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感新奇的杨帆,刚准备仰首阔步进客栈,忽然被小容一把拉住,随手一指前面不远处一座略显破旧平房说道:“不是这里,前面那家才是。”

眼见兄长真的生气,皇三子赵德昌只好取回玉牒,垂头丧气地重新归队。

依据杨帆对宋史部分的回忆,清晰记得宋太宗赵光义在第一次北伐幽云十六州的时候,在高粱河之战曾被辽兵射中足面。因为伤口没有处理好,成了折磨人的顽疾。为了不影响朝廷气象,赵光义总是强忍足疾处理政务,接待臣工。这些事情竟然和自己随口背诵的卦辞惊人的相符,心头不由一凛。

杨帆听闻此话真是有些可笑不得,那个领头少年更是面露难色,便解释说:“先生勿怪,愚弟平时极少出门,不懂得世俗礼节。”

“真没想到,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就让我家小官人蒙了心。你忘了我的情义不要紧,但是我决不能忘记夫人的嘱托,让你做了不孝之人。”

明明心里很赞同,可是杨帆就是不愿意承认,毫不犹豫地打断道:“有志不在年高,这个不能一概而论。”

“杨官人慢走,妾身有一事相求,还望杨官人成全。”袁秀清真诚道。

“袁掌柜慢走。”还在尝试着穿衣服的杨帆,也隔墙朝他喊道。“如果你家伙计是真的来听房也就罢了,怕是有不可告人的企图吧?”

饭饱之后,原本很想看看宋朝星空的杨帆,没能抗住还魂后的精气虚耗的倦意,连衣服都顾上脱,就一头歪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当他们路过一个街口的时候,杨帆看到了一个摆摊算命的。想起自己以后要靠解字为生的话,不妨先去参观一下这位同仁。

喝过几口水以后,徐明总算把噎在嗓子眼儿的东西咽了下去。先前麻木僵硬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直觉,于是他随口说道:“好冷啊!我们这是在哪儿?你叫什么名字?”

“是的,可惜知道的太晚了,不然绝不会死的这么窝囊。”徐明如实答道。

事实也是如此。片刻之后,李四叔家尚未出嫁的老姑娘,人送外号朝天椒的五妮子,赶来借洗衣机洗衣服,歪打正着的将他们的捉奸在床。

“嗯!如此甚好,这位少年是……”

“启禀大人,这位少年是主动请缨登城作战,所以袁都头特命小的把他带上来。”

“好!真是忠勇爱国之士,把他就留在我身边吧。”

“喏!小的先告辞了。”

听他们官属的对答,杨帆有些哭笑不得,心说;请缨你ma个比,一帮自以为是的蠢货。想开口解释一下,却怎么都张不开嘴。

好在这个结果,杨帆还是可以接受的,心说:跟在领导跟前,总比只身一线要安全一些。但是残酷的现实,很快就让他悔青了肠子。

一行人站在女墙后面,向正北的方向远远的望去,只见三五里开外的村庄已是一片狼烟滚滚。

城门外的官道上,挤满了逃命的难民。根据队伍的长度,杨帆估摸着最少也有上千人。然而在他们身后,穷凶极恶的契丹骑兵,眼看就要追杀过来。看的众人都为这些难民捏了一把汗。

已经涌到城门前的难民,不停地哀求快开城门。城墙上的气氛,也因为到底要不要开城门,变得剑拔弩张。

“快开城门!”毫无军事经验的吕巡检,不假思索地发令道。

一个身披重甲,挥舞宝剑的中年武官,立刻大声喝止:“不许开城门!谁敢开城门斩立决。”

“秦副指挥,有没有听到本官的号令。”

“吕大人!这个时候不能开城门,以防难民里面混有契丹细作。而且这会儿开城门,会散了城隍爷的贵气,会有屠城之祸。”

“不要拿这些鬼神之说掩盖你的贪生怕死,难道你要本官眼睁睁看着这些无辜的百姓,任由契丹骑兵的杀戮。”

“吕大人!末将一条烂命死不足惜,但是不敢忘记身后还有上万条性命仰赖我等庇护!”

“你……哼!”

已经冷静下来的吕巡检,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草率,可是望着脚下那些惊慌失措的老幼妇孺,脑子里那些根深蒂固的忠君爱民思想,让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再也无法镇定。声泪俱下的和城下的百姓哭成一片。

作为经历过五十六个民族大团结的杨帆,虽然对契丹人并不感到憎恨,但是这毕竟是在相对野蛮的古代。用屁~股想都知道,这些人只要进不了城,肯定难逃一死。可是现在连自身都难保的现状,又能怎么办呢?

当杀戮真的出现众人面前的时候,震惊,愤怒,颤栗,哭喊……因为每个人本性的不同而清晰展现。除了秦副指挥依旧面不改色,恐慌开始所有人的体内蔓延。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生命倒地,一片又一片的血花飞起,甜咸相混的腥味,把城头上每一个人都熏得呆若木鸡。仿佛城墙外的那座人间地狱和自己毫不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