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见只是一轮齐射,城头上的叛军就四散而去,满怀信心对赵墨说道:“将军,叛贼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此时攻进去,定可一举获胜!”

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才入了梦乡。

凌综低着头,翻着眼,把赵墨的样子看在眼里,心中已有了数,故意叹了口气,皱眉道:“赵将军,这些士兵虽有一腔上阵杀敌的热血,但现在也只怕是……是有心无力啊!”

……

陆承空摇摇头,只觉与这几人说话,真像是在对牛弹琴,但一说到他唯一擅长的兵法,却又极有耐心,继续问道:“你们就没想过如何才算得上大获全胜?”

这时,天禄也走了过来,接着道:“是啊,我听他们说,国舅爷这次……可是来抢军功的。”

“谁说没用?”陆承空越说越兴奋,想起了诸葛孔明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威风场面,心头暗道:“我在战场上可有无穷无尽的优势,在未来看过三国演义,来到这个世界,又背熟了《陆圣兵法》,对各种计策,各种阴谋阳谋是耳濡目染,并且又有上天保佑,只要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一定能建功立业,还能回家。”于是自信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当将军要用脑,可不是冲上去和人拼命!”

陆承空此时就如同那饿死鬼见着山珍海味一般,把身上包袱一紧,便朝山下狂奔而去。待走到近处,只见军营四周围着木栅栏,营前插着的军旗,上面写着两字:“大唐”,四周已有军士在巡逻。

只一会,就见碧儿打开房门,在远处望了自己一眼,才和家丁上了钟离若房中去。

瞬间,他脑中回想起出现在大学校园中那个怪人所说的话:“这条路,不可回头。从哪来,回哪去。你且记住,此路困难重重,凶险万分……”

庞安道:“作战岂是儿戏?陵州与应县并无调兵之权,我等府兵只得在此等着长安的军令,才能出战。”

见此异状,陆承空停下脚步,想着过几日就要入京,已有多时没去茶楼,还得去跟顾元生道个别,顺便打听可有大事,于是折身朝茶楼走去。

“这个盒子怎么了?”

“谢谢。”

权丁兰不认识陆承空,见他相貌白皙,又与方南生坐一桌,猜想定是四门学的生徒,于是说道:“我等今晚又有耳福了,方先生,你的每一个学生,都算得上是人中龙凤。”

“你作的?”陆承空瞪着双眼,他清清楚楚的记得,这首词乃是南宋诗词大家辛弃疾所作。

身旁之人也不管听没听清方南生念的诗,全都拱手,摇头晃脑般恭敬道:“方先生好文采!”

方南生身后的四名学生,皆是仪表堂堂,但走在最后的一个青年人,两眼无神,有些魂不守舍,旁人说什么,他就跟着说什么,凡事都会慢上半步。等到方南生与其他三人都踏进了府门,他还愣在原地。

陆良听着陆承空这番于情于理的豪情壮志,怒shubaojie气顿时烟消云散,心中有的只是阵阵无奈。自己虽是一身江湖气,平日为人豪放阔达,但在官吏面前也只能低身下气,这做人抬不起头的憋屈滋味,外人又如何知晓?

应县的军府距县城约有十里,陆承空也跟着庞安来过几次。因为陆良与庞安的关系,这个世界的自己与军府中的士兵大多相熟。

“钟离若……原来她的全名,是叫钟离若。”

可正当他要离去,却见着了一个妙曼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大门旁。陆承空一脸诧异,定睛望去,不正是钟离若?

见陆承空不说话,呆头呆脑的模样,碧儿和身后的两个家丁立时满脸笑意。碧儿掩面笑道:“陆公子,你早前要的绸缎,我家小姐已经给你挑好了,我这就给你取来。”

每到晚上,陆承空只做两件事,一是攻读《陆圣兵法》;二是试着了解自己,但是这个世界的自己,不写日记,更没有照片,翻箱倒柜,除了一柜子的书,其他什么都没有。陆承空把家中的书籍翻了一遍fanwai,他看着纸上的笔记,竟然与自己的九成相似,倒也习以为常了,苦笑道:“就连笔记一样,难道真有第二个我?”

老者只是看似不经意了的扫了两人一眼,负手微微点头,嘴里低声回了一个字,“嗯。”

“承空,可是身子还没好?”陆良丢下手中的筷子,急忙走到陆承空身前。

烛火依旧fqxs,他已沉沉睡去。

陆承空见到罗修远低头不语的神情,心头顿时生出满足,反倒是放松下来,继续瞎扯道:“经济建设嘛,说白了,就是要搞经济,经济搞好了,老百姓和国家都有钱了,就是你们所说的国富民强,这么一来,不就皆大欢喜?”

陆承空听到殷正易用了“为兄”二字,再听他说话的语气,也能感受得到此人是真的关心自己。陆承空脸色稍稍缓和下来,学着古人说话的神态,对殷正易说道:“殷兄,我明白了。”

顾元生接着说道:“陆武传神战役数不胜数,民间传诵最广之一乃是‘秦阳城之战’,此战陆武率秦朝十万将士,短短十日之内平掉叛军秦束三城两宫殿,活捉秦束,救出皇子。”

书乱了,世界就乱了。

听到这般推心置腹的话语,陆承空抬起头,紧紧盯着眼前这个单纯质朴的古人,心头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不管自己愿不愿意接受,事实就摆在眼前。事到如今,也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接受现实的一切,融入这个世界,融入这个时代。只有这样,才能有机会找到回去的办法;二是,绝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发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对周围人说出实情,说出自己不仅来自未来,还是一个与现在完全不同的世界。这样的结果,陆承空不用思考就知道结局,自己必成神经病。别说回去,只怕活下去都成问题。

陆承空急忙冲了出去,只见一个蓬头垢面,浑身恶臭的乞丐正坐在门口。他一把抓住乞丐的衣角,道:“你……你可是也来自未来?”

就因为喝了一小杯酒,陆承空全身是罕见的过敏,输了整整三天三夜的液。医生也无法解释他的体质,说是如此严重的酒精过敏,行医三十年来,还从未见过。或许是因为身体的某种缺陷,以当今的医学水平,根本无法治愈,只是劝他从今往后,一定要做到滴酒不沾。

“这位客官,不知你想要哪一种酒?本店有……”

“我来到了一个不属于我的世界,这个时代,什么都是乱的。没有长江黄河,只有龙江。朝代更迭也完全错乱,汉朝、唐朝、明朝,这三个本应该有先后顺序的朝代,居然同时出现。”

“别急,别急,一个一个来。”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是嬉笑嘲谑。

“对了,地图,地图!”陆承空还不死心,翻出了一幅地图,虽然没有未来的精确,但还是标明了地界。只见图中是一整块方形的地势,一江河与一山脉把地图分成了三个势力。南面标注了大唐国,西面标注的是大汉国,北面则是大明国。

“承空,你今日好些了吗?”

陆承空迷迷糊糊,想挣扎的起身,却又没了气力。可他感受得到,有人走到了自己的床边,随后,传来了苍老且低沉的声音,“施主,你的疑惑,也只有你自己能解答。贫僧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睡吧……”

“承空……承空醒了!”庞安急忙扑倒在床边,握紧了陆承空的双手,但只觉冰寒透骨,已失去了弹性。

大师故意背过身,想了一想,立马说道:“看来,是我的符咒见效了!他体内的邪魔,已经被符咒制住了。”

在睡梦中,陆承空感到有人扶起自己,往嘴里灌水。他又闻到了那股刺鼻的汗臭味,就清楚定是那个叫庞安的大汉在喂自己水喝。虽然陆承空极不情愿被一个男人抱在怀中,但实在是口渴,当他迷迷糊糊的喝足了水,稍感满足,也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