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兵不厌诈,多点火把和安排妇人巡城,是个用来迷惑契丹人的疑兵之计。借着夜色的掩护,敌兵从远处看过来只见灯火通明人影晃动,难以准确估计我军的实力,自然不敢贸然进攻。此外我们正好借此良机,让宝贵的兵勇得到充足的休息。等到天亮他们进攻时,正好有足够的精力以逸待劳固守待援。”

刚从南门赶过来的李指挥壮着胆子问了句,现在该怎么办?毕竟契丹人攻城也是说话间的事儿。

先前和杨帆一起出城的袁都头,见此情形气得破口大骂,挥着刀鞘,想要驱散人群控制局面。可是求生本能驱使这些人完全忽略他的存在。甚至将他也推进了拥挤的人山中。

“太子来了,太子来了……”先前那个自以为是的络腮胡军爷大声欢呼着爬上了城头,宛如久旱之地响起的炸雷,将众人麻木的神经激活。

让人意外的事儿,这位吕巡检的嗓门还挺洪亮,甚至有些震耳发聩感。

倍感新奇的杨帆,刚准备仰首阔步进客栈,忽然被小容一把拉住,随手一指前面不远处一座略显破旧平房说道:“不是这里,前面那家才是。”

客商络绎不绝的街头,一个淡绿色的身影怀抱着几个冒着热气的大豆包,手上还提了一个土黄色的皮囊。神色匆匆地和皇长子赵德崇的马队迎面而过。

依据杨帆对宋史部分的回忆,清晰记得宋太宗赵光义在第一次北伐幽云十六州的时候,在高粱河之战曾被辽兵射中足面。因为伤口没有处理好,成了折磨人的顽疾。为了不影响朝廷气象,赵光义总是强忍足疾处理政务,接待臣工。这些事情竟然和自己随口背诵的卦辞惊人的相符,心头不由一凛。

再看领头的两位少年,虽然衣着朴素,但是腰间的佩剑,马上的鞍具脚蹬无不做工精细,装饰精美,尽显王家风范。就连他们的随从背负的长刀,每一把刀鞘都错金鎏银。而且刀具形制,杨帆估计是现在早已失传的唐刀。

“真没想到,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就让我家小官人蒙了心。你忘了我的情义不要紧,但是我决不能忘记夫人的嘱托,让你做了不孝之人。”

“杨官人说的这么简单,能不能帮妾身测个字?”

“杨官人慢走,妾身有一事相求,还望杨官人成全。”袁秀清真诚道。

“老爷!老爷……客官!我家老爷晕倒了。”

饭饱之后,原本很想看看宋朝星空的杨帆,没能抗住还魂后的精气虚耗的倦意,连衣服都顾上脱,就一头歪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不过这些,杨帆是不知道的。此刻他满脑子都是:敢支起这么大摊子,说明大宋朝肯定没有城管之类的管理人员。要不天天被没收查扣,光着家当怕是也赔不起的。

喝过几口水以后,徐明总算把噎在嗓子眼儿的东西咽了下去。先前麻木僵硬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直觉,于是他随口说道:“好冷啊!我们这是在哪儿?你叫什么名字?”

在阴间的收容所的接待大厅里,一位老的连牙都掉光的老太,坐在一面巨大的玻璃墙后面。熟练地用一指禅神功一边在键盘上快速的敲敲打打,一边例行性地打开话筒朝徐明问询。那声音苍老至极,而且还漏气。

事实也是如此。片刻之后,李四叔家尚未出嫁的老姑娘,人送外号朝天椒的五妮子,赶来借洗衣机洗衣服,歪打正着的将他们的捉奸在床。

懂得见好就收皇长子赵德崇,趁机鸣金收兵。回撤的禁军不但拆了吊桥,还把契丹人精心准备的弩炮也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眼见出城禁军的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击退了敌军,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厢兵士气高涨,无不大声欢呼。皇三子更是手舞足蹈的跑去兄长跟前祝贺。

说实话,大宋朝的正规军,也是中国史上第一支职业军人的战斗力,把杨帆惊得目瞪口呆。区区两百人,就可以在上千敌营中纵横驰骋,往来如入无人之地。这和史书上记载的宋军孱弱,不堪一击,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什么?你再说一遍。”耶律耀哥无法接受眼前这个跑得丢盔弃甲的副将,带回来的一个噩耗。

“报告元帅!”这名副将浑身颤抖着,缓了一会儿,才如实报告说:“耶律世子在撤退的时候不慎落马,随后被乱马活活踩死了。”

“尸体哪?”耶律耀哥怒吼道。

“正在辨认……”想到自己壮着胆子,才找回的几堆肉泥,那名副将自知罪责难逃,便主动请罪说:“末将无能,请元帅治罪。”

身经百战的耶律耀哥听到辨认这个词,自然能想象到侄子的惨状。顿时恨的咬牙切齿,痛的老泪纵横。

“我倒霉的侄儿啊!你让为叔如何向王兄交代……来人哪!给我传令三军,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石邑镇,把里面的人给我全部杀光,一个不剩。我倒霉的侄儿啊!……”

原来,这个耶律耀哥,是大辽于越耶律休哥的堂弟,大辽的皇族。而他的侄子不是别人,正是耶律休哥的爱子耶律信。于越相当于现在的总理,和第一军委副主席,整个大辽只封过三个于越。

原来这个王半仙当年学艺归来时,他的师父希夷先生曾告诫;绝对不可靠所学谋取一己私利。奈何为生活所迫,还是摆起了卦摊。为了谨守师训,在测卦解字时,不论贫富一律只收五文钱,坊间便流出另一个外号叫王五金。对此有歌为证:大佛面前求富贵,千金万银不显多。若愿渡河三十里,众生平等王五金。

这十余年来,找他的人虽多,但是收入却极为微薄。以至于让杨帆误以为这行,在大宋朝只能勉强谋生。

“我说徒儿啊,别人不是说你比镇州大佛还灵吗?怎么家中如此困顿。”杨帆一进屋就忍不住地问。

“师父先请坐下,容劣徒慢慢道来。”王半仙一边示意他落座在客厅正中的太师椅,一边忙着端茶倒水。

眼明手快的小容,很麻利接过了他手中的器皿,检查完卫生后,才给杨帆倒上了一杯粗茶。那表情就像在自己家一样自在,这让杨帆很是诧异。

要知道在尊师重道的宋朝,师父好比生父,既然王半仙已经接受了事实,他家也是师父家。自小生活在这种氛围中的小容,自然而然的把这里当成了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