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徐冲所言所想,此女虽然看似娇弱,却难掩英姿飒爽之气,有巾帼不让须眉之风。

水千流一手搂紧楚清的腰,防止她掉下马背,一手拉着缰绳,不时催促马匹的加。

抬起头,对上母亲面纱上的眼眸,楚清缓缓摇头,没有再说什么,继续给下一个灾民施粥。

楚清与他四目相对,从他的眼底看出了前所未有的认真,皱了皱眉,心中思索片刻,有些艰难的开口“阿颢。”

“也不知宇文的船队是否及时驶离了季风的范围。”望着窗外将天际劈裂的闪电,楚清喃喃自语。

在心中对自己安抚一番,扈少安终于不舍的将目光从小丫鬟身上移开。

楚清放下茶壶,对宇文桑笑笑之后,才转眸看向水千流,眨了眨眼“公子莫非不懂什么叫施恩不望报?”

一早,楚清就来到海事局二层的厢房之中,这个海事局的会场被她改造成为一个南楚第一个拍卖场,当然,这只是临时的。

“很感谢各位来参加我们大罗国,奥斯卡特家族的商贸权竞标大会,希望在接下来的竞标过程中,我们最适合的合作伙伴能够脱颖而出。”

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笑容,他如这山中之神,翠竹之魄般站在青檐小车外,默不作声。他已经来了,里面的人还不该出现么。

心中思索一下,楚清淡淡开口“名柳。”她并不反对自由恋爱,但是现在似乎还太早了些。“你去找了扶苏?”

楚清的眸光在二人身上来回移动,最后落在那混血美男的身上,见他那副莫名模样,不由得‘噗嗤’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是——

那侍卫仔细检查了名帖之后,派人前去通报,自己则侧身放行。

“阿禄,给他松开。”逍遥王一句话,原本站在他身后那黑衣侍卫如鬼魅一样飘过,再站稳时,那贼人身上的绳索已经被解开。

“是你?正好,有个小贼敢偷我钱袋,你看怎么处理吧。”说着,紧跟在他身后的黑衣侍卫便将一个五花大绑,被揍得青红白紫的家伙给扔在了公堂的空地上。

只是,还未等他说话,刘贺便吩咐衙役迅赶去扈家商行。

统一的词汇,不怎么整齐的强调,让在场的人都匍匐在地,等待这位尊贵身份的人出现。很快,在衙门口,就出现了这位一身银色长袍,犹如莲花般纯净,绝美的皇子殿下。在他身边,自然是形影不离的银姬姑娘,她的容貌依然被面纱挡住,让人看不真切。只是,在他另一边,却站着一个略微得意的人影,正是此次楚家状告的对象,扈博易。

榻上,早已经没了人影,只留下那细微的褶皱,表示着那里曾经有人坐过。靠近榻的窗户在风中轻晃,那微凉的夜风,让楚清勾唇,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

楚家,匆匆起来,连衣服都来不及系好的家丁,在管家的指挥下,抢救着燃烧得猛烈的大火。那火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都看出他们被这意外惊得煞白的脸,火星不断的跳到他们的身体上,暴露在外的皮肤被炸出了一个个小水泡。

赤着脚,走到窗台前,双手推开雕刻着牡丹花的窗棂,她刚刚闭眼深吸了口气,却突然察觉到身后气氛的不对。

“别怕,孩子!”楚正阳将视线再次凝在楚清身上,如大海般沉稳的双眼中满是宠爱和温柔。

“什么人!”

突然,他讥笑起来,楚家的财力如何,他是心知肚明的,临来时自家老爷那句不惜代价采购新茶的话也在他脑海之中,于是他对着楚家一行人道“那不知楚家的条件是何?既然楚员外都说了公平竞争,不能坑了咱们茶农,那就不知道楚家的条件到底比我扈家优厚多少了。”

这李镖头也是与楚正阳相识已久之人,又多次为楚家商号走镖,自然明白接下来楚正阳要做什么。便同样拱手道“楚员外不急,我兄弟们就在此处看守货物等待好消息。”

方脸的袁账房鼻腔哼了一声,眼睛透过摇晃的窗帘看到后面的货物,不解的道“那些车上也不知道装了什么,神神秘秘。”

在他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神情激动,仿佛是自己得到了御赐的牌匾一般。可是,正主却平静异常的做着自己的事,好似扶苏话中之人不是她。

扈芙蓉冷笑“没了楚家,再烈的马也逃不出我们扈家的掌心。”

众人震惊。

若是平常的生意中,他们大可以满嘴胡诌的编造一番,可是现在当着皇家的面,谁敢胡言乱语?若是被识破,那就是吵架灭族的大事了。

楚清嫣然一笑“我正是要打草惊蛇,扈家不动起来,我们如何打?”她就是要故意如此,惹得扈家含恨出手,让她摸清楚扈家的真正势力。她曾在来时的路上对楚正阳说过,扈家欠她的,她会从商道中拿回来。

心中思绪一定,楚清抬起头。那微红的眼眶让众女一愣,刚才见她低头,众人心中还猜测是否做戏,可如今看来,若不是真个觉得委屈,又怎会出现这哭过的模样?

楚清笑容动人,款款向那围绕在一起的众女走去。名柳跟在她身后,却始终不明白,小姐要做些什么。

楚清垂下的眸光一闪,心中一突,抬起小脸,懵懵懂懂的看向赵晟皋,好似不明白他话中含义。

皇家别苑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美不胜收。花园中繁花似锦,生机盎然,蜿蜒的走廊和八角的亭子都在其中若隐若现。

可是,水千流却不答话,只是自顾的‘飞’着,等楚清感觉到落地之时,只听到名柳惊慌的呼声“小姐!你怎么了?”

楚清心中大急,此刻真有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说不得只能拔出匕,拼死一搏了。

两人的话似乎都充满了生涩难懂的禅意,可是两人又好像能明白对方要说什么似的。

“这些人好像是那三皇子的侍从。”弯曲小道两边,绿意葱葱,并无他人。楚清紧跟着楚正阳,细语道。

先锋军后,鼓乐声起,这些来自皇宫的乐师所奏的乐曲未必如同仙乐,但是此刻听在众人耳中,却显出了皇家气概,磅礴大气。

这话一出,扈少安是一愣,懵懵懂懂。而扈芙蓉却‘蹭’的一下站起来,脸色难看的看向扈博易“父亲,您是想把我送给那病怏怏的三皇子?”她是商贾之女,这样的身份自然不能嫁给皇家,只能如同姬妾一般送去暖床。

楚清笑容淡淡,如拈花而笑般淡雅“未托身为楚家女儿之前,我也是一名商人。”在用词上,她很小心,不是怕吓坏了楚正阳,而是不想再去揭他痛失爱女的伤疤。

扶苏进来后,就一直是低着头,不敢四处乱看,楚清注意到他的丝,肩背的衣服微湿,看来是在雨中行走了一段路程。

“名柳和翠翠都下去吧。”楚清轻声道。

“事情可都办妥了?”来到僻静之处,楚清才问道。

楚正阳缓缓摇头,面色落寞而微苦“阿离的不幸因我而起,若我不是商贾,怕她也不至于落入这般田地,如今我只喜欢,你既然继承了她的一切,就好好的活着,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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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青竹面上青红交加,藏在宽袖中的手气得抖。他没想到自己可怜楚家,好意来说出这两全其美的计策,居然遭到这种冷遇。顿时,他觉得大丢面子,也不等送客的仆人,便冷哼一声,拂袖离去。临走时,只留下一句“不知好歹。”

这一声,打断了屋里各人的动作,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小姐!等等我。”名柳一急,忙提着裙子,小跑着跟了上去。

“这就是新科状元啊?果然是生得好俊秀,难怪被尚书大人看中,招为女婿。”

名柳一愣,仔细想了想,摇晃着脑袋“没有啊,我与小姐也只是在去年安宁城中牡丹花会时,见过这扈家小姐一面,平日里并未有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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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见楚清看着‘听风品茗’出神,名柳不由得喊了一句。

只是,他还未说完话,就被水千流抬手打断,那如清泉过石般的声音淡淡的道“逍遥王讹传一事,就此作罢。”

水千流沉思的时候,楚清默默注视,并未打扰。第一次,她在这个男人脸色看到忧色,尽管不明显,却真实存在。