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小容终于怒不可遏,没想到希达里的女儿竟然在她眼皮底下耍心眼儿。心说;郎君啊,咋就这么傻呀,她都是你的私产,这荒唐事儿要是传出去,岂不让人贻笑大方。

“大人里面请!我家姑娘等候多时啦。”婢女说完,掀开门帘请他入内室。

“暂时没有,不过我相信会有的。”杨帆有些垂头丧气地说。

“那些师兄弟就这样枉死吗?”

“这绝对是个好女孩,我一定救她出火坑。”想到这里,杨帆忍不住勒住胯下白马,就要进去赎人。

“回……”突然想到自己是有家室的人,杨帆顿时不停暗骂自己该死,怎么这么没操守。虽然这是男人绝对性自由的时代,但是杨帆还是觉得罪孽深重。

这支别动队正是由从洺州赶来送亲的张家人组建。其中文职后勤管理是当初带队送亲的李志国李员外,武职则是一直备受打压,走背运的石邑镇李指挥使。

“门下,承庆诏令,皇恩特许,中散大夫杨帆,显贵不忘遗命,择偶不嫌身微,更有洺州小令张霄,抄录半篇家书,殿读御前,字字句句,孝道彰显,忠义有守,闻着动容,堪比半部论语……”

“我娘亲说过,最不能信是皇亲,三大王的话奴婢不敢苟同。大人咱们还是赶紧去府上贺寿,今晚早点回家成亲。”

“那好吧……”皇三子不无遗憾道,忽然又一惊一乍说:“姥爷,小容姐姐和我娘亲长的像极了。杨大夫你快把她请出来,让我姥爷也瞧瞧。”

“咋的,袁都头让路让上瘾了,去告诉对面,这次本官要先过。”杨帆责怪道。

“刚才这算羞辱吗?你还诱惑我来个。”说到这里,杨帆情不自禁地从地上捡起一件小衣,放在鼻子前深深地嗅了一下。故作惊讶道:“还好是少女香。”

“叫名字和礼貌有啥关系,再说了,起名字不就是让叫的吗?”女孩一本正经地反问道。

在张家人近似欢呼的感谢声中,杨帆真的有些怀疑,自己这招是不是太冒险。

杨帆根本没有预料到,车弩的冲击力如此强大,回想起满楼散落的人体组织,已经坐到宴客厅的他,再次干呕不已。

不过,这支箭没有射中瞄准好的一扇隔窗,而是直直的没入了隔窗上面的横梁。巨大冲击力,让它直接对穿而过,射中了藏匿在对面隔窗后的弓箭手身上。

“难道是自己画的太丑了?”杨帆一边想着,一边询问道:“怎么?看不懂吗?”

他害羞小容更是羞的无地自容,好半天才忸怩着说:“二姑娘来了,就在屋里……”

时间久了,让这一带的百姓都有点谈虎色变。甚至妇孺在吓唬不听话的孩子,都是先喊于越来了,要是没有效果,便喊飞灵军来了。

虽然杨帆想不出其中的缘由,但是内心就是觉得周围一定有弓箭手。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望了一眼广场对面百步之外的观音阁。

“奉孝成婚?”王继恩重复着说了几遍后,脸色突然潮红,深情凝望杨帆许久,抖动着嘴唇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害怕后生们吃大亏的老族长,只能拄着拐杖,一边气喘吁吁地咳嗦,一边高呼都给我住手。躲在战圈之外的李员外,幸灾乐祸地朝他偷笑着,还故作惊讶地咋呼道:“大家住手,快把杨家人打趴下了,大家住手……”

老族长说完这些,原以为两人会像其他人一样羡慕,没想到现在却看到了两双惆怅的眼神。高兴昏了头的他,怎么可能知晓女孩子们的心思。

后知后觉的杨帆,赶紧转移思绪,磕绊着喊道:“我就打你能怎么样?还小人?懂不懂棍棒底下出孝子,你这个吃我的喝我的白眼狼。我今天非打你一顿……”然后抱着婴儿,从床上跳下来,假装非要打到他似的。

“杨大夫这是什么意思?官没当几天,先学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当我王继恩什么人?没见过东西?”

听到希达里的马队扬长而去,杨帆和王继恩都很满意。毕竟少了一个桀骜不驯的莽夫,他们商议的对策更容易实施。

“五月初五,还有半个月啊。到时候老子要是还活得好好的,定会亲赴你这巡检衙门,然后一刀劈你这个妖言惑众的狂徒身首异处。”

“杨巡检稍安勿躁,还是先换身衣服,然后过来一块吃点东西,再讨论这件事吧。”王继恩有些不悦地打发说。

最担心什么还是来了什么,杨帆早就发现了皇三子的异样眼光,现在被他亲口点破也不感到意外,直接装傻充愣道:“三大王说什么?下官怎么就听不明白了呢?”

既然演戏,杨帆索性把戏演大了,直接说自己是未来的宰相。根据他对宋史的了解,只有当了宰相的人才能叫相公,那些根本不懂宋史的编剧们,对一个乡野村夫都叫相公的称谓,曾经让杨帆不止一次发帖批评,可惜在财富等于话语权的现代,他沦为了可怜的愤青。

又因为高粱河地处辽境,很多遇难的遗骸都未能收敛,更让人气愤的是,战后契丹人公开辱尸,甚至放纵猪狗家畜和野兽一起分食遗骸。这些义勇的家属,对契丹人自然恨之入骨。

望着还在晃动的房门,杨帆大脑一片空白,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杨帆和她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已经习惯了小女孩的热情。现在突然恍如路人,竟真心接受不了。

“蠢货!老子就是你自己,又不是山寨版,怎么现原形?”后到的白无常也毫不相让。这诡异的对话,让杨帆顿时云里雾里,心说;难道后来的是老祖宗派来的人?

“艹!还以为啥要命的条件,来吧,赶紧扎。”一听这话,杨帆乐坏了,心说;不就是扎一下人中吗。于是二话不说就抬起头,调整了好角度让她扎人中。

“监军大人,皇上要是知道你离京这么远,还处心积虑为他老人家分忧,肯定会很高兴的。”为首的侍卫媚笑道。

众人虽然极度不满,可是又能怎么样?谁叫人家是拥立皇上有功的宠臣。一个个还不得不假意奉承地堆着笑脸陪坐,筷子吗?连袁都头都不敢动一下。

“哦!这样也好,免得将来伤了我们手足情义。”皇三子赵德昌毫不掩饰地说着,杨帆也从他的眼神中,竟然看到了几分庆幸。

王继恩似乎早有准备,没有直接回答皇长子赵德崇的问题。直接从袖子中取出一个精致的书帖。再次捏着公鸭嗓子,大声宣读道:“太子赵德崇,三大王赵德昌接旨。”

杨帆以为他要自己说话,几乎没有犹豫,便大声提醒说:“王大官!你这话道理很对,但是终究也要适当通个人情吧。说到底李防御使也是国丈,多少应该照顾一下。万一出点意外,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皇家刻薄。你看他现在的样子,怕是扶着也跪不下来。”

闻讯赶来支援的成德军,眼见护城河和城墙根满是契丹浮尸,无不对城墙上的守军,充满了敬仰之情。

“精彩!讲的精彩,分析的有理有据,但是哭终究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你有没有想到其他办法?”皇三子赵德昌一边拍手叫好,一边若有所思的问。心说:真是神童,难道这就是上面给我安排的另一个助手?

“谢谢大人夸奖,你是第三个说我是宰相的人。既然你慧眼识英才,更应该为小儿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