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打了个冷战,眼里冒出恐惧而畏缩的光:“你是六扇门?”

木门早已无存,庙内一片漆黑。

一个满脸横肉的捕快假意发作:“吃你条鱼,也要杂七杂八,赶快筛上两碗好酒来,休得啰嗦。若惹得老子发起火来,三拳两脚,连你这个小店都给砸了!”

“不,我嫌那里糟乱。每次去到滁州,都住在一个叫‘日升’的客栈。”

“赫赫有名,一剑纵横天下的独孤求败,谁敢要挟于他?”唐羽略显沮丧。

林放鹤一头听一头吃茶,不觉一盅喝下,乃觉这茶熨贴五脏,奇香无比。

“剑能得其主,何之幸也。”

亭上端坐着一个白袍中年人,身前放着一张古琴,一炉熏香,一盏清茶,一把摺扇,此刻正抚琴不语。在他的身旁,侍立着两个年可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

“不要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不会见怪的。”

林放鹤单刀直入:“为他传递指令的人是谁?”

“非但活得好好的,似乎她还非常了解朝廷之中的内幕,只言片语,暗藏玄机……”

林放鹤致谢说:“辛苦你了,大嫂。”随后又掏出随身携带的金创药递过去,“你把这个洒在她的伤口上,再用清洁的干布包扎好。有什么反复或者变化,可以随时去杨老汉家找我们。”

唐羽、项金城两个也爬过了墙,小心跳下,将一个包袱丢在脚下。项金城补充说:“是在那边树洞里寻到的。”

唐羽拭去额头上的汗珠,轻声说:“大人,看来我们此次张山之行,还真是凶险频生?”

“不,我相信无论在朝在野,除了那几个居心叵测的野心家,大多数人必定拥护和平。”

林放鹤慢慢点头,眼神奇特:“那你们现在为何又痛下决心呢?”

“那你怎样看待这些无私奉献家财的可怜人?”

待走近了,他们才发现在小店的门口立着一根粗竹竿,竹竿上挂着一面布幌子,上书三个墨笔大字:一碗酒。

唐羽亦惊奇不已,说:“那会不会是这些扶桑人从江南霹雳堂购买,又或者这个堂主雷神震天与他们相互勾结,才会使火云霹雳弹外流呢?”

沉浸在回忆中的林放鹤没有发现,此刻一片巨大的黑影正缓缓地掠过头顶。

“好,你坐下。”林放鹤微笑问,“你们平时打猎,主要靠什么器具?”

“他们,他们跟道人有仇呗。”

“这个道人说他曾学艺于崂山,精通五雷天心正法,禁魔真咒。天罡三十六路、地煞七十二路天星,六丁六甲,五方夜游神,均随时听其调遣!专擅驱鬼捉妖——”

林放鹤说:“下面那个看来就是戴老板他们口中所说的闹鬼山村,奇哉怪哉,这儿怎么这么安静?”

冯乐泰也说:“除了姓甚名谁,其他一无所得。”

“今年邪门,山里突然出啦怪异。”

唐羽颔首答应。

“英雄不英雄,且不去评说。”林放鹤开口一笑,道:“千秋功罪,后世自有定论。”

“方法虽有,但不一定奏效……”老人有些迟疑,说:“这个人中毒太深了,又没有得到及时救治。能不能医好,我并没有把握。”

这里才挪开,那大汉的铁锤便呯的落下来,在地上深深地陷进了一处凹坑。

接着凄楚地一笑,说:“这一路上的艰难困苦就不提了……在那年遇到土匪打劫命悬一线时,是陈芳芳大姐出手解救了我们,收留身边,传授武功,给了我们三姐妹一条生路……”

“是。”

唐羽说:“我听说普天之下有此能耐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江湖败类、妙手空空的‘千面幽灵’?”

林放鹤、程亮甲施礼退出。

“我真的没杀人。”屠虎百思不解,说:“我砍伤师父,已然出了胸中这口闷气,干嘛还要刺杀他?再说,以徒弑师,恶名远扬,我自知今后再难在中原武林站住脚,便伙同当时著名的江洋大盗‘千面幽灵’,一同逃往塞外……”

林放鹤一旁接道:“说到饮酒,哪个能比得起你这个八面威风,专打硬仗的邋邋遢遢的兵大爷?”

她甩掉丝袍,伸出春葱般的柔荑,一粒一粒解开内衣上的扣子。而后一松手,身上仅存的一件遮掩如同秋空中残余的叶子被吹离枝头,悠然飘落在地上。陈芳芳将躯体毫无保留地展示在灯光之下。

他爬起身,四下打量一下。

唐羽进了屋,望望窗外,说:“我方才在院外喊了好几遍,没人回答?”

“即便这个躲在钟楼里研究‘木牛流马’的确系郭守敬子孙,他大可以不必藏头露尾。”冯乐泰闻言,又说:“他应该上书申报工部,确立项目,由国家财政拨款支持,名正言顺的搞科研,岂不强似偷偷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