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在那叨念:“我的敏儿如今如愿得了个哥儿,以后在林家就有了依靠,女婿也是个上进的,敏儿往后定能安安稳稳了。这可真是菩萨保佑,这下老婆子总算能放下心来了!

“恩侯。”

毕竟太子与贾赦,恰好是一明一暗,相互照应:假设当初只有其中一方中咒,另一方必然会很快发现端倪。

——无他,换谁无知无觉地被人算计了十多年,都得忍不住去掬一把辛酸泪啊!

当年太子殿下的八个伴读之一,大顺朝四王八公的荣国公的爵位继承人、一等神威将军,贾赦字恩侯。

立即去寻找太子殿下的身影,看见对方好端端的,室内也没别人;安心了的孟如的第二个反应就是脑海里出现各种各样跟气味有关的阴谋诡计!

小海兴觉得啊,自半个多月前开始,他的师父就变得整天心神恍惚、焦虑不安的。

桌上没有笔墨,只是摊着一张纸。

这些情况在贾敏怀上之后才稍微好了一些,但有孕的贾敏虽不至于整日悲悲戚戚,但一直心思烦乱精神紧绷,无论李嬷嬷怎么苦口婆心地劝慰也没多大效果。

“小姐,老奴在这!”贾敏的奶嬷嬷李氏立刻上前。

无视心底里涌上的诡异感,吴栖踌躇几番,终是应了。

话说这一次,百德真君就逮到了一个好机会:他的上司的徒弟——下称仙二代——经过百德真君不懈的哄骗啊不,是洗脑,呃,好像也不太对……过程不太重要,反正最后仙二代就决定到“太虚界”下属的一个小世界,下世玩耍啊不,是下世历练,还大手一挥,让百德真君找上、中、下三等各十二人一起“陪练”。

王善保家的见这婆子好处给的多,奉承话说得好听,也乐意跟对方多说两句:“你那女儿会做些什么,说与我知道,也好跟太太美言几句啊。”

反正最后就是在邢夫人那提上一嘴,成与不成可不是她说了算。

这婆子却说开始说故事了:

“王姐姐,妹妹我有个媳妇啊,原是前头大太太院子里的……”

这话还没说完,王善保家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

婆子忙解释道:“王姐姐你先别生气,听妹妹说完。”

因好处都收了,不好说翻脸就翻脸,王善保家的只好耐下心来,继续听这婆子怎么说。

原来这婆子家的媳妇啊,曾在大老爷已故的前头太太院子里当洒扫丫头。也叫她运气好,得了前头太太身边的一个大丫鬟的青眼,学了不少穿戴梳头的东西。

若这前头太太好好的,说不得这婆子媳妇能有一番大造化。

但事实上,最后也就这么嫁与了婆子的儿子罢了。

如今婆子媳妇那些手上功夫,就给了婆子的女儿学了去。

眼见女儿有这般手艺,这婆子的心不由得热了起来,于是才有了这一出。

婆子说完,略有些忐忑地跟王善保家的说道:

“王姐姐啊,有些话,妹妹我不知道当不当讲。”

王善保家的瞥了婆子一眼,没说话。

婆子讨好地笑笑,说道:

“要我说啊,我们太太本来就天生丽质,怎的就……”就把自己搞成现在这副老婆子模样啊?!

说到这个,王善保家的也郁闷得紧。

作为陪房的她可清楚了,当初邢夫人还是新嫁娘的时候,跟贾赦也有一阵子甜蜜期的。这万没想到越到后头,邢夫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还是打哪里受了什么刺激,居然越发往老气那边装扮去了。

再配上原就特别钟爱的金银饰物,叫邢夫人年纪明明比二房那位年轻得多,看上去却生生比对方要老!

——邢夫人和王善保家的都不知道的是,这里面其实是王夫人暗地里做的手脚。

这位慈善人见邢夫人青春靓丽,就故意叫那些个嘴碎下人,通府里传邢夫人“小门小户”、“小家子气”、“比不得前头那位”,邢夫人作为一个填房嫁进贾家,因而最是厌恶别人拿她跟前头那位作对比,再加上贾母对她一贯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更是叫她忿恨不已。

这不,邢夫人就自以为是地往“稳重大气的名门夫人”那边整了。

当然,那参照物就是贾母……

“这男人呐,有哪个不爱俏的?”婆子比了个二的手势,继续道,“就是这位自诩最是正人君子的,房里不还有两个美娇娘。就是天仙啊,整日一副婆子打扮,能有哪个男人看得上眼的?”

那婆子最后意味深长地总结道:“也不是叫太太朝姨娘小妾那边靠——那多丢份儿啊——也就稍微穿戴得鲜亮一点,一点就够了!”

听了这一番话,王善保家的也知道这婆子主要是在努力推销自家女儿。但不得不承认,对方别的说得很是有理。

这么想着,王善保家的语气就不自觉地带了点犹疑与征询:“……这,我也不是没劝过我们太太,可太太脾气谨直,不懂拐弯儿,从前那些老货浑说太太比不得前头,可叫太太伤心生气了好久。现今再弄这一遭,一个不好,还不得让那些该烂了嘴的再瞎说我们太太是学前头那位……”

“王姐姐啊,你听妹妹说一句,看看在理不?”婆子谆谆善诱,“妹妹虽然大字儿不认一个,但见的听的还算多;虽说这人啊,争一口气,佛啊,就争一柱香,可咱们女人家,在这世道,面子啊里子啊,那都是虚的——只有儿子,才是最实在的!”

婆子又拿隔壁二房做例子,“王姐姐你说说,荣禧堂那位,除开家世以外,有什么地方能比得过我们太太的?现在这般得势,个个都上赶着去奉承,不就是因为那肚子争气,能生么!

还有那个你我都认识的赵小桃,想必那位吃斋念佛的,每日都恨不得生生把她撕了。可她怎么还敢这么嚣张啊,还不是因为肚子里的那个?”

都说“母凭子贵”,说的就是这么回事!

只是啊,再如何母凭子贵,赵小桃顶了天也就一个姨娘。如她现今这般的得志便猖狂,以后有的是她生受的呢。

婆子心里这么想,嘴巴里却说:

“像赵小桃那样的姨娘小妾,见天儿地巴着老爷们,为的是什么啊?还不是为了早日得个儿子好一步登天嘛!

还有那些个该下地狱去拔了舌头的,说到底不都是跟我们一样是侍候人的?太太何必为了这起子小人,白白去生这种闲气!想收拾他们,还不是一句话的工夫?

要我说啊,我们太太现今最要紧的,可不是去守着那些没用的名声!而是该策划一番,好讨得了老爷欢心之后,再接着得个儿子——那才是咱女人家一生的依靠!这可是再多的金银都换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