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已经听说了,不知道杨大夫拿到什么证据没。”

“杀!当然要杀!只不过要从长计议。为师刚才占了一卦,得知此妖孽新沾贵妇之气,天象已经不利我们行事,而且为师还要连夜返回汴梁城,帮助魏王恢复金匮之盟。你留在这里继续监视他,静待时机,绝不能让他被逆贼所用。”

经过翠玉坊时,每次听到这首词,杨帆从没被李后主的《望江南、多少恨》亡国之痛感动,却为唱这首词的女孩伤怀。这词词句句,分明是为自己孤立无援而悲哀。

“大人说的对,咱们现在回府还是就在这里吃?”袁都头一脸没趣地询问道。

此刻杨帆正在一处僻静的院落,悄悄的视察自己秘密组织的别动队。

“民女张容接旨!”

“姨妈不用担心,这次杨大夫赢定了,到时候那个希瑶留给你做丫鬟。今天是姥爷大寿,你不能让他老人家双喜临门。”皇三子赵德昌倒是一如往常地笑呵呵地劝慰,只不过眉宇之间总有些失落。不过这也正常,有操守的女孩,哪个男人不喜欢。

“没办法,这是家母临终时的遗命,下官不得不遵。”杨帆说的理直气壮。

反正已经等过一次,也不在乎多等一次,杨帆想到这里,便没有再说什么,耐心坐在车上等带。结果是过了一辆又一辆,连续等了五辆车,袁都头还不说过河,杨帆忍不住急了。

“你……卑鄙!既然你早知我身份,何必如此羞辱我。”

过了一会儿,他才朗声笑道:“小娘子真是天真率性。难道你不知道直呼他人名讳是件不礼貌的事情吗?”

“谢谢姑爷给发财机会!”

看完自己的杰作,天色已然大黑。

“噔”一声,第一支长箭带着尖啸声射了出去。

虽说他们都不是第一次被衙门征召,但是这次听说是巡检史大人亲自召集,个个都是亢奋异常。但是,当杨帆把自己画好的十几张分构图,分别交给木匠和铁匠手里,这些人无不摇头皱眉。

“你说什么?大声点儿。”杨帆假装若无其事地问,想到张家人和杨家人都跑来石邑镇,给自己和小容办婚礼的事儿,竟然不由自主地脸红起来。

由于他们可以对通敌者,享有先杀后追查的权力,所以难免行事比较隐晦和残忍。常常是周围的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有嫌疑的一家子就被飞灵军锄奸灭口了。

这些契丹细作携带的都是近战的短刀,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可以狙杀的弓弩。根据自己看过的一本特种兵小说,这样深入敌境的行动,不可能只有单一的兵种,周围一定有他们埋伏的弓箭手,可是现场却又没有发现一支箭镞。

“这位大官好,难道大官没有听杨大人说,他要奉孝结婚?”

此刻大门外两对人马已经打成了一团,什么咬耳朵,掏裤裆,甚至连巡检司门前的方砖都抠出来,当武器用了。以务农为主的杨家人,自然很快就占了下风。

眼见袁秀清和李梅都各自听的发呆,老族长的兴致也更加浓了。既羡慕又自豪地指着后生们刚刚抬进来的几个大木箱,得意地说道:“你们看这几口箱子,就是县太爷送的贺礼。他还说要上报朝廷,要把杨帆树立成遵孝的典范。门外那几个衙役,就是专门派来护送我们的……咳咳……”

李迪毕竟还是孩子,没发现杨帆的异常,依旧像往常一样嬉闹。很快就反驳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唯有小人常使棍棒!”

越来越不对味的话,让杨帆意识到自己一定说错什么话了,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个一二三。便把早就揣在怀里的两枚金豆子,悄悄的递给了王继恩。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举动彻底惹怒了王继恩。

竭力和稀泥的国丈爷李节度本来想拦住他,但是想起他先前说的话,又觉得这种人不值得搭理。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纷纷为杨帆捏了一把汗。和谁开玩笑,也不能和希达里希阎王开玩笑,而且还是这种生死玩笑。希达里则不以为然地哈哈大笑。

“大官,这是真的拖延不得,还请大官及时决断。”杨帆有些心急地催促道。

依然留在城墙上的皇三子,示意随从和皂吏后退之后,才意味深长地凑到杨帆耳畔低语说:“先生太厉害了,回头把这个奇怪的法子和我说说,顺便教教我……”

在一声惨叫中,杨帆假装不省人事结束了这次忽悠。在摔向棉被的瞬间,借着眼界的余光,他瞧见了那些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那叫一个快慰。心说;我就不信,你们的智商能斗得过后世的影帝。我这个屁~股啊,真是痛的不要不要啊!

和身边的皂吏们沟通再三,他确认这个事情真的很难办。原来太平兴国四年北伐幽云十六州的高粱河之战,光河北地区战死的义勇就有数万。在当时整个河北路才五百万人口,可以说几乎每个州县,村镇,都有罹难者。

“这个……”不等杨帆想好答案,她已经端着夜壶走出了房间,关房门的时候,好像带着赌气一样,把门子弄得哐哐响。

“大胆蟊贼,竟敢假冒阴司公差,还不快快显出原形。”先前和杨帆说话的白无常怒吼道。

“这个盒子里,有一枚金针。你敢让我扎一下人中,我就相信你。”

“这些蠢货,哪里知道咱家的苦心。这不是抢什么皇子的功劳,而是为了皇上的颜面。自从高粱河战败负伤,皇上他老人家就变得患得患失,开始笃信天命,这些年敕封了不少江湖术士。早就被那帮子咬文嚼字的文官诟病多时。假如现在就因为一个梦,再闹出敕封的事情,他们还不得闹翻天啊?”

大喜过望的王继恩,十分开心地邀请袁都头坐到身旁喝酒,自己却始终不肯动一下筷子。对于坐在自己身旁的国丈爷,和其他众将基本无视。一心都在盘算怎么借此良机,好好讨好杨帆。

“凶多不至于,就是他的太子地位以后就不稳固了。”杨帆明白,不和皇三子放点硬货,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哈哈……妄言?”皇长子赵德崇仰天苦笑了一会儿,才继续追问道:“王继恩,我四叔造反是不是真的?”

“你……”皇长子赵德崇气得浑身紫青,却说不出一句话。眼神之中充满了恨意,却又时一脸的无奈。再看皇三子赵德昌,虽然也很生气,但是却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只是不停地朝杨帆挤眉弄眼。

一个上阵杀敌都不眨一下眼的悍将,在所谓的“瘟神”面前变得如此的惶恐不安,可见世人对瘟疫有多么惧怕。面对这种情形,杨帆还能再说什么。自己想清理污染源,打捞火化那些契丹死尸,不想个万全之策,恐怕是难以实施。

“刚才说的是于公,现在于私来说。草民接连两天受到这位姐姐的照顾,结果发现大人是个狂暴之人,那么姐姐跟着他做婢女,平日里不知要受多少委屈。可惜我现在自身难保,这么大的恩情却无以为报,难过而哭。……”

杨帆算是彻底震惊了,实在不敢相信,一个混迹在难民里的半大小子,能说出这番有理有据的话来。“这个!你还真是个异类,这口才分明就是宰相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