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呐!馆主!依着绿瑶的意思,那老不死的就是被您吓到了!”倚在栏杆上的一妙龄女子瞧着那挪不动步的领事,轻轻的摇了摇手中的团扇,心道,男人真是一群欺软怕硬的贱骨头。

猛地被绿翡从怀中举过头顶,长心立即被吓得连连求饶,“哎呀!快放我下来!翡儿姐姐!长心怕!”

“喏!翡儿姐姐,腰带在这儿呢!”长心先扯住苏红缠的袖子擦了擦脸。

接着便是额头一疼,门应着清冷的‘小惩大戒,下不为例’‘啪’的合上,而那红绫又回到了苏红缠的袖中。

听到娘亲唤自己张口,已经望了粥碗半天的长心连忙笑着“啊”了一声张开口。

再言被逐师门,紫檀若是想把她的过错全都推到师尊身上,她苏红缠定是不答应!

师尊也曾是她的娘亲,她也曾跟着师尊姓过李。

“挑水?”苏红缠听到‘挑水’两字,不由得一愣,紫檀怎么会让这么小的孩子去挑水?

“呵呵呵呵……那好,娘亲等着……”苏红缠一手按着乞儿的发首,一手慢慢的往下梳,以防拉得乞儿头皮疼。

苏红缠搂住怀中的乞儿,心头涌起了一股冲动,她想收养这个乞儿,就像当年师尊教导她那般教导这个乞儿。

师尊是什么时候成谷主的?

她苏红缠纵使被逐出了情谷,却还是愿意皈依在情谷门下。

孙厨头站在屋外,双手叉着腰,盯着把他用来和面的面粉洒了一屋子的罪魁祸首火冒三丈。

大清早备好了材料,正要添火做饭,谁曾想,不过出门提了个水的功夫便被绿翡那丫头带着的小丫头给祸害了!

这叫什么事啊!真是祸从天降!

可临着他要发火了,却发现那小丫头竟是把面粉当水粉给绿翡那丫头糊脸上了。

要知道,绿翡那丫头因为近着馆主,可是爱美的紧,但这小丫头糊了她一脸她竟是没发火,孙厨头莫名的觉得今个儿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而苏红缠到后院的时候,便听到了孙厨头的大嗓门,“你个小丫头怎么能把面粉全都糊到绿翡着丫头的脸上呢?”

“你刚刚不是夸翡儿姐姐脸上的粉抹得好看吗?长心就想着往翡儿姐姐的脸上再添些。”

耳边荡得的是长心夹着笑声的声音,想着长心将面粉作了水粉涂到了绿翡脸上,苏红缠含笑继续朝着孙厨头做菜的屋子走着。

没走几步又听到了绿翡的声音。

“面粉和水粉怎么能说到一起?”

“为什么不能?”

长心的回话让苏红缠抑不住的笑出声,她似乎都能想出绿翡听到长心问为什么时,绿翡脸上那种无可奈何的神情。

听到绿翡怀里的小丫头问了为什么,孙厨头瞪着他的绿豆小眼,与绿翡怀中的长心对视着,“哎哟,我的小祖宗呐,这两个粉本来就不能扯到一起嘛!那里要什么为什么!”

“可姨娘说娘亲说过,凡事都有为什么!”长心大着胆子,笑嘻嘻的望着孙厨头。

“年纪不大,一肚子花花肠子!就会欺负俺老实人!”孙厨头笑着挤兑了长心一句,“如果都有为什么,小丫头你且说说,刚刚绿翡那丫头问的‘面粉和水粉怎么能说到一起’。”

长心对上孙厨头却无半分示弱,“水粉名儿里带‘粉’字,面粉名儿里也带‘粉’字,两个都带‘粉’字这便是它们能说到一起的原因。长心只是好奇,为什么都是粉,面粉却不能涂脸上呢?”

“这……”孙厨头听了长心的话,脑子一下也有些拎不清了,心底也不断的嘀咕,为啥水粉,面粉都带了‘粉’字,面粉却不能涂脸上呢?

孙厨头嘀咕了半点,没嘀咕出什么结论,又瞧着那绿翡怀里的小丫头‘咯咯咯’的在笑他,便晓得这小丫头是故意这般糊弄他,随即用着系在腰上的围裙擦了擦手,转手把绿翡怀中的小丫头接到自己手中,举过头顶,“小丫头,你说为啥这两个不能扯在一起?说出来了,俺就不追究你把俺的面粉弄了一地了!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原因。”被举到空中的长心一开口,孙厨头与绿翡都拉长了耳朵,“因为长心蠢!”

“因为你蠢?哈哈哈哈哈!”苏厨头听清的长心的话,哈哈大笑了半天,便把长心又还到了绿翡的怀里,俯下身,绷着脸冲长心问道,“你叫啥名?娘亲是谁?来这做什么?”

“啊?”长心嬉笑着捏住孙厨子的腮帮子往两侧拉了拉,“长心叫苏长心,娘亲是苏红缠,来这儿找孙厨头拜师学艺!”

“哼!知道自己蠢还想学厨子?想学厨子还捏俺老孙的脸?”孙厨头的脸蹦的更紧了,嗓子也大了几份。

“啊?蠢就不能学厨子了么?为什么?”长心放弃了捏孙厨头的脸,改为揪,“这样是不是就可以拜师了?”

孙厨头见自己的大嗓子不仅没吓到那小姑娘,还逼的那小姑娘捏自己的力道更大,一下乐了,“蠢也是可以收的!勤能补拙么!”

孙厨头刚说完‘勤能补拙’,苏红缠恰好走到了门外。

听到孙厨头和长心在商量收徒,念着她进去了,孙厨头定是会不自主,苏红缠随即收回了推门的手,立在门外,听着二人的后续。

而绿翡听到孙厨头要收徒,便冲着孙厨头微微的屈了一膝,“孙厨头,翡儿怀中的孩子是馆主的女儿!您可莫要自作主张收徒,免得待会引得馆主怪罪!”

“这怕啥子嘛!”孙厨头憨笑着把长心从绿翡怀中抱了过去,“俺又不收银子!”

话罢,便抱着长心按个看那摆在台上的瓶瓶罐罐。

“俺的好徒儿,你可得记清楚啊!这一排一刺溜过去,分别是水,醋,酱油,芝麻油,花生油,菜籽油,芥末油……”

长心看着眼前的一堆黄黄的‘油’,眉头皱了皱,“怎么全都是油?”

“不是还有酱油么?”孙厨头一手抱着长心,一手从台上随意取了一个罐子,用小勺取了些喂给长心尝了尝,“这就是酱油的味道!是不是有豆子的香气呢?这是发过酵的……”

孙厨头说得兴致勃勃,长心却听得云里雾里。逮住孙厨头喘气的空隙,长心捏了捏孙厨头的脸,“酱油不是油么?”

“不是啊!酱油是生抽……”

“酱油都是生抽么?”

“不是啊!”想到自己给这小丫头也讲不清调料,孙厨头便抱着长心挪到了烧菜的灶洞口,洞里的柴正烧得旺,“瞧瞧,这是烧火的地方!”

孙厨头的手还没指向洞口,便瞧见长心的手中竟是握了一小罐菜籽油。

孙厨头不敢怠慢,连声道,“哎哟哎哟!小祖宗可别往灶洞里倒油啊!”

话音刚落,他便瞧着怀中的丫头扬手把瓦罐丢到了灶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