觉得有面子能不出银子就疏通。

“那丫头原本就是个手脚不干净的,”邱妈妈见池氏惊疑不定,忙垫上一句,“只是如今——”

陈濯冷哼了一声,直接打断:“京兆衙门留意贵府也不是一两日了,若是如今府上说着丫头逃了跑了,咱们今儿晚上是不能抄查,只能将您这头的说辞原封回报燕二公子。回头若是能从贵府再找到这丫头,不论是见了窝藏的活人,还是灭了口的死尸,那燕家所丢的四千两银子的珠宝就只能贵府负责到底了。”

“四千两?!”池氏虽然心里隐约约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对,却万没想到这后头有这么大一笔金额,一时间更是心乱如麻,寻思着难道真的是前次去往桓宁伯府的时候采菀做下了这么个事情?

这个数字更是吓呆了邱妈妈,连忙扯了池氏两下:“太太,太太!”

池氏忙点头,连声吩咐:“快将那贱蹄子绑来与公爷带走!”

陈濯依旧面如玄铁,只一点头:“多谢贵府配合。”

时近半夜,池朱圭终于服药睡下,醉酒的濮雒也被池氏随便糊弄过去,推到晁姨娘房里胡天胡地。独自在正房高床锦被之中的池氏越想越不对,采菀被绑出来交给公差们带走时的神色似乎有点奇怪,难道——他们是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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