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生莫明其妙的瞧着她,“怎么啦?”

“哎,”田氏应了声,从晒衣绳上拿了条毛巾,往身上拍打灰尘,“等一下娘也来帮你剥。”

林德寿扳着脸,“虎子,你咋这样没规矩呢,”他们是来送鱼的,又不是来人家吃饭的。

麦芽用铲子把地上的落吉扒拉开,反正这里从没有人采过,竹子又长的那样茂盛,竹笋还不是随处可见,只要沿着大竹子根部的方向为半径挖掘,肯定有。

田氏一直把她们娘俩送出村子,出了山,下一个村子就是他们家。

冬生从外面进来,头一眼见孙氏坐在院子里,俊脸立马黑下来,又见着孙氏在卷袖子,赶紧冲过来,拦在麦芽跟前,瞪着孙氏道:“舅妈,你这是干啥!”

田氏佯怒的瞪她一眼,“你这丫头,又胡问,等它长大些才看得到哩!”

小龙虾炖了这大会功夫,味道浸的足足的,临出锅时撒些香头,汤汁也浇上。

可今儿,他进门,却没瞧见妹妹的身影。

林虎是村里孩子中的一霸,孩子头。可碰上二妞这种蛮力取胜的,就只有求饶的份,没办法,打不过啊!

田氏回了厨房烧饭,见她走了,林翠看着麦芽说道:“你是真失忆,还是装的?”

元青蹲下来要帮她除掉布袜,同样被李氏拒绝了,“娘是腿有病,手又没事,这些事我自己可来,你快去换身衣服,瞧这湿的,麦芽,厨房还有热水吗?”

冬生熟门熟路的从门缝边掏出事先藏好的钥匙开了门,李氏不能动,所以谁进去都得自己开门。

今早,她让哥哥把家里的火盆拿了出来,从土灶里掏了些木炭,这会火盆隐约的还有火星。没火真的不行,啥东西都是湿湿的,她最不喜欢这种感觉。

“娘,这几块地种白菜,咱家以后多了,菜不能少,再说白菜也能泡着吃,可下饭哩,”麦芽又在想着怎么分配这些地。

今天,天气不错,晴朗无云。

“没事啦,都快到清明了,哪里会凉,你快些挖地吧,等会我回来,帮你一块整理,”麦芽跨着篮子往小河边走。

麦芽咯咯直笑,调侃他,“你不娶媳妇,可要叫村里的女娃们伤心死了,不晓得有多少人惦记着你哩,你不成亲,难不成以后要当老光榻不成?”

买了白面,就够奢侈的了,哪里有多余的钱打扮。

“哦,陈掌柜,您也别叫我丫头,叫我麦芽吧!”

“嗯,就那家吧,”她想着,既然位置这样好,那生意绝对也错不了。

“你问这个做啥?”田氏拿针在头发上滑了下,继续纳她的鞋底,一边问着。

田氏从灶台下伸出头,“哎哟,闻着挺香哩,芽子,你这是从哪学来的炒法?”

可这里不一样,没有一点工业污染,她家屋前屋后,还有不少小河小沟啥的,一定能收获不少。

“冬生,别瞎说,你舅舅那是忙哩,”田氏从堂屋探出头,喝斥他道。

小河的对面,是一片开阔的河滩,一眼望去,堆满了数不清的鹅卵石。

四面灰土的墙壁,到处透着风,窗户纸烂的所剩无几,屋子里,除了她躺着的土炕之外,就只剩一些破旧残缺不全的桌椅。

“哦,送去就送去呗,”麦芽放下木盆,舀了水洗碗。

二妞愣了,朝小翠投去不解的眼神,然而小翠却像读懂她似的,笑着道:“唉,我们那是瞎操心,麦芽说的对,他定他的亲,跟咱有啥关系,我瞧着李元青可比他会疼人多了,麦芽你说对不?”

麦芽脸更红了,羞涩的别过身子,“说啥胡话哩!”

话是这样没错,可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李元青虽说条件不好,可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责任感重,是个值得依靠的好男人。所以从现在起,她得时时刻苦刻盯着,以免被人捷足先登。

几个丫头,在厨房里吵吵闹闹,一直闹到傍晚,才各自回家。

天色擦黑,麦芽到院子里收了衣服,看着仔回笼,田氏也把鹅赶了回来,麦芽瞧着那些鹅,还是寻思着把它们换成鸭子,鸭子红烧清炖都好吃,鹅就不行,除了冬天用来腌制,实在没啥大用。

第一匹豆芽,已经快要出炉。

其实做豆芽比较费时间跟功夫,做起来倒不是很难。

绿豆先用温水浸泡一整天,等豆壳有明显的裂缝时,就可以捞出。在她定做好的木盒子,在底部铺上四到六层浸了水的湿布,将泡好的绿豆均匀平铺在木盒底上,上面再盖二三层干净的湿布,避光室温放置。每天早晚用清水冲洗一次,去除脱落的豆皮,并保持木盒内的湿润,等豆芽长到指甲盖长时,大概三四天后,在豆芽顶部压上一两斤的重物,使得豆芽不会长高,只会长粗。

等全部发好,大概要六天的时间。

麦芽走到堂屋,搬开压在上面的重物,掀起厚厚的湿布,只见一棵棵晶莹剔透,枝干粗壮的豆芽,一个挨着一个,挤在木盒子里。

田氏走进堂屋,也凑上来瞧,“哎哟,这豆芽长的真好,瞧着这小模样,倒是挺招人喜欢。”

麦芽笑着道:“娘,它是拿来吃的,又不是看的,晚上炒些给你们尝尝。”

晚饭的时候,麦芽去菜园割了把新鲜的韭菜,跟豆芽在一起炒。另外,还用晒干的米虾,烧了豆芽汤。

自己家做出的豆芽,不比那用农药发的,又嫩又脆。

田氏夹了一筷子韭菜炒豆芽,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豆芽跟韭菜的清香,“你别说,这豆芽清凉爽口的很,还有一点甜味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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