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场子?大人是说曹彬曹太尉吧?他可是官场万金油,专门疏通各种关系,怎么可能给大人找事儿,演演戏戏我还信。”

案情大约是说,一个有妇之夫,在外面偷腥,被妻子发现后,连带情妇一同被其妻当场砍死。经过县令审理后,认为抓奸杀夫,符合情理,加上家中还有幼子抚养,故而判决无罪开释。

“小欣,你在这里服侍大人休息,我先出去一下。”

“哦!”抬腿迈过门槛的时候,杨帆惊讶的差点被门槛绊倒。“哎呀!”

“老奴也相信,不过眼下有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办理。”

“哼!他们习武不济,怨的了谁?三十几个竟被两人反杀。事已至此,为师也只能先走一步。”说到这里,老道长的眼里露出一丝轻蔑,让中年男子略有失望之色。

“大人!夫人在家等着呢,你可不能去这种地方。”袁都头连忙提醒说。

“今晚就住这里吧,正好我有事情要和李指挥使商量。”

至于生性豪爽的袁都头,因为害怕他喝酒误事,杨帆让他跟着自己做了护卫官。

听闻堪比半部论语,杨帆不由的想起了,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赵普。心说;要坏事儿,自己这么年幼,就被抬这么高,岂不是要得罪那些肱骨重臣。

眼见小容不容分说重新上了马车,杨帆的尴尬可想而知,但是这丫头的性子,杨帆自我感觉说不动,也不想说。

“这个……”杨帆知道这次已不好再拒绝,便返回到马车前,唤了小容出来。“小容,来和我一起见见国丈爷。”

“大人!这个……”袁都头面露难色,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无耻!你早晚不得好死……”羞愤不已的耶律燕破口大骂道。

“这个……”男子有些尴尬地笑道:“鄙人姓龙共龚,单名一个美字,是蜀地出来闯荡的银匠。如果小娘子愿意叫就请自便,要是让别人误会鄙人是你夫君,别怪我没有提醒。”

目送众人高举着松油火把离开了巡检司,杨帆忽然很怀念那些灯火璀璨的夜景。仰望着头顶那片没有工业污染的星空,南北横跨的银河,点亮的是另一种难得一见的星光闪耀。

“大人这是怎么啦?”在一旁伺候的小容,连忙端起一个白瓷痰盂接到近前,忧心忡忡地问道。

只见,那名被长箭射中后背的契丹射手,身不由己地随着长箭的余威,从数丈高的阁楼上掉了出去。遗憾的是,这一幕没能让身处背面的杨帆看到。

“大人!这个图看懂了,但是这上面写勾勾圈圈的,草民真的不认识啊。也不知道大人要我们做大多尺寸……”

“二姑娘?”杨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也只是一瞬间,立刻满脸堆笑道:“哦!原来表妹也来啦,真是可喜可贺!你先帮老族长敲敲,我去去就来……”

既然幽冥草产自大理,那么契丹人获取此物一定比大宋还要艰难。因为大理在有宋一朝,基本没有和契丹的外交关系,双方更没有直接贸易。深谙这段历史杨帆,自然很容易联想到一个可怕的答案,那就是飞灵军内部有契丹细作。

这么一想,更加觉得那里是狙击的最好位置。相对周围不但高出数丈,而且建筑结构复杂,进深又多。在楼内藏上十几个弓箭手都绰绰有余。除了初一十五,平日那里除了两名尼姑值守,很少有人造访。

这异常的举动,让杨帆顿感恶心,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又联想到撒哈拉去了,连忙把脸扭到一旁。

这语调怎么听都不像是劝架的,更像是在提醒什么。也不知道他这个员外是怎么混的,似乎忘记了人家杨家人才是事主。

一向心高气傲,正在两个男人当中筛选攻击目标的袁秀清,对杨帆这头算是彻底绝望了。

显然对此早已轻车熟路的李迪,一边往后躲避,一边拉小容做格挡道:“小容姐姐救命,你看他骂人了,还说要当我老子……”

“……”眼见势头逆转,杨帆本想下跪请罪。想想自己品级都高他两级,行此大礼太亏,可是……他突然看到王继恩的袖子破了几个线头,眼珠子转了半圈,便有了说辞。

“相信瘟神老爷显灵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吧?这位杨巡检就是瘟神老爷借身显灵的那个杨相公。”说到这里,王继恩还不忘把杨帆再向众人介绍一遍。

眼看事情要闹大,王继恩和国丈爷李节度都处赶紧上前圆场。结果杨帆和希达里还真卯上了,若无旁人打起了赌约。

“下官遵命!”话已至此,杨帆只好先行退下。

“嘿嘿……来日方长,我有诚心等到先生信任时。”皇三子似乎也不着急知道缘由,只是笑呵呵地看着杨帆,目光中满是欣赏之情。

“大家快求相公爷救命吧,刚才这是天火显灵,是瘟神老爷显灵。现在他不管我们了,我们赶紧求杨相公吧……”人群中一个年长的老头,率先跪倒在地,大声疾呼道:“杨相公救命,快快救救石邑镇的拜相吧……”

于是,自此之后只要契丹人战死宋地,基本都是暴尸荒野的份儿。有些极端的州县,听说有人忍受不了臭味就给尸体盖一层土,结果被路过的百姓看到后直接按细作殴打致死。

杨帆想到,尽管她怀疑了自己的身份,但是似乎没有要继续深究的意思,心里自然充满了感激,也很想要和她保持现有的关系。可是具体该怎么做,他没有思路,脑子里努力回想昨晚的对话。想了许久,直到小容提着竹子编织的饭盒回来,才拿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