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沫按下密码后,刚拉开门往里走,一道低沉如大提琴般优雅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司徒少南收回了一直在窗外的视线,说道:“我只有五天假,所以。。。。。。”
床上的金一鸣似乎真的难受到了极点,他轻轻地**一声,翻了个身,仰面而躺,眉头皱的更紧了,喉结上下微微滑动,好似要吐。。。。。。见状,司徒少南一个箭步上前,想要拉起他,免得吐的时候呛到。
金一鸣并没多说什么,直接提笔在签名栏上潇洒的写下了自己的大名,然后把笔一丢,笑道:“好了。”
梁云抬眼看了表情已经结冰的陆琴婉后,无奈地叹口气,起身道:“我再去部队看看。”当她弯腰拿起手包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发出了一阵动听的旋律。
是啊,如果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俩个一起拒绝这门婚事的话,或许双方家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婚姻是两个人的事,而且他们的这场婚事也没有参杂什么商业因素在内。可偏偏她就鬼使神差的默许了,还把婚事提前了两个月。
金一鸣起身,礼节性的伸出左手道:“首长好。。。。。。”认清事实后的他笑的得体大方,毫无破绽,。
司徒少南很淡定的接受着金家三位长辈的审视,微微勾起的嘴角好似融化了冰雪的初春暖阳。
金老爷子说着暂停了游戏,看着陆琴婉,端正身形,接着说道:“就是因为一鸣的玩世不恭,我才给他寻的这门婚事,你也说了,司徒家的那丫头,成熟稳重,年纪轻轻地就成为了一位少将,手里掌管着上千的士兵,既然她能被那么多人信服,一定是有她的本事,而她的这一本事,正好可以用到一鸣那混小子身上。”
“漫步”咖啡厅,半封闭式的座位上,司徒少南还是那身来不及换下的作战服,靠在柔软的大沙发椅子上,耳边悠扬舒缓的音乐缓缓流淌,她安静坐在那里,低头看着杯子里褐色的咖啡被搅动起圈圈涟漪,就像此时,她的心一样,无法平静。
结婚,对于司徒少南来说,不亚于让她退役的敏感要求。
司徒少南看他傻笑的幸福模样儿,也被他感染的微微勾起了嘴角,而李让见她此时柔和的脸庞,和勾起的嘴角,像见鬼了似的张大嘴巴,入伍三年,他还是第次一见人称罗刹魔女的司徒大队长露出除了冷漠以外的表情,而且还很耀眼,这怎能不叫他惊诧。
白羽见状摇头轻笑,怎么还有这么单纯的娃儿呢?
郑沫的脚步停在了一幢白色的小二层的建筑,楼的样式并不新潮,处处透着沉稳的气息。
“我父亲是市委书记。”随后走上来的白羽很自然的说道。
“啊?”郑沫机械的转头看着身旁高她许多的白羽,表情有些丰富。
“走吧。”白羽灿然一笑,下意识的伸手拉着她的手臂往前走。
郑沫呆住了,大脑有些当机,垂眸看向被他整只手掌圈住的手臂,一丝红晕爬上了脸颊。
婚宴那天的匆匆一瞥,对他并无甚在意,只是觉得他是个外表不错的男士。
可今日一番相处下来,他不光外表出众,还是一个极富修养的高贵绅士,年纪轻轻地就成为了检察官,居然还有个当市委书记的父亲,她这是碰上了传说的红门高干了吗?
就这样,她晕乎乎地跟着白羽的步伐走进了大门。
和她想的差不多,一进门就是一个待客的大厅,连接着餐厅和厨房,顺着楼梯看去,应该是二楼主人的卧房。
而一个身穿简单白色的小身影正扶着楼梯把手略显笨拙地往上跑,身后是一个衣着随意,却端庄贵气的妇人,手拿一碗类似是稀粥一类的饭食在后面追,并且不停的说着:“忧忧,慢点儿,别摔着,让奶奶再喂你吃一口,好不好。”
听到有人进门的声音后,二者均停下了脚步,回头向后看去。
“妈,我回来了。”白羽对着妇人笑道。
郑沫看了一眼白羽,随即转回头,微笑着对上妇人疑惑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挣脱了被白羽攥着的手臂,道:“阿姨早上好,我是郑沫。”
白羽才后知后觉的眼中有了一丝不自然。
“妈妈。。。。。。”
突然,一个稚嫩,带着惊喜和委曲的声音从妇人身后传来。
随后,郑沫便看见,那个小小的人儿快速的倒蹬着他的小短腿,奔着她而来。
郑沫忙蹲下身子,张开手臂,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惯性冲击的向后仰去,坐到了地上。
白羽见状,忙俯身去扶她,语气有些沉的对着始作俑者的儿子说道:“不可这么没有礼貌。”
忧忧缩在郑沫的怀里,眨着他如葡萄似的又黑又亮大眼睛,仰着头,看着他的“妈妈”没有一点儿要理会语气低沉的爹地的意思。
郑沫冲着白羽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出言。
白羽的母亲金有慧端着手里忧忧的早餐走过来,对着儿子使了一个眼色,见他勾唇点点头,眸光一亮,便不动声色的细细打量起了和孙子浅笑交谈的郑沫,原来这就是这些日子以来,孙子的症结所在啊。
嗯,是个温柔秀雅的好姑娘,而且对小孩子很有耐心,越看心下越欣喜,抬头看一眼儿子望向那姑娘时,眼中溢满的笑意,思绪一转,随即笑容加深了几分。
语气很是客气的说“是郑小姐吧?别在门口,快进来坐。”
“阿姨叫我郑沫就好。”郑沫微微有一些拘谨的说。
金有慧慈爱的看向孙子:“忧忧快让郑阿姨到里面坐。”
“是妈妈。”忧忧有些执拗的纠正道。
白羽一听,连忙斥道:“不可以乱叫。”
他有丝尴尬的看向郑沫,却只见她微笑着对他摇摇头,然后抱着满含委曲泪水的忧忧往沙发走去。
忧忧一直腻在郑沫的怀里,不愿离开,看着怀中三岁不到,渴望妈妈的小忧忧,郑沫的心柔软到不要不要的。
再想到孩子执拗的想法,连她都觉得自己就是孩子的妈妈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另一边,正在轻柔太阳穴,有些倦意的白羽。
突然,白羽抬眼看过来,惊得她一慌,脸又是一阵发烫。有些无措的对着怀里的忧忧傻傻一笑。
“呵。。。。。。”她如此呆萌囧囧的瞬间,被白羽逮个正着,笑出声来。
这下,郑沫更囧了。
忧忧看见此情此景,滴溜溜的转动眼珠,歪头在二人之间看来看去,费了不少他小小的脑细胞,还是没明白,大人的世界好难懂,然后便不在纠结,老老实实的靠在郑沫的肩上。
白羽看到快要把头低到胸口的可爱妹子,笑意便如决堤般,一发不可收拾,“呵呵。。。。。。呵。。。。。。呵呵。。。。。。。”
听他笑的如此放肆,郑沫扭过头,抿唇,囧囧地看他一眼,轻“哼”一声,抱起忧忧逃也似得往厨房跑去。
身后的笑声不但没有休止,还愈发的肆意了。
在厨房重新给忧忧准备早餐的金有慧听到儿子发自心底的笑声,居然不由的眼眶发热,这样的笑声,多久没有听到过了,快三年了吧,自从三年前的那次意外,自责,懊悔,痛心改变了他整个人,即使在外人看来,他已经走出了那次的阴影,但是否真正的走出来,作为母亲的她自然是最清楚的。
如今听到他这样会心的大笑,真得是高兴啊。
再转眼看看正在细心的喂忧忧吃饭的郑沫,或许儿子的幸福,乃至于他们一家的幸福都在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